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娇宠冬官 > 第四百六十八章 真凶

柳大人脸皮抽搐了下,理亏的低下头。

    自家外甥什么德行,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平常在家打架斗殴也时有发生,不过大家顾忌着他家背景,能忍也就忍了。

    袁宝儿冷淡的指了指营帐,“至于其他,还请柳大人想清楚,不然我便随你回去,咱们就去大殿上好生论一论。”

    “这世上的道理从来都是越想越明,柳大人身为大理寺一员,想来比我更明吧。”

    说吧,她冷着俏脸,转过身,再也不看他。

    柳大人有些讪讪。

    在这个军营里,大家都以顾晟马首是瞻,对袁宝儿,则是因为顾晟的关系,而他能在这里待得这么自在都多亏了袁宝儿。

    而今袁宝儿对他如此,几乎瞬间影响了军营对他的态度。

    袁宝儿等柳大人离开,这才看向两位队长,“两位好胆气啊,怎么着,觉得你家大人的枝有点矮?早说啊,你家大人心宽着呢,一准不会耽误你们的。”

    “大人,我等绝没有二心,”一直跪着装木头的两人立刻磕头。

    顾晟冷冷斜了眼,瞪向袁宝儿。

    她说这话,他要再坚持处置他们两个,倒显得他心胸狭窄。

    袁宝儿眼睛略微弯了弯,又道:“没有二心,为何无令带兵出营?”

    “是柳大人说,”张队长低声道:“他说那个油头粉面岳家是右相,若是有个万一,定会降罪两位大人,我二人担心,这才”张队长抬眼,对上顾晟冷冷的眼睛,吓得急忙垂下头。

    袁宝儿示意顾晟别那么凶,而后慢条斯理的道:“不论你二人如何想,在其他人眼里,你二人就是犯了军令。”

    常张二人顿时垂下头。

    良久,常队挺起腰杆,抱拳行礼?  “属下自知犯了军令?  是死罪,也罪该一死?  属下只想请两位大人帮忙?  莫要抹掉我的军功。”

    他道:“我家中妻儿还等着这些银钱过活。”

    他说得赤诚,显然是他肺腑之言。

    袁宝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微微点头,“你放心?  你去了?  你的妻儿我会管,该读书读书,该习武习武,绝不会让他们因为银钱碌碌。”

    常队露出感激笑容?  用力磕了三个头?  再起身已是坦然。

    张队见状,也跟着道:“属下家中尚有老母,老母体弱,经不得吓,还请大人告知他?  就说我被差派,驻守这里。”

    顾晟眉宇微动。

    他是个没有享受过亲情的人?  听到这话,心里的感触比袁宝儿更甚。

    袁宝儿先他答应?  然后跟顾晟说:“好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

    她转头就走。

    顾晟看着坦然等待死亡的部下?  实在下不了令。

    远处?  骁骑营所有人都跪下来?  遥遥的,无声的替两人求情。

    顾晟咬着后槽牙,看着两人,余光瞄见陆续有人跟着跪下,迟炳成也忍不住了,阔步过来,跪在常张两人身旁,求肯道:“大人,两位队长实在是迫于无奈,才跟着柳大人出去,请大人网开一面,我等愿为他二人做保,求大人给他二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顾晟冷哼一声,余光瞄见侯勇。

    之前作战,那家伙不要命了一样,叛军首脑都差点被他弄死。

    这回又出来两个。

    他冷冷盯着两人,“去领五十军棍。”

    他们都是经受过风雨的糙汉子,五十军棍只是伤几天,还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显然,不管顾晟嘴上说得多么狠,手下还是留情了。

    众人大喜,顾晟盯着迟炳成,“你监刑。”

    迟炳成呆了下,顾晟道:“若有徇私,你就替他们受。”

    说罢,就见常张二人倒头磕头,他心里更不舒坦,转身就走。

    兵士们等着顾晟远去,才敢过来。

    “走吧,”迟炳成扶起两人,带着他们去监察处,由那里的人来行刑。

    大帐里,袁宝儿又在泡茶,顾晟还以为是之前那壶,拿起来就喝,烫的他差点没跳起来。

    “急什么?”

