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大于负责人,负责人大于玩家,玩家为基层。”——《黑暗世界》官方TIP
“四九,今天我要去我父亲那里一趟,晚上才能回。”
洛萨边对着镜子整理衬衫领口,边对身后沉默的某人如是道。
“嗯。我今天也有点事情,可能,晚点回。”
听到似曾相识的答案,洛萨挑眉,一句戏谑到了舌尖,却又在瞥见那人苍白脸色时咽回了腹中。
他多看了四九两眼,有些放心不下。
“你最近干什么了?前些日子不回家,这几天没怎么动,脸色反而差了不少……生病了吗?”
洛萨抬手贴贴他的额头,目光里满是担忧。
四九惨白的脸上带有淡淡的笑意,望向洛萨。
“不碍事儿,这几天刮风下雨,我怕打雷,没睡好而已。”
洛萨自然是不信这鬼话,白了一眼后,叮嘱了几句,拎着外套转身走了。
殊不知,那双碧眼,正紧紧追在他身后,千回百转,流光闪烁,终是在铁门落下的那一刻轰然黯淡。
四九默立了半晌,已经不去猜那人是谁了。
他不怕死人,也不惧世俗,只怕……
只怕被温和的少年发现原本的凶恶面貌,只怕微微笑着的少年厌恶地抿起嘴角。
一路沾了这么多血,他却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恐惧。
算了。
外头又积了一天穹的黑云,他对着镜子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冰冷眼底。
大不了……
一起下地狱......
而另一边,洛萨侧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仆人,踏进了久违的家门。
教会不太好意思叫这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忙碌太久,趁着现在病人不太多,给他告了两天的假。洛萨摸摸自己脉搏,确认自己生龙活虎后才应邀前来。
拐过长廊,他便瞧见了和原来比起来几乎空无一物的书房。
那把血色天鹅绒扶手椅算是幸存的物件里最值钱的了,而伊里亚德正翘着二郎腿,叼着只烟斗,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一些页脚卷黄的旧信。
“父亲?”
洛萨虽不注重身外之物,而且之前卡尔神父也提到了伊里亚德捐了不少家产,但他没想到连书房也难逃魔爪。
“嗯?”
伊里亚德抬头,模糊地应了一声,抬起下巴点了点对面一把椅子。
“坐。”
“您的风寒怎么样了?刚回来的时候似乎还在咳嗽呢。”
“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先前应该是在海上吹了风,哎……果然是老了。”
伊里亚德叹了口气,往后一仰,把自己揉进了椅子里,一双鹰眼却带着捉摸不透的打量盯着儿子。
“你妹妹来信了。法国似乎也出现了黑死病例,所幸还未传染开,法国政府正在竭力控制。我已寄了信过去。不得不说,你在此的手段倒是挺高明,希望你多想点。”
洛萨侧耳听着,却被这目光盯得发毛,干巴巴地开口。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您……似乎心情很好?”
“不止。”
椅子里一反沉稳常态的男人闷闷开口,眼里神色复杂至极。
“简直是好极了。你可真是本事,交了个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好朋友。”
霎那间,窗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狂风的厉啸自远处席卷而来,似小儿夜啼,若恶鬼狂笑。
黑色,笼罩在整个弗洛伊德基上空。
盘旋,往复,不息。
——
应着大自然的暴风雨,洛萨只觉得近乎窒息。
他隐隐约约猜到那位朋友是四九,却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茶壶给伊里亚德倒杯水,便听到对面冷不丁开了口。
“儿,你对那谁有点意思啊?”
洛萨手一抖,险些没把瓷器摔到地上去。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父亲???”
……
深巷。
四九沉默地走在街上,黑衣被雨水浸湿,贴着肌肤,掠夺走仅剩的一丝热气。
他摩梭着匕首的刀柄,做好了应对一切最坏情况的打算。
嗯……肯定不是教堂那些老家伙,他们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说不定是那些商铺店主想诈一笔呢?
但他们没道理去那儿啊。
是谁呢?
收到纸条的时候,自己因没有找到合适的尸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这儿了。
由此看来,这个人像是特意等了几天,没等到人,所以才偷偷把纸条放到他窗台底下的。
哈,有所求。
慢条斯理地走着,四九的心境已经由慌乱变成了闲散。
那么,只要能把那人想要的东西给他,这件事就可以变成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大雨一刻不歇,将古老的青石板敲打出坑坑洼洼的痕迹。
他停在了破房子的门口,立在屋檐下,静静地等着。
据昨日搁在门口的纸条来看,那人正是约他在此时此地。
四九眯起眼,远望黑暗天穹下,这座暗中蓄力的城市。
告诉了洛萨相关症状后,依照他的头脑,应该可以研究出相应的对策,危机也会过去。
那他……是不是就要走了?
