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句‘凭什么’。
林宛央叹了口气,这是先天性的大脑缺氧,还是后天的九年义务教育普及的不够。
其实对方不说,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那就当自己石头里蹦出来的好了。
林宛央愉快的决定了,也就懒得和人多费口舌,她推开挡路的人,从消防通道走了下去。
她去了这次主办方的办公室。
这个时间,办公室的人还挺多的，单间正在聊天，话题当然就是这次的优秀学员。
学生背后讨论老师,但是他们不知道，老师其实也会讨论学生。
这间房是酒店会议室改成的。
看着走进来的林宛央，很多人开口打招呼。
“林老师,你来了啊。”
“林老师你好。”
“林老师今年人气很高。”
林宛央一一回了礼,然后她走到了负责人面前，站定了脚步。
办公室所有人也都看了过去,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看到林老师,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负责人怔了下,然后伸出手准备握住,却被人给让开了。
林宛央：“何老师,不是说交流会会报销往返的路费吗？学员限定火车票,评委可以报销机票。”
众人：“……”
这是什么意思？
负责人咳嗽了声：“林老师，你是不是有些着急了？这才第一天。”
这可是今年最受瞩目的授课老师。
很受欢迎，也很有争议性。
林宛央叹了口气：“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这期有学员对我不是很尊敬,我想让对方滚蛋，她说我没有资格啊。我还是回家养猪吧，不让你们难做，麻烦报销下路费。”
很耿直的要钱。
“这怎么会难做？你告诉我是谁，我马上去劝退！学本事当然重要，但是尊师重道也不能忘记！”负责人擦着汗说，他在心里纳闷，谁敢惹这个小霸王。
不说林宛央的确很重要，受到业内瞩目。
他也有接到五个掌门的打招呼。
五位长辈说，林掌门的态度，就是他们的意思。
老师劝退不尊重自己的学生，这是再正常不过，交流会又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不让你学还犯法。
而且主办方还补贴餐饮和来去路费，本意是促进业内年轻人的交流，又不是开善堂。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妥，都纷纷发表意见。
———
董千窈以为对方只是吓吓自己，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宛央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而且她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吗？
她不相信！
林宛央不和人理论，她给个了双方交流的机会，对方当时什么都不说。
那就算了，她的好奇心也可以不旺盛的。
第一天就有被劝退的学员，其他人也都非常意外。
去年来过的学员，都觉得林宛央的做法虽然硬了些，但也是董千窈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第一次来交流会的学员，很多被吓到了。
只有和董小姐关系好的几位，在小声的打抱不平。
———
看着两个来问候的问，林宛央抱着手，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
腾博摇头：“不过分，她本来就嚣张，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具体行动，以后肯定整出事情。而且这酒店是姚暮赞助的，也能算吃你的住你的，嘴里还一直哔哔，留着做什么？”
李浩珺：“不过分。”
林宛叹了口气：“你们应该说我过分的！”
这才她还有点成就感，自己就是针对人怎么了？
开始为了给这次的学员留下‘和蔼可亲’的印象，她昨天有意避开不想看人表演，今天上午也都忍住了。
但要一直得寸进尺，那她也就容不下了，这哪儿冒出来的人？
与其让人在背后败坏她名声，不如她自己动手。
董千窈是被娇惯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发了一通脾气，就带着董家今年选送过来的另外一个人离开了。
这事情溅起的水花，在第二天就消退了。
毕竟来授课的老师都是行业内的翘楚，大家都忙着学东西，哪里有什么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文化课上完，通过考核，才能有资格上实践课。这才占总人数的四分之一不到，竞争非常的激烈。
很多人对林宛央很陌生，部分对她劝退人的事情抱有成见。
但是第三天，听完她讲的课后就完全改变了看法。
实力永远能打破一切的避障。
这样看来，董千窈完全就是草包来碰瓷了，林掌门的做法完全能理解。
林宛央回头把这件事，告诉了伏城，对方回复了‘滚得好’三个字。
