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紧张武云飞的伤势,自然不会有半刻耽搁,当天就与阿奴动身,往“死亡岭”赶去。
死亡岭位于苗疆的东南面,是一片数百里的山岭,山中毒虫甚多,半空又终年笼罩一层层宛如乌云似的瘴气,就算是顶尖高手从上面飞过,也是极力小心,生怕被瘴气缠住。
紧赶了两天的路程,韩风与阿奴便已经赶到了死亡岭。韩风老远就看见了半空中的毒瘴,因为是第一次见过这等诡异现象,不免惊心。
到了邻外,只见一座十多丈的石碑竖立如剑,上面写着几行字,却是提醒外人此地是死亡岭,进邻者后果自负。几行字是人用手指写,写得极丑,显见这个“毒怪”牟四海的笔法很烂。
阿奴四下看了看,运起内力,扬声道:“晚辈阿奴,乃苗疆一老的弟子,特来拜访牟老前辈。”
不多时,只听一个苍老而又尖酸的声音从山中传来道:“我与韦老儿没有交情,他叫你这个小徒弟来我这死亡岭干甚么?”
韩风听了,才知道苗疆一老原来也姓韦。
阿奴道:“晚辈这次奉师命前来拜访牟老前辈,是有一封书信要亲手交给你老人家的,还请牟老前辈大开山门,让我等进山。”
牟四海道:“韦老儿写信给我?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韩风道:“晚辈韩风,奉了黔西王之命,也有一封信要亲手交给韦老前辈。”
牟四海“哼”了一声,道:“老夫与官府从不往来,别说甚么黔西王,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小子,你手上抱的是甚么人?”
韩风道:“是大明公主。”
牟四海道:“原来是个公主。小青,去把韦老儿的信给我拿来。”
不多时,山岭内突然飞出一物,却是一只蝙蝠,只是那只蝙蝠周身是青色的,一双眼睛有着妖异的色彩,一看就知道是一只毒蝙蝠,况且它还是牟四海所豢养的,只怕通晓武功。
阿奴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她谨记师父的话,不敢发脾气,将信拿出,向那只蝙蝠扔了出去。
那只蝙蝠张嘴一咬,将信咬在口中,转身飞出,转眼已经进入山岭。
过了一会,牟四海发出了尖酸的大笑,说道:“想不到韦老儿也会求我,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韩风道:“这么说,老前辈是答应医治公主了?”
“谁说老夫答应了?”
“但是老前辈刚才不是说……”
“哼,韦老儿是在信中请求我医治公主,但我几时答应要医治公主?韦老儿的恭维话是非常难得,但我‘毒怪’牟四海医术天下第一,从来不救人,你们走吧,这封信我收下了。”
阿奴听了之后,不由急了,大声叫道:“喂,你这老儿收了我师父的信,却不给云飞姐姐医治,你也太无耻了。”
牟四海喝道:“小丫头,要不是看在你是韦老儿弟子的份上,老夫早就杀了你。快走,一炷香内若还在岭外,休怪老夫放出毒物来咬你们两个。”
韩风听了,不由性起,沉声道:“韦老怪,你当真不出手医治公主?”
牟四海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骂老夫为韦老怪,敢情你是活腻了。”
韩风道:“你号称‘毒怪’,我叫你韦老怪,又有甚么不对?”
这话大概是把牟四海说愣了下,没有立即出声,忽听牟四海一声尖笑,道:“说得倒有道理。小子,别怪老夫不给你机会,你要老夫医治公主,倒也不难,就看你敢不敢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
“老夫炼制了一门毒药,堪称天下第一毒,只是还不曾找人试过,你若是敢吃这门毒药,老夫就替你医治公主。”
“好,我答应你。”韩风说想开了想,大声道。
阿奴面色一变,道:“韩大哥,使不得。”
韩风道:“阿奴妹妹,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我要是被他的毒药毒死了,那便算我倒霉。”
“哼,小子,你以为这毒药会让你轻易死么?吃了这门毒药,比死都难受,别答应得那么早,老夫给你一个时辰考虑。”
牟四海说完之后,便没再出声,任凭韩风如何叫喊,他也不作理会。
韩风见他不出声,自己再喊下去,他也不会回应,只得与阿奴找打了一块地方坐下。
韩风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武云飞,道:“阿奴妹妹,你师父与牟老怪打过吗?”
阿奴道:“他们倒是没有打过,不过,真要打起来的话,我知道某老怪一定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韩风道:“你说我要是硬闯进去,能不能逼他为公主医治。”
阿奴吓了一跳,忙道:“韩大哥,你千万别这么做,牟老怪的武功虽然不如我师父,但他也是个极为罕见的高手,你我联起手来,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再说这里是他的老巢,咱们那是必败无疑了。”
韩风叹了一声,像是显得很无奈。
其实,他一早就想到了动用“移行神扇”,但“移行神扇”自从上次在“冻泉”之下用来将泥怪扇成小臭屁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他掌心的神斧,虽然蕴藏无以伦比的力量,但想要使用它,还远远不能够,上一次之所以突然飞出,将那个后天六品的高手毁掉了,但那种情形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是重新来一次,只怕也未必能动用它。
他也想过用“三字经”,但“三字经”的威力,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就发挥不了多少,上一次他能在“龙神权杖”之下保住性命,完全是因为他在施展十一重“大悲无上经”的时候,早将大肥猫所传授的那法诀暗中运足,这才捡了性命。用“三字经”来对付牟四海,简直就是把这件极品神器送给他。
至于“射阳弓”和“射阳箭“,他能催动一半的力量,用来对付后天六品之下的高手,任谁也要忌惮三分,但真要用来对付牟四海,那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阿奴也没有办法。她来之前,本是很有信心的,但牟四海的脾气果然怪到了极点,连她师父的面子都不肯给,非要韩风吃他炼制的毒药才肯出手医治武云飞,这不是要韩风去死吗?
眼看一个时辰就快到了,两人皆是素手无策。
过了一会,只听牟四海的声音传来道:“小子,一个时辰已到,你应该考虑清楚了,是选择离去,还是选择吃毒药?”
韩风冷笑道:“我早就考虑清楚,是你自己浪费了一个时辰。”
牟四海道:“好小子,竟敢教训老夫,你既然想找死,老夫就成全你。接药。”
韩风道:“慢着!”
牟四海道:“怎么?反悔了吗?”
韩风冷笑道:“韩某答应吃你的毒药,但你要是不能医治公主,我若死了,岂不是白死了吗?”
牟四海道:“哼,老夫若不能医治她,就把这条老命赔给你。”
韩风笑道:“我要你的老命干甚么?”
牟四海道:“那你想怎样?”
韩风道:“自断双手,向全天下宣布自己是医术最烂的庸医。”
牟四海怒道:“混蛋,你竟敢侮辱老夫,要老夫这么做,比要老夫死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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