    袁宝儿很心疼,急忙给他倒凉水。

    顾晟一口干了,吐着舌头,帐帘微动,他急忙把舌头缩回去,因为太急,滑到舌头,疼的他眉头直跳。

    袁宝儿觉得好笑,但为了顾及他面子,强自忍着。

    柳大人心事重重,进来时并没有留意不对。

    顾晟现在一看到他就烦,“你来干嘛?”

    柳大人给他行了个大礼,“我是来道歉的。”

    他道:“之前是我想得不周全,太过肆意,害了两位将军。”

    “才刚我反复反省,此事怪我,大人若要治罪,那便治我的罪吧,与两位将军无关。”

    “你,我可没这个权利,”顾晟冷嗤。

    袁宝儿斜了他一样,心知他心里不痛快,必然要发出来,便佯做没听出来。、

    柳大人被他说得脸热,腰身越发佝偻。

    “此地乃是军营,大人乃一军统帅,职责所在,怎会没有权利?”

    “当真?”

    顾晟道:“你真这么想?”

    柳大人点头,又道:“只是若要斩首,能否容我半天,有些事情我需要安置妥当。”

    顾晟点头,“明天午时,校场见。”

    此时才刚天黑,距离明天午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足够他处理事情。

    柳大人拱了拱手,朝袁宝儿点了点头,阔步出去。

    袁宝儿等他走远,才道:“你真要杀了他?”

    “不然呢?”

    相对比袁宝儿的着急,顾晟要淡定得多。

    “你动他就等于打了左右相的脸,本来我们跟他们的关系就很紧张,你是要彻底闹僵?”

    “我跟他们是立场问题,哪怕关系好,将来的某天我们也会生死相对,”顾晟道:“所以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

    袁宝儿怎会不知,她只是想把撕破脸的时间稍微拉的远一点,长一点,让元哥儿有时间长大,也他们能有更多准备时间。

    本来一切都照着预期方向发展,两方关系已经得到略微缓解。

    可如果杀了柳大人,那么不论因由,他们跟左右相的关系就彻底崩了,哪怕是为了个附庸着的官员,左右相也必须做出姿态。

    这后果,绝不是袁宝儿想看到的。

    顾晟见她脸色都不好了,便安抚的拉了她的手。

    他的大手很温暖,很快就将袁宝儿冰凉的小手暖过来。

    “别担心,我会护好你们娘三个的。”

    袁宝儿叹气。

    他们虽然早有准备,可跟左右相相比,跟脚还是浅薄许多。

    一旦发生冲突,只怕他就算想,也顾不上他们。

    女儿在宫里,有元哥儿看顾,倒不用太担心,她和儿子,只要找个安全地方躲着,也没有大碍。

    她担心的是顾晟。

    他那么硬的脾性,怎么斗得过那些老奸巨猾的老东西?

    就算有元哥儿帮忙,他们的胜算也微乎其微。

    顾晟瞧出她的忧虑,揽住她肩膀,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她后脑勺,试图让她情绪平和下来。

    袁宝儿闭着眼,靠着顾晟肩膀,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底的焦虑一点点散开。

    “柳大人之事,还是上报吧,”感觉顾晟抚摸的手一顿,袁宝儿道:“柳大人如何无关紧要,主要的事朝堂的态度。”

    “这事不能给人留下话柄,”顾晟的手已经彻底放下来,袁宝儿抬起头,仰着脸看他,“此事处理不好,容易让人说成我等拥兵自重,谋害朝廷命官,意图谋逆。”

    顾晟冷嗤。

    “一派胡言。”

    “自然是,可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不能不防。”

    袁宝儿道:“你我无所谓,可我们儿女还小,我不能让他们长大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

    顾晟迟疑了下。

    年幼缺失的亲情是他的遗憾,所以他格外看重他的家庭,儿女妻室。

    袁宝儿这话直戳他最柔软的那一点,让他转瞬就改变主意。

    “听你的,”顾晟低声道。

    袁宝儿有些意外,本以为这头犟牛,要想说服他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没想到她只是提一提,就答应了。

    她有些好奇的看他。

    顾晟被她看得不自在,就板起脸,“不要就算了。”

    “要,”袁宝儿笑,“不过你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那有什么突然,你不是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说服我?”

