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小天罗阵,但逃不过外面的大天罗阵。
半个时辰,在小天罗阵和大天罗阵的包围下,这一批杀手,两百余人,全部折在了天罗阵下,诚如凌画所说,一个不留,全部填湖。
望书和云落受了些许轻伤,在一片断臂残尸下,扒拉了半天,检查出这些人身上不同的地方都刺着曼陀罗花的印记。
二人对看一眼,抹干净剑,齐齐净了手,吩咐人将这片尸体填湖后,走到凌画和宴轻面前禀告。
望书开口,“主子,是江湖上杀手营的杀手。”
杀手营凌画知道,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但一直有个规矩,不接王孙贵族的生意,多接江湖仇家和富商生意,一直以来,从来没沾过凌画的边。
没想到,这一回是江湖杀手营的人,看样子,是倾巢出动了。
凌画本以为是脚底板刻着竹叶的传承下来的天绝门的人,没想到,却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杀手营的人。
而且是倾巢出动,杀手营也就这些人吧?谁会倾巢出动杀她和宴轻?凌画觉得,一定要她和宴轻死的人,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东宫。
只有东宫最恨不得她死。
她啧了一声,“萧泽原来还有这张杀手锏王牌。”
望书看了宴轻一眼,对他着实佩服,如今这么半个时辰之久了,他依旧震惊和惊骇于小侯爷的武功,出手那一招式,连他都没怎么看清,他肯定地道,“今日若不是小侯爷陪在主子身边,只我与云落的话,怕是护不住主子不受伤。”
杀是不可能杀了凌画,他们带的人多,就算来不及挡不住,也是能以身替主子挡剑的,但是受伤怕是免不了。毕竟,当时一批人冲水而出,用的是最绝辣的招式。以前主子也有受伤的时候,但这一次,光天化日之下正面的狠辣杀招,这些人比以前那些人都厉害一倍不止。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藏在湖里的,他们都没发觉,屏息的功夫也厉害极了。
“既是东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凌画早就在等着东宫动手,从出京就等,等了一路,也没等到东宫动手,到来漕郡又等了多日,也没等到东宫,反而等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杀手杀宴轻,又等到了温行之威胁的张二先生杀宴轻,今日虽然预料出门会不平静,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厉害的杀手,不过总也算是让她等到了,免得心一直提着不知道萧泽要搞什么厉害的大招。
如今这大招施展出来,也的确是大手笔,若是没有宴轻在身边护着她,她估计今日之后要躺个十天半个月,那还是往轻了估算,若是往重了估算,曾大夫怕是都要连夜启程跑来漕郡救她这条小命。
“佛门之地,将这里收拾干净。”凌画往前山看了一眼,对宴轻说,“哥哥,紫牡丹的气味应该消散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寺里吃斋饭?”
她遇到的刺杀多了,如今还是很有胃口的。
“嗯,走吧!”宴轻点头,虽然有些扫兴,但他是特意来吃斋饭的,白跑一趟不是他的脾性。
云落和望书吩咐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再加上天空本就下着雨,雨水很快就会将血迹冲刷,顺着矮坡流入碧湖里,碧湖里的水早已被大片大片的染红,不过这水是流动的,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血迹就会看不见,用不了半日,就会随着高山冲下的瀑布山泉活水流动汇入远处的江河里。
回去的路依旧不好走,凌画挽着宴轻的手臂,走的有点儿拖累和艰难,尤其是她时不时地要摸一下发髻上的簪花,以防它掉落,所以,走的很是小心翼翼。
宴轻偏头瞅了她一眼,过一会儿又用眼角余光瞧她一眼,见她小心爱护簪花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心情好,见她走的艰难,开口问,“我背你?”
凌画“啊?”了一声,“我能走的。”
怎么突然说要背她呢,突然又对她这么好,她怕她又跟以前似的一个没忍住就得寸进尺,过分至极,倒头来惹恼了他,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还是不了吧?
