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丝绢光华璀璨,轻盈无比,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可这个丝绢上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程星河皱起了眉头:“合着你们老祖宗留下个千年未解之谜——还是个哑谜。”
秀女皱起眉头:“不可能啊……这上面一定有什么玄机!”
说着,又是找光线的角度,又是泡到了水面,甚至还想用火烤——幸亏被我给拉住了。
秀女抿了抿嘴,求助似得看着我:“宗家,你说祖师爷到底是……”
我刚想说话,眼睛余光就看见,这丝帛上面怎么有点活动的东西,淡淡的,像是影子?
这么薄的丝帛,不可能还装了什么活物吧?
但一瞬间,我就反应了过来,身后不对!
果然,一回头,一股子煞气,铺天盖地,对着我们就压下来了!
卧槽,是刘实不甘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地上鬼画符,重新叫来了四个东西,对着我们就压下来了!
他一脸狰狞,显然是趁着我们不注意,又呼唤来了东西,来个背后偷袭。
而这四个东西——程星河也回过头,大声说道:“妈的,又多叫出来了一个魔君!”
刘炳春别提多得意了:“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搞定了你们,我们就上天师府领赏!”
秀女也回过头,顿时也是一怔,低声说道:“好言劝不了赶死的鬼……”
可这个时候,忽然那四大魔君冷不丁就不动了。
我一愣,就看见那四个魔君,忽然转过了身,面向了我们南边的方向,跪下来了。
卧槽,什么情况?
南边响起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哑巴兰一回头,也高兴了起来:“祖爷爷!”
兰老爷子还是一身锦缎,但是现在的姿态,跟之前不一样——竟然充满了迫人的威仪。
他身上重叠着一个金光四射的影子,是真金的颜色!
甚至比城北王和僵尸贵妃还要高一个等级的真金!我第一次见到贵成这个程度的颜色,甚至比江辰还高一些!
那个影子影影绰绰的,像是戴着一个光芒四射的头冠,虽然是女态,但是那气势,睥睨天下。
程星河一拍大腿:“牛逼了,不愧是兰老爷子啊!他身上招来的,那是敬德皇太后!”
原来,兰老爷子竟然把四个魔君生前效忠的皇室——敬德皇太后给招来了!
眼看着四大魔君臣服在了兰老爷子身下,刘实一下就傻了眼了,而兰老爷子一挥手,那四大魔君对着刘实,再一次反冲了过去。
刘实那一百八十来斤的体重猛地被压倒,身边的草皮都跟着他陷下去一块,几道子光瞬间就消失了。
刘炳春反应过来,立马扑了过去,一摸刘实,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算明白,兰老爷子为什么要保全白虎局了——这种本事,谁舍得不要!
而兰老爷子身上那个金光,竟然对我微微颌首——像是在跟我打招呼一样。
奇怪,那么贵的身份,跟我打哪门子招呼?
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女态金光就消失了。
兰老爷子冷冷的看向了刘家人:“我岁数大了,心善,不想下重手,可你们糊涂啊。”
刘炳春回头盯着兰老爷子,再也忍不住了,对这兰老爷子就磕头,可兰老爷子一摆手,不少英姿飒爽的年轻男人——不,按着经验,应该是兰家姑娘上前,就把那些地阶刘家人拽住拖走了。
他们都被刚才的金光镇住,根本没啥还手之力。
兰老爷子没看,捂着嘴,还是不停的咳嗽,但是望着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敌视了。
他甚至对想搀扶他的兰红梅摇摇头,自己一步一步撑着拐杖走到了我面前来,一撩锦绣袍子,直接对我跪下了。
我示意哑巴兰把他扶起来——虽然曾经有仇,但一码归一码,一百二十岁的老人跪你,折寿。
可兰老爷子不但不起来,反而对着我就磕了三个头。
磕完了,他才说道:“一个,是为跟马元秋骗你的事情上赔罪,一个,是为在白虎局外面要打你元神赔罪,一个,是谢你在万年渠,不计前嫌,救了我们整个兰家——只要以后你有用得着我们兰家的时候,我们兰家粉身碎骨,没有二话。”
我心里一动,赶紧亲自把兰老爷子给拉起来了:“言重了,哑巴,不,兰如月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为着他,这点不算什么。”
兰老爷子看着哑巴兰,感慨道:“难怪生这个孩子的时候,屋顶漫过紫霞,我就知道,以后家里会跟着这个孩子沾光,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啊……”
哑巴兰一听不由也得意了起来,挠着后脑勺傻笑,兰建国也跟着笑,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这个时候,白藿香和苏寻也来了,白藿香一看我脸上被抓出来的伤,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抓住了就要给我上药,凶巴巴的说道:“看不见你,你就作死!”
可手底下的力气,还是很轻柔的。
说着又扫了江采萍一眼,表情也很不满——像是在说,她那么厉害,怎么让我受伤的?
江采萍脸色有愧意,低眉顺眼也没吭声。
可秀女压不住了,冷冷的说道:“对宗家说话客气点。”
白藿香这才留意到身边又出现了这么个人,脸色更难看了:“你是厌胜门那个?好哇……”
她冷笑了一声,手劲儿一下就大了:“一晚上看不见,又添了红颜知己了,李北斗你本事挺不小。”
我被她弄的呲牙咧嘴,赶紧躲开了。
而兰老爷子一听厌胜门三个字,眼神顿时就有点微妙。
这会儿程星河就开始在后面踢我,口眼歪斜的。
我疑心他中风了,刚想叫白藿香给他扎两针,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是让我赶紧问问,预知梦家族的事儿。
对了,这么要紧的事儿怎么能忘,我赶紧就跟兰老爷子打听:“如今事情也做好了,预知梦家族的事儿您能告诉我们了吧?”
兰老爷子一听我这么一问,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和程星河全愣住了:“什么意思?”
兰老爷子盯着跟白藿香呛起来的秀女,低声说道:“能做预知梦的,只有厌胜门宗家的嫡系子孙。”
我一下就愣住了,而程星河也顿时就跟被雷给劈了一样。
我能做预知梦,不光代表我跟厌胜门宗家有血缘关系——也代表,我跟程星河的杀父仇人,是一家人。
难怪……海家听到“预知梦”几个字,忌惮成了那个样子。
甚至……我脑子里面一炸,那个“前一任宗家”消失在二十多年,程星河他爹也是二十多年前被杀,难不成,那个杀了程星河老爹的人,真是我爹?
程星河嘴角扯了半天,像是想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就直愣愣的瞅着我。
但马上,他就抓住了我的手,说道:“一码归一码,杀我爹的,未必跟你……”
他脸色很苍白。
我想说点什么,可现在我什么都说不准。
我想说,我未必真跟厌胜门有关系,可我莫名其妙会“同气连枝”,做预知梦。
但是他重新打起精神,还装出平时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这事儿,咱们可以查,总会有结果的。也可能……”
他又笑了笑:“还没查出来,我就死了。”
是啊,他二十五岁生日,很快就要到了。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对了,我们还得去找玄武局呢!
找到了玄武局,他的命保住,事情就能慢慢查!
我的身世,就也能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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