    顾晟冷哼。

    袁宝儿嘿嘿的笑,撒娇的扯着他的手摇啊摇,顾晟的心都被她给摇软了。

    隔天早上,柳大人拾掇齐整的出了大营。

    负责把守大营的兵士冷眼瞧着他骑马走了,转头就报告给迟炳成。

    迟炳成眯了眯眼,想想常张两人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去个人跟上。”

    出去个把人,偷摸着,还是可以的。

    迟炳成示意兵士交了个轮值休息的跟上去,转头去找袁宝儿,“大人,他该不会是去打小报告了吧?”

    对于害了同僚的,迟炳成不耽以最大恶意。

    “不会。”

    “那是溜了?”

    袁宝儿笑了。

    哪怕柳大人怕死,也会顾忌家族,没可能半句不交代就溜了。

    何况那个约定就只他们三个人知晓,也是他们私下约定,柳大人若是不愿遵守,大可以跟他们直说。

    这事他虽然是主使,但他毕竟不是行伍之人,许多规矩不懂,也说得过去。

    真论起来,倒霉的也只会是顾晟和常张两人而已。

    柳大人还犯不上背上怕死怕事的骂名,还要背上得罪左右相,生出的恶意。

    要知道,左右相在朝野的影响非同一般,他不比顾晟和袁宝儿,真要得罪了那两位,不止他自己,就是家人家族也都会被牵连。

    如此大的代价,他就算想付,都付不起。

    迟炳成见元宝儿说得肯定,自己也拿不准了。

    “或许是属下想差了。”

    袁宝儿微弯嘴角,温声道:“柳大人固然有错,但常队和张队同样也有错。”

    “哪怕他们是为了我们,但错始终是错。”

    “甚至相对比柳大人,他们犯下的错误更大。”

    “不要因为情绪,就胡乱怪人。”

    迟炳成低下头,没有吭气。

    袁宝儿也没想替顾晟教育谁,只随口说两句,就让他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将近中午。

    顾晟一早就知道柳大人出去了,眼见时辰将至,人还没回来。

    就连袁宝儿都有些拿不住,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反而他倒是稳如泰山。

    “泡点茶吧,”他如此吩咐。

    袁宝儿依照他口味泡茶,顾晟却让她再添上一些茶叶。

    袁宝儿正想问他,就见帐篷帘子撩起,柳大人信步进来。

    “顾大人,我来了。”

    他神色坦然从容,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了。

    见他如此,袁宝儿反倒高看他一眼。

    她请了他入座,倒了才刚泡好的茶。

    柳大人喝了口,赞道:“袁大人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袁宝儿咧了下嘴,要知道,她才刚放下的茶几乎是之前的两倍,这样的茶,她是一口下不去的,他却能喝出味道,看来他也不想她以为的那般淡定。

    顾晟似乎早有预料,是他慢慢喝完,自己将手里的公文放下。

    “柳大人可有什么交代的。”

    柳大人把茶喝完,才摇头,“不必了,我都料理妥当,就连家里和恩师那边我也到了招呼,我有次结果,乃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你二人。”

    袁宝儿听出话音,“你恩师?”

    柳大人点头,见两人都看自己,才想起来,‘我是从山根道人,恩师修道之前乃是左相大人得幼弟。”

    袁宝儿和顾晟对视一眼,总算知道他跟脚了。

    由此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这样性格,还能走右相门路,且还能跟左右相攀亲带故了。

    柳大人望了眼天光,还差一盏茶的功夫就到正午,他把残茶喝干,站起来。

    “走吧。”

    顾晟也跟着站起来,来到他跟前。

    “你不怕?”

    “怕,”柳大人苦笑,“实不相瞒,我现在腿都是颤的。可事是我犯的,我不能让别人代我受过。”

    顾晟点头,提步往前,柳大人不必旁人说,十分自觉的跟上。

    顾晟在前,带着柳大人来到校场。

    此时的校场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应。

    柳大人左右四顾,都没发现哪里摆放行刑的刀具。

    他一脸莫名的看向顾晟。

    顾晟扯了扯嘴角,指着空荡荡的校场,“记住了,你欠这里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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