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掀开轿帘,请韩风下轿。韩风出轿一瞧,不由有些傻了眼。原来大红轿子已经来到了一座院墙高耸,看上去极为气派的府邸外。府邸的两扇朱红大门敞开,门前的两对大石狮子威风凛凛,而大门的门匾上,赫然写着“城主府”三个大字。
大门内外,有几十个丫鬟长长的排成两行。左边的一律穿着“阳夷族”女子的衣裙,金银首饰颇为耀眼。右边的一律穿着一般女子的衣裙。见韩风出了轿子,这些侍女们整齐划一的行礼,然后便动也不敢动一下。
伍安世将手臂一伸,笑道:“姑爷,请随小的进府。”说完,略微走上一些,算在前面为韩风领路。
一行人进了大门,直到转过高墙外的这一片院子,那些侍女才敢站直身子。一路走去,彩球红纸随处可见,分明就是办喜事的架势。
眼看走过了一重院落,忽听得一声大笑传来,只见一个身穿大红团袍的的男子带着两个穿着一身新袍子的老者从前方迎了上来。
三人到了近前,那男子双手一拱,笑容满面的道:“韩神捕,总算把你请来了。下官是本城的城主,也是‘泌阳府’的知府,姓焦,全名焦洪远。不知韩神捕早已莅临本城,此时方能请到,还请韩神捕海涵。”
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韩风最是拿手,拱手还礼道:“焦大人说哪里话,韩某到了‘无量城’,应该是早来拜访焦大人才对。要焦大人派人去请,实在愧不敢当。”
焦洪远道:“焦某早就听说说韩神捕是一个平易近人、年少有为的‘神捕’,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胜似闻名,请韩神捕进厅奉茶。”
不一会,众人进了一间宽阔的客厅,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韩风与焦洪远客套了几下之后,问道:“焦大人,不知你这次把韩某叫来有何见教?”对姑爷之事只字不提。
焦洪远道:“小女如梦,韩神捕早已见过了吧?”
韩风道:“韩某的确是早已见过了令爱。”
焦洪远笑问道:“韩神捕,不知你觉得小女品貌如何?”
韩风听了,心头微微跳了一下,感觉像是被“岳父”询问似的,做出很镇定的样子,说道:“如梦小姐天香国色,世间少见。”
焦洪远大笑道:“小女若是当面听到神捕司这么夸赞她,一定很高兴……”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韩神捕,实不相瞒,小女自从与你相遇之后,便倾心于你。不知韩神捕对小女可有意思?”
韩风一听,就知道自己与焦如梦的事,已经被焦洪远知晓,顿时感觉头大了起来。
他干笑了一声,道:“焦大人,这件事是个误会。”
焦洪远似笑非笑的道:“误会?韩神捕,你说笑了吧?”
韩风想了想,道:“焦大人,关于韩某与令爱之间的事,韩某想单独与你谈谈,不知方不方便?”
焦洪远道:“方便,怎么不方便?焦某也正想与韩神捕淡淡这件事呢。”
于是,韩风便与焦洪远起身离开了客厅。龙一和龙二原想跟着韩风去,但韩风把他们叫住了。不久,焦洪远与韩风进了后院的一间的屋里。
双方坐下之后,焦洪远正色道:“韩神捕,你与小女的事,小女全都告诉了焦某。你身为‘神捕司’的‘神捕’,自己做过的事,不会不负责吧?”
韩风道:“韩某与令爱相识的时日甚短,如果……”
不等他说下去,焦洪远打断他的话道:“这算什么?世上多是没见过面就成亲的人。韩神捕,小女不但是个知府小姐,她还是总督的外孙女,加上又是出身大门派,有的是身份。你们若是结成一对,并不辱没你‘神捕’的身份。”
韩风道:“焦大人,你的意思韩某明白,但这件事来得过于突兀,韩某至今都没想白当日怎么会与令爱发生那种事,所以……”
“照韩神捕的话意,是不想负责任了?”