瞳孔猛地一缩。
离开?
不行!
浅绿色的眸子在漆黑雨幕中燃起灼灼的色彩,像是走投无路的饿狼,眼露凶光。
有什么办法……
正当时,余光瞥见一个缩头缩脑的黑影。
四九垂下眼睫,遮住令人恐惧的偏执,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冷笑。
侧身,他彬彬有礼地向着那个方向点了个头。
“既然来了,阁下为何还要躲躲藏藏呢?”
黑影一僵,畏畏缩缩地挪出来,反倒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
他身量不高,竟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四九没空管这么多,仅有的一点耐心已被大雨消耗殆尽。
他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却被突兀的青涩嗓音打断。
“首领哥哥?”
“亚伊?”
雨声沙沙,天地俱静,四九所有的傲气凌人一瞬间无影无踪,只余震惊和少许不安。
“怎么……怎么会是你?”
........
洛萨使出吃奶的劲解释他对四九什么意思也没有,被那老不正经的商人假笑着打发了。
“父亲!不是!我真的没有啊!!!这不就是最普通的关爱吗???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想?”
洛萨一脸三观尽毁和难以置信,他做错了什么?
偷偷在四九生日前夕去花店定了一捧薰衣草这种事还能这样想?
这不对!哪里出问题了?
伊里亚德嗯嗯地敷衍着,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儿子语无伦次的解释。
末了,待洛萨说的口干舌燥,他还鼓励地拍拍儿子的肩。
“不要紧,你父亲开明,夫人估计也没什么意见,想好了就把人带过来看看,别多心——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自取,我先出去一趟,有事儿。”
说完,他摆摆手,出了书房,徒留洛萨一人晕晕乎乎不知所措。
只是在转身那一刻,他眼中浮现一丝前所未有的懊恼和戏谑。
沉闷潮湿的空气里裹挟着似曾相识的寒意。
伊里亚德恢复了平常的冷漠,拉高衣领,登上了默默侯在前门的马车。
戏弄归戏弄,话可不假。
那个四九啊……
哒哒的马蹄声远去,灰色皮毛的马儿身上升腾起飘渺的白汽,在拐过一个路口后消失不见。
——可真是你的好朋友呢。
“你……是你留下的纸条?亚伊?怎么……为什么?”
四九蹲在他身前,一改嚣张气焰,头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小子怎么会?
“唔……嗯,我原来偶尔在这间屋子留宿,结果上次来,就看见,看见你……”
亚伊也没打伞,只是把兜帽又往下拉紧了一点,怯怯地瞅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首领哥哥。
四九抿了抿嘴角,脸上显现出抱歉的神情。
之前之所以会成为那些人的领袖,是因为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去努力,不想经营爷爷的店铺,没了期望,所以混迹街头。
现在等着的天使回来了,他怎么好意思让洛萨看见自己丑陋的一面。
所以尽管仍和原来的伙伴保持着联系,却也是断断续续。
瘟疫期间他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时忘记了这码事。
“唉,哥哥对不起你们……这件事其实也是不得已为之,你不要害怕……对了,你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吗?”
四九疲惫地揉揉眉心,突然想起重点来。
要是告诉那帮混蛋?!
亚伊有些踌躇,颤颤巍巍的开口。
“嗯,就,就告诉了……”
“咴——”
“好了,在这里停下就可以了,谢谢。”
突然,巷口传来隐约人声和马匹的鼻息。
亚伊一惊,四九则阴郁地抬起头来。这是……
“老爷,需要等着您一起回府邸吗?”
“不用,你先走吧。我步行回去。”
“是。”
随着微弱鞭响,马儿短促地嘶鸣一声,像是返程了。
然而,马丁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却愈发清晰起来。
伴随着低沉的浅笑,那身影已到了眼前——
伊里亚德收起伞,优雅地向一大一小点点头。
“下午好,四九,亚伊。如您所见,这位小朋友也把此事转告给了我……作为父亲,也同样作为一个商人的我。”
四九缓缓站了起来,扯出一个微笑。
“是啊,先生,下午好。”
栗发男子没有理会这近乎实质的无理,开门见山。
“我可以帮你。”
四九静立着没有作声,因为他知道对方必定存在着一个非做不可的条件。
果然,老练的商人保持着冷淡而恰到好处的微笑。
“碰巧,我也不太相信上帝,帮的上忙。只不过,请你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伊里亚德像只耐心的蜘蛛,织起无懈可击的网,裹住凶狠而无力反驳的猎物。
逐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寒意。
“离得,越远越好。”
——
大雨连绵,四九和伊里亚德看似平静地交流着,看不见的火药味四下蔓延。
“我可以替你寻找新的尸体,顺便掩盖掉痕迹。试验期间,需要什么都会提供。”
四九听后,微微一笑。
“您可真是好打算,正中红心……我做这么多,可都是为了您的儿子,这样过河拆桥似乎不太符合您的身份吧?”
