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桦没有叫他,就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王竞尧穿得单薄,只着一件浴衣站在外头,像是不怕冷一样,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外面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还是把烟熄了转身,随后对上她的眸子怔了一下。
接着他就进了屋,关了门,把寒冷隔在外面。
“醒了?”他问:“是我吵醒你了?”
林桦摇头:“有时我夜里也会醒。”
他抵在门边,看她。
而她说完这句话,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更是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更是过于暖昧了,他们才谈完离婚却是睡在一起,而现在不知道是他会选择住客房还是干脆一觉睡到天亮。
良久,王竞尧过来坐在床边,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声音低低地问:“身体好点儿没有?听安西说都干净了……后面记得按时间去检查,药也别忘了吃,不管怎么样身体还是要调理好的。”
林桦垂眸,嗯了一声。
王竞尧想说什么又觉得好像不妥,最后才说:“我在外面待了蛮久,身体有些冷就不一起睡了,我去睡客房啊……”
说着又轻轻地刮了她的脸蛋一下,笑了笑,这才起身。
在他起身的瞬间,林桦捉住他的手臂急急地叫了一声:“竞尧。”
他顿住,回头居高临下地注视她,随后很温柔地笑笑:“我说过的话算数,放心。”
林桦愣了一下,手却是没有松。
王竞尧轻叹一声,伸手把她的手摘开放进被子里,又替她盖好被子,“好了早点儿睡,还没有出小月。”
他又顿了一下才说:“不管怎么说,离婚的事情再过一个月再办,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办离婚是不是?”
林桦躺着,没有出声算是同意了。王竞尧有些不舍,但还是狠了狠心出去了。
门关上,林桦合上眸子,把脸埋在枕头里,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这一刻,像是对他的怨恨和责难,弥消了大半…更多的是不知道什么滋味。
天亮时,她醒来,王竞尧已经离开了。
张嫂一边布着早餐一边碎碎念:“先生一早就离开了,说是有空再过来看您。”
林桦正在喝粥,闻言有些意外,抬眼盯着张嫂好半天才说:‘他说……过来?’
张嫂睨她一眼:“先生是同意离婚了,但现在你们还是夫妻啊,您现在身体不好他过来看望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还有一个小樾呢,离婚不当夫妻也不会当仇人啊。”
林桦觉得张嫂说得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干脆就不想了……
张嫂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太太我看您也是十分舍不得先生的,那您现在是想离还是不想离啊,要是您面子薄开不了口,我这个老太婆替您和先生说去,就说您不想离婚了。”
林桦差点儿呛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看张嫂,“我没有后悔。”
“哦,没有后悔啊。”张嫂了解地点头,又神秘兮兮地说:“不过太太我可是要提醒您,这男人啊就像是手里的风筝您要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您和先生当真离了婚,先生现在心里装着您嘴上自然说得漂亮说不会娶新太太,可是男人都是一回事儿,哪里能熬得住几年呢?”
林桦垂眸:“再过几年他都快六十了。”
张嫂一怔,随后就嚎了几句:“那就更可怜了,一把年纪还被抛弃了……”
林桦;……
有时她发现,张嫂当真是老太太精转世吧,一模一样的,不过就是一个冷脸一个热脸罢了。
*
另一边,王竞尧坐在办公室里,把事情处理一个段以后坐在那里静静地发呆。王秘书长凑过去轻问:“昨晚和夫人谈得怎么样了?”
王竞尧从沉思里回神,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好半天才回答:“林桦提出离婚了。”
王景川愣住,紧接着就立即问:“那您呢,您是什么个态度?”
“我同意了。”王竞尧淡声说。
王景川就更加震惊了,瞳孔地震过后急急地说:“您糊涂了呀,夫人现在气没有消,而且女人提出离婚再正常不过了……我家里的婆娘每隔两年就要和我提一次,我哪次当真了?”
王竞尧盯着桌上的文件出神,好一会儿才摸出一支烟来静静地点上,跟着说:“昨晚,我看着她拉大提琴的样子很快乐,就像以前一样。”
“所以您就冲动了?”王景川不可思议地问。
王竞尧的视线又落回到他的面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什么不对吗?”
婚姻,不就是要让对方幸福和快乐吗,如果暂时做不到不就应该放手成全吗?
