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光影婆娑,又有流水潺潺,倒是惬意非常,不得不说,这位于中原复地的韩国新郑倒是文化底蕴深厚。
这建筑之华美远非秦国可比啊!
虽秦廷咸阳宫极尽华美,远甚其余诸国,但其乃是集一大国之力倾力为之,而若论百姓居所倒是逊色半分。
忽而,这院内刮起一阵微风,使得竹林嗦嗦作响,两人身边的一汪清潭更是荡起阵阵涟漪。
此刻,嬴政两人之论正是酣畅淋漓之时,两人皆是言语富有哲理,意蕴深刻。
韩非此刻正言到嬴政纠葛许久的问题,或许这个问题也是左右嬴政入韩的一大原因。
只见,韩非开口道:“不如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你会死。”
“你说什么!”
银面下,嬴政的神色剧变,韩非一句好似与他此行并无一丝关系的一言却是使他乱了一丝阵脚。
不错,他嬴政怕死。
天下间没人不怕!
又有谁不留恋这世间的美好?
一旁,韩非并未在意嬴政,继续道:“关键是什么时候死、如何死。”
“你难道知道!”嬴政神色一凝,身旁的韩非好似看透了他一般,但这也证明他此次冒险入韩是来对了。
然不经意间,嬴政却是失去了话语的主导权,而韩非渐渐成了语言的掌控者。
“我曾经穿过岁月长河,看到过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韩非有些欲言又止道。
“我...,不相信。”
嬴政有些欲言又止,但其中故事恐怕也只有他知晓了。
“死亡并不可怕,尤其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每个人都会死,不是吗?”韩非一语中好似囊括了他的一生。
生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无人能够摆脱。
“你到底想说什么?”嬴政眸子一凝,韩非话语间隐藏了许多消息,令他对韩非也愈发期待起来。
“你刚才追问,天地间那种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不错。”
忽而,韩非抬头仰望着已是红霞漫天的天空,道:“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测。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这,就是答案?”
“这种力量,就在身边,充盈了整个天地。当静下心来聆听时,它就像是一首歌……你,听到了吗?”
此刻,两人神色有异,耳边更是似有仙音环绕,仙乐好似穿越时空长河,带着过去与未来奏响在天地间。
两人皆是天命之人,似有天地眷顾,能听见常人所不能闻,能看见常人所不能见。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转过身,正对韩非道:“韩非先生。”
闻言,韩非躬身一拜,道:“韩非,拜见秦王”。
见状,赢政摘掉面具,语气平静道:“嬴政受教了。”
此也算是嬴政真正与韩非面对面了,两位能够在历史中恣意书写自己精彩人生的“伟人”终于正式会面了。
.........
一缕微风拂过,带起水潭的阵阵涟漪,也在韩非、嬴政两人心中掀起波澜,但同时也给白泽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屋内,白泽收到了虎贲军传来的一个坏消息,夜幕出动了。
“看来依旧是摆不脱这夜幕啊,看来得震慑一下这罗网爪牙了。”自言自语间,白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姬无夜对白泽唯一的作用便是牵制韩非,韩非如今已有潜龙跃起之势,作为大秦潜在的对手,嬴政与白泽会毫不犹豫将之打压。
此番,他早已安排妥当,但任是被夜幕寻得了踪迹。
倒是他小觑了这夜幕,如今这新郑恐怕早已被夜幕经营得滴水不漏,一有风吹草动,这姬无夜恐怕都能得到消息。
而夜幕此番动手,恐怕那罗网的掩日在背后起了不少作用,或许说其是幕后黑手倒恐怕更为妥当。
但如今夜幕对嬴政动手显然是丝毫未将大秦放在眼中,他不介意亲自警告一番。
忽而,人影闪动,正是那负责院外安全的韩云。
刚见白泽,韩云便立马道:“公子,外围夜幕的探子已经清理干净了。”
“做得不错,去准备一下,迅速离开此地,顺便为我准备一柄最普通的长矛。”
“公子,属下立马去办。”
话罢,韩云便再次消失在屋中,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院内屋顶上,卫庄、盖聂两人目光远眺,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异动。
两人时而低语着江湖中的局势,时而目光盯向远方。
忽而,两人神色一凝,只见远处的街道有着近百人的小队手持泛着寒光的锋锐短矛朝着此处而来。
“姬无夜麾下的禁卫军出动了!”
话音刚落,两人便是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屋顶。
………
新郑城中,一辆马车背着夕阳而行,霞光洒落,倒是一番美景。
摇晃的马车中,嬴政与白泽在商量着方才接触的韩非。
“如何?”
将手中冒着热气的香茗递到嬴政手中,口中却是问着嬴政对韩非的看法。
“其若不能为我所用,便必须毁了他!”伸手接过香茗,嬴政眼中却是闪过厉芒,令人不寒而栗。
韩非之才经天纬地,已是法家之巅峰。
其治国理政之能同样令人折服,只是如今的他没有韩王的鼎力支持还未完全体现出罢了。
从一个片面的角度观韩国文化、经济繁荣程度,可见其皆优于秦国一丝,但奈何兵锋不利,致使其国土连丧。
若韩非有足够的时间主政韩国,恢复昔日的荣光想必不在话下,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无可能。
若真给韩非机会,他或许能超越法家先辈申不害在韩国的功绩。
然韩非身为韩国九公子,为他所用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
“不如,让他入秦为质?”白泽倒是提出一个各国常用的手法。
“如何做?”
嬴政却是有些错愕,目光却是落在白泽身上,等待着白泽言语。
为质他国,这事情在他眼中倒是行得通,年幼为质的经历倒是让他有不少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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