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宗和夏蒲草却自始至终,没有朝他的方向瞧上一眼,就好似,当他不存在。
“阿姊,阿姊,严哥哥,给的。”
浮游欢喜的捧着一包好似桂花糖的东西,自己嘴里嚼着一颗,也要给夏蒲草吃上一颗。
“浮游你吃。”
夏蒲草看着被血色侵染的布条,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糖。
“这糖,是上好斋馆里买来的,里头的糖心,是用山楂糕做的,你必定喜欢。”
严墨宗一脸笑意的望着夏蒲草说着。
夏蒲草一怔,望着严墨宗,狐疑的问道:“你怎知晓,我喜欢吃山楂?”
“这人分明有古怪!”
冥北霖也一步上前,伸出手便将夏蒲草拉到自己的身后。
那严墨宗却依旧一脸温和,笑着对夏蒲草说:“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甜的,我猜想你也喜欢,至于那山楂,是我极爱的,那种滋味,姑娘试过,也必定会喜欢。”
“我自然是喜欢的。”
夏蒲草听到严墨宗如此说,便是连连点头。
她从小就喜欢吃冰糖葫芦,无论多少都吃的下。
每次不开心,长姐只要拿了糖葫芦来,她便高兴了。
“那尝尝看。”
严墨宗说着居然亲自从浮游的手中,拿起一枚糖,要喂给夏蒲草吃。
夏蒲草望着糖,很是自然的俯身。
结果冥北霖先一步伸出手,抓过了糖。
紧接着,便是瞧了一眼,故意说道:“这糖制的粗糙不堪,但毕竟是你的心意,留下便是,如今,你既受了伤,这村中亦无大夫,还是快些赶路,去城里,寻个大夫看看伤势。”
冥北霖这话,表面听着好似关切,其实,便是换了“软话”赶这严墨宗走。
严墨宗自是听出来了,而夏蒲草此刻也觉得,冥北霖说的有理。
“严公子,您还是赶紧去城里瞧一瞧吧,我去问问村中有没有马车。”
夏蒲草想着,这严墨宗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自是要雇一辆马车,让人将他送入城中看大夫才好。
严墨宗撇了一眼冥北霖,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
“也是,那我这便告辞。”
他说完,好似真的要离开。
“轰隆隆!”
结果,也是奇了,冥北霖眼瞅着就要赶走这个古古怪怪的男人,结果,此刻外头突然变了天色。
并且,狂风大作,顷刻之间,暴雨瓢泼。
“快走吧。”
冥北霖依旧不死心。
“姑娘可有竹伞?”
严墨宗明知故问。
这么小的屋子,所有东西,一览无余,压根没有竹伞。
“没有?”
夏蒲草有些歉疚的说。
“那这么大的雨,只怕是走不?”
严墨宗开口正想说,大雨瓢泼,他今日走不了,结果,一把竹伞就递送到了严墨宗的面前。
不过是一把竹伞,冥北霖如今虽然受了伤,但这些东西还是能幻化出来的。
“咳咳咳!咳咳咳!”
而这严墨宗却突然在此刻咳嗽了起来,身体微微踉跄,朝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按着木桌,便说:“夏姑娘,在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大抵是失血过多,需好好歇一歇。”
“啊?
这可怎么得了?
严公子,那你先躺着,我,我,我去买一只老母鸡来,给你熬汤补补身子?”
夏蒲草赶忙将这严墨宗扶上了床榻,让其躺下歇着。
严墨宗也没半分客道,直接就躺在了榻上。
冥北霖的面色,此刻已然阴沉至极。
夏蒲草却拿过那竹伞,要去买鸡。
她之前病了,老婶娘便要熬鸡汤给她喝,每次喝完鸡汤,病便能大好。
如今,这位严公子,瞧着面色煞白,更该好生补补了。
夏蒲草如此想着,拿着竹伞就要出去。
冥北霖一把抓住夏蒲草的手腕:“这个人,不能留,本神君送他去白城。”
“他如今这般,一人在白城我也不放心,就让他在这养一养,待好转了再送去白城,亦或者从白城请个大夫来。”
夏蒲草想着,她的那些首饰,变卖变卖,请个大夫来瞧病,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你蠢么?
他摆明是装的!”
冥北霖指着严墨宗,有些恼怒。
“阿姊,烫,好烫!”
浮游突然开口,对夏蒲草说。
夏蒲草回过头,瞧见了浮游的小手正拉着严墨宗。
原是浮游想分一颗糖给他,却发现严墨宗浑身发烫。
夏蒲草赶忙过去,一摸对方额头,果真烫的很。
于是,赶忙拧了湿布,覆在严墨宗的额上。
身后,冥北霖一脸阴冷,目光死死盯着严墨宗。
他可以肯定,严墨宗不是凡人,就算不是妖,也绝对不简单。
“神君,不如,你去替我买一只鸡回来?”
夏蒲草一边替严墨宗擦拭脸颊脖颈,一边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冥北霖。
冥北霖半张着嘴,有些无言以对。
今早,夏蒲草体贴入微的对象还是他,怎的如今,转眼就成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严墨宗?
“本神君身上还有伤!不如,你去买,本神君替他擦身?”
冥北霖走到夏蒲草的身侧,直接夺过了布块。
夏蒲草愣了愣,然后便点头:“也对,我去去就回。”
她说完,拿了碎银,撑着竹伞,匆匆忙忙出了屋。
屋内,此刻剩下一脸稚气的浮游,面若冰霜的冥北霖,还有,原本虚弱要昏睡,如今却突然睁开眼眸的严墨宗。
“滚!趁本神君心情好,还不想动手时,立刻滚!”
冥北霖低声叱道。
严墨宗则是侧了侧身,望着冥北霖。
“我知晓,你是谁,北冥大皇子,冥北霖,哦,不,如今,你已出走北冥,冥帝废黜了你大皇子的封号,如今成了游离在这凡间的小神。”
严墨宗并不怕眼前这个满眼杀气的男人,说起话来慢条斯理。
“你既知晓本神君的身份,便识相些,别来招惹,否则?”
冥北霖微眯着一双异瞳,眼中流露出的,自是腾腾杀气。
“若是换做从前,这话,大抵能吓着我,可如今,万妖结盟,为的就是杀你,你受重伤,绝非是我的对手。”
严墨宗说罢,顿了顿:“识相的,立刻消失,这女子,乃是我的宿世姻缘,是我的妻。”
“胡言!”
冥北霖怒喝一声。
结果,二人一言不合,便是大打出手。
浮游握着糖,赶忙躲在了桌下,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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