道观里的人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她想了下，又发了消息给宋章引，自己为什么会发给这个人，因为道观的人好像都不太对。
哪怕开始很温柔斯文的赵汀羽，现在也有点……
阿引就不同了，毕竟不是道观的人，这个人有她身上没有的稳重！而且不是玄门中人。
林宛央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下，然后问对方，自己的做法怎么样？
好吧，虽然说是问，但她其实等着人的夸奖。
宋章引很快回复了信息，说不过分，有的人退一尺会进一丈，对她的做法进行了肯定。
他还顺带的问到了件事。
“你不是说，实践课是评委各出一个题目，然后负责人抽签，不到出发前，谁都不知道目的地？”
林宛央：“是啊，这很神秘吧。”
宋章引：“那你的题目呢？”
林宛央耸了耸肩膀：“不是我不说，而且我没有题目，这必须是真实的事件，我没提前去考察，所以没有出题。”
宋章引笑了下，话音一转又说：“我这里听到了件蹊跷的事，好像是和你说的董家有关，不如，我帮你出一道题目？”
林宛央：“这个当然好！会让我看起来很敬业！”
宋章引有些无奈，把听来的事情徐徐道来，他声音好听，林宛央跟听故事一样。
林宛央有些意外，还有这样的啊？
不过这事情撞到了她手里，大概她想和董家没有交集都难。
“你怎么会想到，告诉我这件事？”林宛央虽然这么问，自己其实也知道宋章引应该是懂一些的。
不然也不会在山腰上修房子，而且还会有那个玉符。
只是表面上来看，他太像个商业精英，和迷信活动不搭边。
宋章引：“你不喜欢你的人，我也不喜欢。”
林宛央心里很有触动，开口说：“你真是可好邻居！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那就这样说定了！”
———
隔天林宛央就提出乐，自己也要出个题目。
现在还没开始考核课程，她作为老师自然是有这个权利。
反正出的题目也得最后统一抽签，只有七分之一的几率。
文化课结束后，最后剩下的学员不过才三十个人，他们都各有所长，腾博和李浩珺自然也在。。
负责人要当众抽签，林宛央很有信心，这绝对是她的题目没错了。
她把包里的道经拿出来，上面有祖师爷的画像，她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
“抽签！塑金身！保佑我！”
这个暗示，祖师爷应该是听得懂。
负责人把抽到的小球打开，里面的纸条赫然是林宛央的字迹。
标题是‘手足情深’。
还有一段考核的提醒：有对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弟弟婚礼那天发生了意外，哥哥顶替对方去娶了漂亮的新娘子。
考核的地点是江市，提醒词是‘玄门董家’、‘花园路小区14号别墅’。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和董家扯上了关系？
虽然林掌门有报复性打击对方的嫌疑，但是既然是抽中了，又是正儿八经的考核，这自然是要去的。
去江市路途比较远，那个地方在地图的最北边，是北边比较繁华的城市。
江市的天气很冷，现在又到了冬天，自然是冰天雪地。
南方穿的御寒衣服，去北方是不够厚的，所以主办方给全体学员半天的时间，让他们准备各自需要的物质。
官方还给每个人补贴了100块钱，林宛央是评委，所以补贴金翻倍，她收到了200块的巨款。
这个补贴的标准，是二十多年前定下的，一直也没有升级。
二十年前的200块，可以买很多东西，二十年后……可以做梦买很多东西。
下午六点的时候，三十个人学员、加上随行的两个评委，坐上了北去的火车。
林宛央自然也在其中，除了她还有一个中年男老师。
那位男老师脾气温和，两个人刚好形成互补。
因为两天的火车，所以定的卧铺票，大家都在一节车厢，相互有照应。
刚上车的时候，大家还很有精神，凑在一起说话、交换吃的。
“这次的考核，会不会很刺激啊？”一个女生问。
林宛央笑了下：“放心，保证刺激。”
火车驶离市区，外面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学员们的新鲜劲儿终于过去了，各自回到了床位。
林宛央躺在床上，临睡前想明年要让姚暮和小羽来参加，宝心还是太小了，再等几年。
也不知道她离开的两周时间，小天会不会瘦了，那个蠢家伙最近好像在偷偷的减肥，刻意少吃还拼命的运动，身材健美了很多。
伏城很失落，连着一头猪都这么努力，他摸了摸肚子上的肉，然后喝了两杯奶茶押惊。
毕竟快到了年底，一般来说，猪这种生物，年底都会经历大劫。
林宛央七想八想的就渐渐觉得乏了，她闭上了眼睛，很快睡了。
车厢的灯熄灭后，四周陷入了漆黑。
只有一点点的月光照进来，一片乌云飘过来，周围彻底暗了下来。
车厢末端想起来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林宛央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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