伊里亚德也礼貌地报之一笑,不过四九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道寒芒。
“的确,不然我现在就会让洛萨从那间屋子里搬出去。”
“……”
四九碧瞳微缩,在心中默默把伊里亚德千刀万剐。
“我知道你对洛萨的心思。不过,我不太希望你和…”
“哦?何以见得?”
四九嗤笑一声,打断对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知道我对他有什么心思?”
“你是个很危险的人。至少,这一点不会有错。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忍着没告诉他真相呢。”
栗发男子温和地浅笑着,避开了咄咄逼人的问句。
他背着手,望了望昏暗的天穹,伞尖在地上轻磕了一下。
“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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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
四九在心中暗暗咒骂着,但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等事情告一段落,洛萨会回到英国继续求学。他会有自己的新生活。所以……”
伊里亚德撑开伞,音色在大雨瓢泼中听不太真切。
“请你也放下吧。”
四九微垂着头,问了那人最后一句。
“库图里先生,我敢这样做,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信仰。而您身为贵族,为何要如此作为?”
伊里亚德侧耳听着,默立半晌。他的亚麻色长衫在雨中淋湿了半肩,稍显狼狈却挡不住与生俱来的优雅。
虽背对着四九,但四九猜他应该是笑了。
“因为上帝亲手夺走了我的信仰。”
郊外木屋。
洛萨回到家中,发现四九不在。
他喘了口气,匆匆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什么叫做自己对四九有意思啊?
父亲在说些什么啊?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洛萨满脑子问号,完全理不清逻辑。
父亲需要自己治治吗?
不过……自己有做什么令人误解的举动吗?
四九……
洛萨努力地回想着,眼前突然闪过那一天四九胸前因沾水而透明的布料和起伏的肌肉线条。
!!!
这,这是什么?
洛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都是男的,为什么自己会脸红!这不对!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突然传出铁门轰隆的声音。
四九回来了?
洛萨跳下沙发打开木门,震惊地看见黑衣湿透的四九和其后一个少年推开了院门。
“你……你不打伞?还有这位……”
“这是亚伊。你刚来时见过的。”
四九疲惫地咳嗽了两声,像是累极。
“我……”
“嗯嗯好我都知道我记得,你们两个快擦干!这么凉的天还淋雨,不要命了!”
洛萨心急如焚,把他们俩拖了进去,一时间忽略了自己苦苦思索的答案,也忽略了四九眼中狂热的黯淡。
呵……
四九一边顺从地料理自己,一边看着那忙碌的人儿。
你要我走,我就走吗?
老狐狸,咱们走着瞧。
——
三天后。
在四九与洛萨继续研究黑死病存在的同时,一个噩耗从外面传了进来。
伊利亚德,洛萨的父亲,染上了黑死病。
病危。
洛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眼泪就流了下来。
之前染上病痛的时候,就应该注意的。
后来疾病消散,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老人家的身体已经不好了。
加上黑死病屠城,本来就免疫力不太好的父亲,此时此刻,更加要注意防护。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洛萨沉浸于父亲病危的痛苦时,一群身着暗红色服装,胸前挂着象征圣洁十字的人,光临了洛萨与四九的住处。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些人带走四九的时候,那本该象征圣洁的十字架,在洛萨看来,是那么的肮脏,污秽难忍,他拼命的想要得知真相,却在当天,亲眼看见了他不愿意看见的景象。
直到那个时候,洛萨才知道了真相。
原来四九一直将他之前无意间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他不停的外出,不停的用布满寒光的刀刃,切开那一具又一具黑暗而又血腥粘稠的尸体,只为了能找到黑死病的根源。
一切都是为了这世上的人,不,是为了洛萨。
为了洛萨一人。
而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知晓了这一切,所以才会有那天晚上的谈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洛萨在心中怒吼着,他跪倒在地上,不停的捶着地面。
铺在大地上的石子,割伤了他的手,血流不止,却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他。
因为当四九被抓,四九解剖尸体的消息被所有人都知晓,作为四九的同伴,他们自然,将怒气撒在了洛萨身上。
十字架。
圣洁的标志。
但是在此时,在洛萨的面前,一个木头制成的十字架就摆放在人群之中。
洛萨踉踉跄跄的来到这里,来到现场。
他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四九那扭曲的身形,以及没有一丝一毫生机的双眸。
四九啊......
