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君纠结的样子,紫阳真人有心理准备。
“那九尾狐虽有神兽血脉,但终归是异类妖物。生性狡诈多变,反复也是正常。”
紫阳真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帮自家老大找借口是分内事:“道祖太过仁善,才让那九尾狐做坏了事。”
“不是九尾狐……”老君很是有些蛋疼的模样。“是金角银角那两个孽障,去找了九尾狐的麻烦。”
“啊?”紫阳真人一呆。“怎会?”
“哎……”老君一声叹息。
老君实际上的感受,远没有表现的那么淡然。
算计出现纰漏可以接受,但自己人打自己人算怎么回事?!
更郁闷的是,还是金角银角主动去找九尾狐的麻烦。
要说九尾狐不好打交道,去找金角银角的晦气也倒罢了。结果还偏偏是那两个货不知死活,去找九尾狐的麻烦。
如果老君不是一向稳重惯了,亲自下凡臭揍金角银角的心思都有。
“是贫道失算了。”老君自己反省。“那两个孽障虽然跟在贫道身边多年,但少有磨难心智不足。此番只怕是中了他人的诡计,才和九尾狐反目。”
这西游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老君和佛祖的方式截然不同。
佛祖令观音为执棋之人,甚至有可能亲自落子。时时关注这盘棋的进展,并适时进行调整。
而老君信奉无为,很少直接干预。只会事先推演算计,然后准备相应的棋子。具体棋怎么下,下成什么样子,他不会管也不会去看。只有在提子之时,才会瞅上一眼。
这样可最大程度的规避因果,更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但控制力会比较薄弱,机变也差上许多。
计划顺利自然万事大吉,可一旦出现变数就会直接影响最终结果。
如同现在,老君能算到九尾狐和金角银角发生了冲突,却不知具体因为什么。
换成以前的话,老君不会在乎这一局的输赢。金角银角若是不能成事,他自会出面将他们带回。
但因为龙族的意外崛起,让老君对灵山的那样东西颇为在意。即便算计不成,也不想这样便放弃。
紫阳真人思索片刻,问道:“道祖,可是要我去面见九尾狐,安抚她一下?”
老君摇了摇头。“你不可直接露面,更不能接触九尾狐。”
无论事情到何种程度,老君都不会轻易身涉其中。哪怕是假手紫阳真人,也不会让他直接介入。
“决胜之机,还是在那两个孽债身上。”老君道:“如道友所说,九尾狐狡诈善变,不足以信。现在既然出了变数,更不可把主动权交出。”
紫阳真人道:“金银两位童子修为在九尾狐之下,又如何能掌握主动?”
“还是靠贫道的法宝。”老君对紫阳真人道:“金角银角表面带了五件,可实际上是六件。只不过其余那件带着封印,故此不为人知。你下凡无需做别的,只解开那件法宝的封印即可。”
“敢问道祖,那件法宝是什么?”紫阳真人有些好奇。
老君这里能够压制九尾狐的法宝,据他所知只有金刚镯。但这件宝贝在青牛精身上,不存在加上封印交给金角银角的可能。
“其余五件法宝加到一起,也不及那件玄妙。只不过……”老君声音渐低。
紫阳真人听着听着,瞳孔豁然放大:“如道祖所言,若真的解开封印,他们两个岂不就……”
老君道:“凡间有句俚语,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而贫道想要套住的,是足以动摇三界的狼群。错过这个机会,难有第二次。”
一便说着,老君,一边给紫阳真人一张符咒。“只需将此符抛过去,封印自会解除。之后便无需理会,直接离开即可。”
“是。”紫阳真人接过符咒,神情有些黯然。
“道友无需如此。”老君道:“即便回到兜率宫,也不过替贫道看看丹炉。借此机会留在凡间历练,未尝不是他们的造化。”
“道祖所言极是。”紫阳真人道。“小仙谨遵法旨。”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看着老君波澜不惊的面孔,紫阳真人心中还是生出一阵悲凉。
即便只在兜率宫看守丹炉,那也是天上的神仙,是道门的弟子。可一旦……
紫阳真人脑海之中,不由得想起太白金星和他说过的话。
“佛祖无情,道祖忘情。若是想要三界安定,总归还是要由天庭,由玉皇陛下来把控为好。”
紫阳真人乱想了下,又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排出脑海。
“我只是天庭闲散小仙,想这些事情又有何益。只管遵循道祖吩咐,将差事办妥也就是了。”
……
压龙山。
老君忘情,敖辰却没有忘义。甩掉金角银角之后,便杀了个回马枪,直接去了压龙洞。
好色的呆子虽然做了回猪队友,但也算是帮忙实现了战略意图。趁着九尾狐不在,还是早些将他救出去为好。
“天蓬元帅?天蓬元帅?”
