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静谧的郊野上,传来一阵“哗啦啦”流水声。习风拿手电往前照射,在十米开外,有条小河在静静的流淌着。
“笨蛋,是小河流水声,你紧张什么?”鄢皓凝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反攻机会。
“嘘!你再仔细听,好像还有喘息声。”
鄢皓凝一怔,随即静下心神,立马就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喘息,似乎就在河边。她仔细朝前方看了一会儿,发现有个人俯卧在河边一处草丛里。那人长发铺在地上,全身血污,一眼就辨认出是陈钰。
她心里又不舒服了,刚才因为心浮气躁,忽略了喘息声,又让习风赢了一局,实在是令自己不可忍受。她虽然提前看到陈钰没有出声,但习风拿手电很快找到了,当下一口气跑过去。
陈钰这会儿神智有点模糊,不过气喘如牛,水声都不能掩盖。习风蹲下身子才要说话,陈钰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吓得嗷一声尖叫,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别怕,是我。”习风用极轻的语气说。
陈钰听清了声音,抬起满是泥污的脸孔,一对晶莹闪烁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慌。随即看清楚习风的面目后,哇一声扑进他怀里,并且紧紧把他抱住,失声痛哭起来。
习风用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脊说:“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鄢皓凝这下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得意的说道:“习风啊习风,你又背着沈冰在外面跟女人这么亲热,我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沈冰的,你等着跪搓板吧。”
习风知道用唇语可以跟鬼茧中的死鬼交流,当下毫不在乎的用唇语说:“随便。我这是借一个怀抱给需要安慰的女人,沈冰知道了绝不会生气,如果我不这么做,她才会让我跪搓板。”
“你就嘴硬吧你,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东风吹战鼓擂,我习风怕过谁?”
“你……你个小无赖!”鄢皓凝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碎了他。
陈钰在习风温柔安慰下,逐渐安静下来,最后见自己趴在一个陌生男人怀抱里哭,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离开了。习风问她刚才有什么记忆吗,这妞儿回答自从昏迷过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在河边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非常疲累,好像刚刚跑了很多路。她这时也看清了在河边,果然从树林到这儿跑出很远,又显得十分惊恐。
习风拍拍她肩膀说:“你刚才被迷药迷了神智,自己跑过来的,现在没事了。天也快亮了,赶快回家吧,你不是今天还要见客户么?”
陈钰一听此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说:“对对,我今天还要见客户,得赶快回家洗澡。”这女人真是个工作狂,一说起客户,什么都忘记了。
但要说全忘了那也不可能,看了看幽黑的树林,身子一抖说:“大哥,麻烦你把我送回家吧。”
“没问题,走吧。”习风说着,拿手电在四处照了几下,然后跟她一起往回走。虽然没找到于静雅,但救了一个活人,也算是一番功德,让他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
在路上问起这一带是否有闹鬼传闻,陈钰摇头说没听说过。她平时有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在公司,回到家就累倒了,从没出过门,并且朋友也很少,所以根本没机会听到什么传闻。
回到小区后,天马上要亮了,这会儿也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时期。习风唯恐陈钰再遭毒手,便要陪着她上去。
“喂,小无赖,我们俩身上都有尸毒的,你还想不想活了?快点找个地方驱毒吧。”鄢皓凝焦急的叫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习风,他忘了陈钰也中了尸毒的,但此刻看起来她表现的若无其事。当下问她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吗?陈钰摇摇头,只是觉得浑身酸痛,其它没什么症状。习风这就奇怪了,明明全都中了尸毒的,连鬼差都招架不住,为什么一个普通女子就会没事呢?
鄢皓凝也对此疑惑不解,想了半天后说:“我觉得是当时她被附身后,随着你手心驱邪和斗灵,可能把毒素逼了出来。你看看她的手心、脚心和腋窝就知道了。”
习风听着有道理,于是让陈钰伸出双手,查看了下手心,发现除了血污之外,还有一层黑色的渗出物。那么脚心和腋窝就不用看了,确实已经逼了出来。这让习风挺郁闷的,自己帮她误打误撞的逼出毒素,自己却还深受其害,还不知道怎么拔毒。
“诶,你怎么上楼了,咱们不是说好了找个没人地方驱毒的吗?”鄢皓凝急了。
“她家里难道不安静吗?再说找个没人地方,咱们孤男孤女的,这样多不好啊。”
“呸,我看你想跟陈钰孤男寡女的才是真。”
陈钰腿上伤口并不深,不影响洗澡,她进了浴室,习风便在客厅里跟鄢皓凝商量,怎么驱毒。这下让鄢皓凝得意了,心说原来你还求得着我啊,此时不卖关子,那就不是姑奶奶做事风格。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懂吗?你倒是想办法啊。”
习风点点头说:“我确实有个办法,可是觉得对你不利。”
“你说说看。”鄢皓凝心里开始嘀咕了,这小子太难对付了,怎么都搞不定呢?
习风皱眉说:“我运气把毒素逼进鬼茧,你这样就会把我身上的毒素全部吸收,然后你回地府一趟,自然就把尸毒化解了。只是怕你承受不住这么重的毒性,没回到地府就魂飞魄散了。”
这法子倒是能用,就是损了点,死小妞气的牙根直痒痒,忍着气说:“好了,还是我教你吧。用糯米敷在两只眼皮上,运气往外逼毒,糯米还有拔尸毒的功效,这样便能把体内毒性驱净。同时我会把毒性逼出鬼茧,让你一块排出体外。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说明,在驱毒上两只眼睛分别称为‘天灵’和‘地灵’,受天地灵气所左右,如果稍有偏差,毒性会把眼睛毒瞎的。”
习风很坦然的笑了笑说:“我不怕。”说着从包里抓出一把糯米,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睛,把糯米均匀的放在两只眼皮上。
可是就在运功往外逼毒的时候,屋顶上灯盘突然“叭”一声爆裂,碎玻璃渣雨点般落下来。打在习风脸上,一阵的刺痛。他吃惊之下,不由自主就睁开了眼睛,但却什么都看不到,惊慌失措的叫道:“糟糕,我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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