四九,为什么?
仿佛是听到了洛萨的声音,钉在十字架上的瘦削身形微微一颤,抬起那毫无生机的脸,与洛萨的目光,对接着。
嘴角一咧,四九露出了笑容。
“小医生,我......”
从嘴唇的翕动之中,洛萨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可是,很快,大火就淹没了四九的整个身形。
背叛上帝,解剖尸体。
四九生前背负着弗洛伊德基的各种辱骂,到死的时候,还要背负着这个罪名。
四九啊,四九啊......
回到住所,回到这个被教会弄得一团糟的住处。
洛萨摩挲着这里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有着与四九的回忆。
在收集着四九的遗物时,洛萨从一堆狼藉之中找到了那个面具,出乎意外的是,本来是笑脸的面具,此时此刻却变为了伤心难过,象征悲剧的表情。
四九啊.....
摩挲着面具的脸,洛萨哭出了声。
像是知晓了洛萨的心意,面具吸收了洛萨所有流下来的眼泪,一阵微风吹过,洛萨只觉得自己的脸被四九触碰着,轻柔而又静谧。
“小医生,我还在。”
——
四九酷刑祭天,又是一个三天后。
因为没有研制出治疗的药物,伊利亚德,染上黑死病的伊利亚德,跟那些已经腐烂,散发腐臭味的尸体,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伊利亚德病危离世。
亚伊,从未想到因为自己的告发,告诉了教会的神父,会引起这么大的变故,他整日生活在阴影之中,脑中只有四九被火烧祭天的场景,受不了投海自杀了。
洛萨,没有四九的洛萨,没有父亲的洛萨,整日沉沦在研究黑死病解药的洛萨,以身试药。
却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洛萨的脸上,被毁了容。
养伤不久后,洛萨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脸上,长出了少有的外骨骼,或许跟每天戴着鸟嘴面具有关,他的人面,也变成了鸟面。
群众,弗洛伊德基的群众们。
开始指责这个已经掉发严重的青年医生,指责他治不好病,每天带戴着面具,像是一个怪人,一个巫师,一个跟他同伙一样背叛上帝的叛徒。
医者仁心。
现在如果再有人对洛萨说出这四个字,那么洛萨肯定会笑出声。
医者,仁心?
救的人都是如此冷血,那么作为医师的,为什么要仁心?
——
瘟疫。
一场大瘟疫。
在洛萨停止研究药物的第二天,一场大瘟疫,如同死亡的阴影般,覆盖了整个弗洛伊德基。
之前那些指责洛萨的群众们,都因为染上了黑死病而很快消逝在这世界之中。
洛萨戴着面具,来到弗洛伊德基最高的山上。
望着这本来称为宝珠的城市,逐渐变为一座空城。
父亲的死,四九的死,还有瘟疫的席卷。
使得洛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螺旋之中。
他开始酗酒,他开始自暴自弃。
最亲的人,都不在了,那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存活下去?
血迹,残留在桌角。
洛萨捂着自己的头部,昏昏沉沉的昏迷在原地。
当他醒来的时候,面具,已经摘不下来了。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不言而喻。
记忆,关于这一切的记忆,已经在洛萨的脑海中消逝了。
他只记得,只记得一个最好的朋友,只记得他......
四九身上,是挂过一个铭牌的,洛萨从杂物之中寻找到了它,他一直将其带在身边,游走在弗洛伊德基的大街小巷之中。
如果见过他,近距离接触过他的人,一定可以闻到,他离开之后,空气中散发的那种薰衣草的花香。
花香味过,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被治愈的人”。
——
SCP基金会附录049.1:发现记录
SCP-049是在调查法国南部蒙托邦城发生的一系列不明失踪案件时发现的。
在一次对当地民居的突击搜查中,调查人员发现了SCP-049和数个SCP-049-2实体。
当执法人员与敌对的SCP-049-2交战时,SCP-049被注意到观察此次战斗并在其日志中作笔记。
所有SCP-049-2实体被杀死后,SCP-049自愿进入基金会监管。
——
“再见了,傻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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