他说完,王景川沉默了。
这不对啊,不像是王先生一惯的作风啊。
就在他的惊疑里,王竞尧又轻声说:“我听安西说,林桦可能有抑郁症的倾向,景川你知道吗,昨晚我看见她那么快乐时我就觉得是我困住了她,不光是这次的事情而是她这个王太太当得并不开心和如意,与其再困住她不如放开她……”
他的声音又低了些:“如果在她心中我胜于其他人,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王景川急急地说:“万一……我是说万一过上好多年夫人才想通呢?”
“我可以等。”王竞尧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挺坚定地说:“多久都等。”
王景川暗暗叹息一声:怕就是您等到一个不好的答案,那时又如何自处?
王竞尧知道他的心思,把手里的烟吸完,才默声说:“当真是她觉得快乐,那就让她快乐吧。”
这下,王秘书长再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总觉得王先生变了。
他注视着他。
王竞尧苦涩一笑:‘总是我对不住她!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说完,仰头……眼里有些热,但是极力地忍住了。
王景川也不出声了,心中也是可惜。
哎,要是寻常夫妻真的吵架真出轨了也算了,但是就是这一个恶作剧就是一个小骄傲把事情整这么大……
就在他叹息时,王竞尧又开口:“帮我去做件事情。”
他缓缓说出来,王景川就意外了:“她还敢去找夫人?”
王竞尧冷笑,“怎么不敢?”
王景川立即就严肃起来:‘好,这事儿我会办妥,一定让她以后不会出现在北城任何一个角落。’
王竞尧抬了下手:“点到即止就行,不必赶尽杀绝。”
他和林桦的事儿,错在他,其实和旁人是无关的。
王景川是懂的,立即就点头:‘好。’
这事儿,王景川是亲自办的,办完了以后回了王竞尧,王竞尧也只是轻点了下头,淡声说:“知道了。”
王景川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倒是转了话题:“要不,请安西过来聚聚吧,您也很久没有见着她了,不如去射击场散下心。”
王竞尧抽了根烟放在唇上,说:“走不开啊,事情这么多。对了景川,周云琛那里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王秘书长就笑了笑,“您放心,周先生办事十分地老辣。”
他又感叹着:“到底是顾先生带大的,就是不一样,论心机城府那是一等一的。”
王竞尧也淡淡地笑笑,说:“幸好没有跟了那人,不然是跑偏了。”
他说完,王景川就默了片刻才说:“论起来周云琛和宋佳人小时候还是怪可怜的,明明当爹的那么有地位和能力……哎,只能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竞尧夹着烟,一边处理公事一边说:‘景川你今天怎么颇多感慨。’
王景川立即就笑笑:“不过就是想起来罢了,对了,要叫安西吗?”
王竞尧想了想:“一会儿我叫她过来吧,顺便把几个孩子接了来热闹一下,等熙尘下班吃个饭,对了,总和安西混在一起的那个颜颜也叫来吧,人多热闹些。”
他说着就淡笑:“怕是人老了,喜欢年轻人多一些,漂亮的小姑娘在总是热闹。”
王景川就小心翼翼地说:“您就看看,欣赏欣赏,千万别再想不开了。”
王老哥哥睨他一眼,他顿时就不敢再说了。
王竞尧又说:“楚颜在我眼里还是一个小毛孩子,年纪只有我一半大,景川你想哪儿去了。”
秘书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怕您一个寂寞就……’
王竞尧笑笑,“行,你先出去吧,我处理一会儿事情。”
于是秘书长出去,王竞尧又办了一会儿公才打了电话给自家小王八蛋,拨电话时他心里想着,小王八蛋都快28岁了,时间过得真快,想一想当初才遇见她时她才20出头一点儿,那时他也还算年轻,现在老了啊……
他想想就好笑,他对林桦说要找新太太,那个傻瓜真信了。
可是他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有精力找新太太,再说他仍是爱着她……又怎么会找旁人,退一步说就算是林桦和贺启在一起了,他也不可能再找了。
就这样吧,一个人也挺好。
他苦笑着打了电话过去给安西,安西倒是很爽快地同意了,不过楚颜没有空,因为白荀回来了。
顾安西说完王竞尧倒也是想起来了,“是这样没有错,云琛也说他妹子回来了,我太忙竟然把这事儿忘了。”
顾安西小声问:“你和林桦姐怎么样?”
王老哥哥摸摸鼻子,怪不是滋味的:“老样子,还能怎么样?”
顾安西轻咳一声又说;“听说你让人把贺启打了……”
这下,王老哥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谁说的?”
他眯的,敢情这个姓贺的还到处告状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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