“走的这么慢,你是想饿死我吗?”宴轻露出不耐烦。
凌画立即说,“我这就快点儿,我就是怕簪花掉了,是哥哥好不容易给我插的簪花呢,我舍不得让它掉了。”
“掉了再簪就是了。”宴轻道。
凌画见他说的轻巧,除了这一片山,哪里还有腊梅盛开?总督府是没有种腊梅的,漕郡城里也没什么人家种腊梅,只有这片山有一大片腊梅,来一趟是十分不容易的呢。
更何况,他总不能让他再折回去给她重新摘一朵,更耽搁时间,他也不见得乐意做。
不过她不会说这个。
她柔柔软软地说,“回去的早了,香味没散去,也是不成,哥哥别急,饿了才能多吃点儿。”
宴轻撇开脸,他是真饿吗?他是说要背她。
他恶声恶气地说,“你走的这么慢,我背你不就走快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凌画拽着他手臂,小声说,“我脚上踩都是泥,怕蹭你身上,咱们出门出的急,没带多余的衣裳。”
宴轻动作一顿,绷着脸说,“那下次出来记得多带衣裳。”
他回头瞅了云落一眼,十分的不满意,此时看云落十分的不顺眼,“你怎么不想着?”
云落在身后连忙请罪,“是属下不细心,给忘了,属下下次一定记着。”
他的确是没想起来。往日主子身边都跟着琉璃,琉璃虽是个武痴,但在这方面却十分细心,都会备着的,他和望书素来不管这个,可不就给忘了。
宴轻不再说什么了,凌画便依旧挽着他手臂,拖拖拉拉一路回了前山。
有小和尚找了出来,在半途中碰到二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掌舵使,宴小侯爷,住持让小僧来请两位施主,那一位抱着紫牡丹来请了尘大师治病的十三娘施主已早早离去了,如今寺内紫牡丹的香味已散没了,两位施主可以回蔽寺用斋饭了。”
凌画点头,“辛苦小师傅跑一趟了,我们正要回去。”
小和尚连忙头前带路。
清音寺内,果然已没有了紫牡丹的香味,只有寺内独有的香火气味,住持已又在寺门口等着二人,见二人回来,面上带着笑意与二人寒暄,询问是否让伙食房送上两碗姜茶。
宴轻摆手,“不要。”
他可不想吃斋饭前,喝一肚子姜茶,又辣又难喝,更何况,也没觉得冷。
凌画今日穿的多,也摇头,她也不想在吃美食前喝一肚子姜茶。
住持鼻子很灵,将二人请进门后,微微皱眉,试探地对二人问,“两位施主身上似有血腥味,可是在后山杀生了?”
佛门之地,最忌讳杀生。
凌画迎上住持疑惑的视线,既然他鼻子这么灵,她就不瞒着了,如实说,“遇到了杀手,大约是动手时空气都是血味染到了我们身上,大师鼻子可真好使。”
住持面色一变,关心地问,“两位可受伤了?”
“不曾,我们带的人多,死的是杀手,都填湖了。”凌画对于要她命的杀手们没什么慈悲心肠,但古寺里谈论这个,她还是对神佛有几分敬畏之心地说,“待我们吃了斋饭离开后,若是大师无事,安排做一场法事超度一日吧?我给清音寺捐赠一万两香油钱。”
无论杀手营有多么不讲究选择地方杀她,但毕竟扰了佛门清净之地,捐点儿香油钱给他们超度这件事儿还是能做的。
“阿弥陀佛。掌舵使心善,老衲稍后就安排。”住持神色悲悯地接手了此事。
凌画笑了笑,她可不是心善,若是住持鼻子不灵,闻不到血腥味,她就不提了。
她趁机笑着问,“今日来清音寺,一是我夫君想尝尝清音寺的斋饭,我也许久没吃了,二是想问问大师,昨日我派琉璃来借宁家的卷宗,她走后,是谁给玉家的人传了信,让玉家的人在山脚下等着她来还宁家的卷宗,趁机要将她强硬绑回玉家的。”
住持脚步一顿。
凌画声音清凉,“大师别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儿,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
她声音顿了一下,又是一笑,“清音寺供奉的神佛们也是要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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