敖辰之前来过压龙洞,也算是轻车熟路。直接闯进虚幻的石门,打晕几个女妖怪,便四处找寻八戒。
上面没有发现,又进了地下岩洞,一眼便看到八戒所在。
“元帅好兴致啊。”敖辰不由得笑道:“我在外面打生打死,元帅却在这温柔乡里泡澡。”
八戒依然在大锅当中,锅下很小的火苗给锅加着热。虽然没有将水完全烧开,可温度也没有递上太多。
只见八戒头上满是大汗,皮肤更是红彤彤的。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瞪瞪,好像随时会睡过去似的。
听到有人说话,八戒勉强把眼睛睁开,看清敖辰的模样。
“是你?”八戒先是一喜,而后则是大怒:“好你个丑蛇,真是坑苦我也。什么狐寡妇温柔乡,简直就是那阴曹地府的油锅地狱。若非老猪皮还算厚实,现在只怕已经熟了。”
敖辰道:“我可没说什么狐寡妇温柔乡,元帅莫要在这冤枉我。”
八戒气道:“你是没说,可话里话外都设着套,分明是看准了老猪实在,故意引老猪上当。”
敖辰纠正:“你那不叫实在,而是叫好色。”
八戒瞪眼:“哪个好色了!老猪纯洁的很,休得在这胡言乱语!”
敖辰懒得再说话,看旁边刚好有柴火,拿尾巴扫了几根放到锅底下。又吹了几口气,让火更旺了一些。
八戒又惊又怒,大叫起来。“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老猪都要熟了,怎地还在这加火。”
敖辰淡淡道:“想知道你的皮到底有多厚。”
八戒平静了下来。“我好色,我无耻,我不想死……蛇爷爷,救老猪出来。”
敖辰点头。“善。”
灭火,解封,救出八戒。
八戒脱困之后没和敖辰为难,但火气显然非常大。红彤彤的大猪头上,呼呼的冒着热气。
敖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隐有些闻到猪头肉的香气。
“该死的贼寡妇,竟敢这般的消遣老猪。”八戒一脚踹翻大锅,抄起两根还燃着火的木头。
“你打算干什么?”敖辰问。
“烧了这狐狸的窝!”八戒咬牙切齿:“祸害我老猪,就要让她知道老猪的厉害。”
“最好不要。”敖辰道:“那狐狸的相公还在这里,你若点火必然会烧到他。你逃跑了没关系,可要是伤了狐狸的相公,她必定和你拼命。”
“狐狸的相公?”八戒眼睛一瞪:“那不就是老猪的情敌吗?在哪?!!”
敖辰一阵无语,心说这色猪没救了。
人家都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可他这是刚从锅里出来,半熟不熟还没好呢,就记不得疼了。
“在那。”敖辰指了下方位。
八戒兴冲冲的冲过去一看,顿时一阵傻眼。
“怎么是条龙啊?”八戒试探了下鼻息,更是大惊失色。“还是个死的,这狐狸也太变态了。”
敖辰道:“只是假死,生机未觉。九尾狐想要你师父肉,便是想救醒这条黄龙。”
“如此说来,当斩草除根。”八戒眼睛转了转。“把这龙弄死,师父也就安全了,九尾狐也就没老公了……”
“有道理,你可以试试。”敖辰在边上瞅着。
只等着这猪真敢付诸行动,当即就把他赛回锅里炖了。
不过敖辰等了一会,八戒却迟迟没有行动。
“罢了罢了。”八戒叹了口气。“也算和老猪有些渊源,总不好真下毒手。”
敖辰一阵古怪:“渊源?你认识这龙?”
“不认识。”八戒道:“只是当年在天庭的时候,认识其他的龙族。若是真杀了这龙,以后见到故知可就难做了。”
“敖刑?”敖辰脱口道。
八戒一怔,扭头看向敖辰。“你怎知道这个名字?”
敖辰道:“我知道他是上一任的天蓬,却不知道你们真的认识。”
之前在井龙王的口中,敖辰知道这两任天蓬元帅是旧识。但那井龙王只顾花痴,没有提及八戒太多事情,不好判断两者的关系。
可从八戒现在的反应来看,两者的关系显然没那么简单。
“何止认识。”八戒神采飞扬起来:“此前敖刑哥哥是元帅,我是他的副手。当年临敌遇险,都是敖刑哥哥独自断后,保老猪无恙。但老猪也是讲义气的,从来不会一个人逃走。这等袍泽之情,兄弟之义,岂是你这妖怪所能明白……”
敖辰深以为然。
无论在何种世界,袍泽情义都深过大海。一起上过战场生死与共的,更是连命都可交给对方。
如果早知八戒和敖刑有这等交情,和他说实话倒也无妨。不过出于完全的考虑,敖辰还是想试探一下。
敖辰感慨道:“能让两任天蓬元帅遇险,可见敌人非同小可。那样凶险的局面,想来也不会太多。”
“怎么不多?太多了!”八戒道:“就拿七仙女来说,你不知道她们警惕性有多高。每次我们过去……”
“你等等。”敖辰感觉画风有点不对:“七仙女?”
“对啊。”八戒道:“她们喜欢去凡间洗澡,机会多一些,交手的次数自然就多。去瑶池的仙女更多,但防范太严密。只有敖刑哥哥能投进去,我却还差着道行……”
敖辰又一次动摇了。
自己忙来忙去耗费心思,在这收集破阵之物,到底图个什么啊。
……
《天庭秘事·天蓬元帅》
天蓬元帅与其副乃挚友兄弟,恒并肩战。常乘敌浴时袭,彰二人之智勇。敌若有备,元帅自殿后,令其弟遁。弟不弃兄,固留死战。后辈闻之,感袍泽之义,皆当学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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