“韩某也不是这个意思,韩某只是觉得这件事可以不宜操之过急,况且韩某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焦洪远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沉。他起先还以为韩风是有些面嫩,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好意思谈论这件事,此刻听了韩风的话,才知韩风根本就不想依照自己的意思去办。
“韩神捕,因为你是‘神捕司’的人,所以焦某才会派人去请你到我府上,与你说好话。若是换了别人,敢那么对我女儿,焦某早就派人将他杀了。焦某实话告诉你,你今日不娶我女儿也得娶我女儿!”焦洪远的语气有些威胁的味道。
韩风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说道:“焦大人,韩某先前已经说过,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焦洪远的面色显得更加阴沉,突然起身,将衣袖一甩,冷冷地道:“韩神捕,你就算是‘神捕’,但在这‘无量城’里,做主的人不是你,而是本官。”
韩风道:“焦大人,听你这么说,咱们便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那韩某只好告辞了。”
“告辞?哼,这‘无量城’不是菜市场,你想就来,你想走就走。”焦洪远说着,身上隐隐透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焦洪远懂得武功,且从气势判断,绝对是一个不可低估的高手,并不算一件稀奇的事。轩辕大陆向来是强者为尊,不管是哪个朝代,没有一定的本领,决定当不上“武官”,而许多“文官”,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在大明帝国甚至有个传闻,“文官”中的高手,比“武官”中的高手更要可怕,就拿当今丞相来说,上官不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焦大人,你要动手?”
“本官动不动手,就看韩神捕是不是愿意‘合作’了。”
“你这么做,对令爱来说,也是一种不尊重。”
“韩神捕,本官耐性有限,你还是早做决定。”
韩风将手往前一伸,已经将藏在“金浮图”里的“神捕令”拿了出来,在焦洪远眼前一亮,道:“焦大人,你可别忘了我的身份?你要是向我动手的话,一旦闹将起来,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
焦洪远见他拿出了令牌,不免有些忌惮。“神捕司”里的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到了地方上,知县都得好好的招待。他焦洪远虽然是知府,官位比知县高,但韩神是“神捕”,如无必要的话,他也不敢得罪。
就在焦洪远沉吟未决的时候,忽听一个女子道:“爹爹,人家是‘神捕司’的‘神捕’,来自京畿重地,瞧不起我们这些偏远地方的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声音是从隔壁屋子传过来的。韩风一听,就知道是焦如梦。
焦洪远道:“梦儿,你……”
“爹爹,既然人家看不上女儿,你老就让人家走吧,你女儿还怕没人要吗?”
“可是……”
“爹爹,你老要是真疼女儿的话,就让女儿做主。”
焦洪远对这个女儿想来是宝贝一般的对待,面色顿时比先前好了许多,瞪了韩风一眼,然后朝隔壁说道:“梦儿,你是爹的心头肉,你既然要爹放过他,爹就答应你。”说完,将手一挥,道:“韩神捕,你自便,焦某不送了。”
韩风虽然觉得焦如梦深明大义,是个集美貌、地位、人品于一体的罕见女子,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来,一旦这么做的话,他今后只怕就变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再也没有自由的日子。如果他与焦如梦有缘的话,相信将来还会见面的。
很快,韩风走了,而在他走了之后,焦如梦一身绿衣的从隔壁屋里出来,进了这间屋子。
“梦儿,你何必对那小子这么好?那小子欺负了你,怎么可以这般轻易放了他?咱们对付不了他,还有你外公。只要你外公一声令下,保证他出不了‘大滇省’半步。”
“爹爹,不要惊动外公。韩风没被爹爹吓住,早在女儿的意料之中。他不答应,这才显得好玩呢。”
“好玩?梦儿,你不是说胡话吧?”
“女儿没有说胡话。爹爹,你想一想,韩风若是答应的话,不就是一个怕事的人了吗?这样的人,女儿又哪里看得上眼?他不卖爹爹的帐,也算一个男人。”
“可是你……”
“爹爹,你老放心吧,只要是女儿看中的人,女儿就不会让他逃出女儿的手掌心去的。”
焦洪远听了这话,心头突然一紧。他太清楚这个女儿的性格了,她说出这番话来,一定是早已有了决定。
“梦儿,你想干什么?”
“我想回师门看望师父。”
“胡说,你的鬼心思,爹还不知道吗?你想跟在姓韩的小子后面。”
“爹爹……”
“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爹爹……”
“……”
“爹爹,你不疼女儿了吗?自从娘亲过世后,你……”
“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你想跟上去也行,但你得带上人,不能一个人独自上京。否则,爹不会让你离‘无量城’的。”
“全凭爹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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