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小时，高楠被人从抢救室推了出来，已经处于深度昏迷中了。
几个医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许扬青，甚至有几个小护士窃窃私语，好像议论着什么。
“这男人别看老实巴交的，下手也太狠了，居然把媳妇打到流产。”
“就是，这年头，老实人更不靠谱。”
“对，又穷又贱，找老公就该找有钱人。”
“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自行车上笑。”
许蕊也听到他们的议论，小脸绷得紧紧的，眼里像要喷火。
“我爸才没有打我妈，你们不要乱说。”许蕊终于还是没忍住，突然争辩了一句。
医护这才注意到一个小女孩，从身上的血迹来看，也猜到几分。
“那是谁打的？她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一个尖牙利齿的小护士反驳到，大有替女同胞打抱不平的意味。
“我……”许蕊突然觉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窘得脸都红了。
如果说是被李子轩打的，那不成了不打自招了吗？
“小兰你太放肆了，那是病人家属，有你这么对待病人家属的吗？病人是从楼梯摔下来摔伤的，你怎么可以信口雌黄呢？”
赵文雅及时出现在他们面前，面对主任医师，小护士竟哑然无声了。
许蕊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赵文雅的身上，发现这美女医生气质优雅，谈吐得体，比妈妈还优秀，心下不免心生好感。
“谢谢你，阿姨。”许蕊站起身来给赵文雅道谢，感谢她替自己解围。
“没什么，你就是蕊蕊吧，好漂亮的小姑娘。”赵文雅爱抚地摸摸头。
“许扬青，高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现在已经抢救过来，由于她情绪不稳定，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过一两小时就醒来了。”
赵文雅脸色平静无奇，而且直呼自己的姓名，这让许扬青闻到满满的醋意。
“好的，谢谢你了。”
“你还没交医药费吧，赶紧去交吧。”赵文雅说完，冷着脸回了自己办公室。
划卡给高楠交住院费的时候，许蕊看到了数字，有五万多，而父亲连眼都没眨一下。
“爸爸，你为什么要替妈妈垫付医药费？”许蕊感到这样对爸爸不公平。
“救命要紧，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也没了，再说，你愿意看着你妈妈躺在病床上没人管吗？”许扬青拉着她的手，替她撩起额头的一缕长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子轩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没了女方家的事业支持，他什么都不是。”
“想要他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李子轩是想利用你妈妈和你达到他接触上流圈子的目的，利用完了，你们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对不起，我说这么多，你可能根本就不懂，但是，再不说，也就没有机会说了。”
许扬青叹了口气，向病房走去。
爸爸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他真的看到了妈妈被打的现场了？
许蕊很不接解。
忽然，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坐在轮椅里被护士给推着向他走来。
这不是那个退休的机关领导黄老头吗？
许扬青想起他之前答应黄老头的事，忙迎了过去。
“黄老你好。”许扬青因为身上的血衣，只能鞠躬问好。
“我等你半天了，我以为你不是一个恪守信用的人，没想到你却是出了这等事情。”
“哦，是了，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给你打声招呼。”许扬青歉然躬立一旁，想着老头找自己的一万种可能。
“你随我来。”黄老头冲护士摆摆手，护士离开了，改为许扬青推着他，向老头所指的方向走去。
“蕊蕊，你先去妈妈病房盯一会儿，爸爸去去就回。”
“嗯。”蕊蕊懂事地去了。
安顿好蕊蕊，许扬青推着黄老头进了医院的一处小花园。
“你，认识程浩吧？”
黄老头突然问到，许扬青不由一震，停下了脚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一句话说错了，会筑成大错。
“你，如实告诉我就行，不必顾虑。”
老头相当镇定，从他波澜不惊的话语中都能感受到一丝丝难以言状的威严。
“是，我们认识，不知黄老何故问起此人？”
“我在找他，找了很久，最近才知道，你们走得很近。”
“哦？最近，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也纳闷了好久。”
“那是因为，他发觉我在找他，躲起来了。”
老人眼望着烟波浩渺的远山，情绪低落，像是很遗憾的样子。
过了良久，老人从怀里摸出一个泛黄的布包，颤颤巍巍地放在腿上，又慢慢打开。
露出里面的一枚军功章，而且还是一等功臣纪念章，而后就是一枚水滴形的白玉耳坠，再下面就是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左边是一位穿着白色警服的年轻警员，英武挺拔，从样貌上就能看到那是年轻版的黄老。
右边是一位留着大波浪卷发，穿着旗袍的极漂亮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男婴。
“这是我的全家福，拜托你将这些转交给程浩，他就会明白一切。”
许扬青双手接过布包，想要再问个仔细，老人抬起右手，制止了他：“无须多言，我时日无多了，怕是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老人黯然神伤，但情绪控制得很到位，自始至终都显得非常平静。
“你的手机能照相吗？帮我照几张照片吧。”
忽然，黄老请求到。
“能，能照。”
许扬青忙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收藏了起来。
“咱俩合个影吧。”黄老的话虽然很平静，但依然能听出命令的口吻，想当年，这一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好。”
许扬青应承着，找来一个路过的护士，让护士帮忙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自己垂手站立在黄老的身旁，俨然是他的卫士。
“送我回去吧。”黄老依然话不多，威严有加。
到得病房里，许扬青将黄老交给了护士，忙告辞退了出来。
刚走没几步，护士跟了出来，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交给他：“许先生，这是黄老让我转交给你的，回去后再看。”
“好的，谢谢你。”
拿着沉甸甸的文件袋，许扬青有些小懵，但想要知道全部原委，也只能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文件袋了，也许，那里面的东西会告诉自己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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