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方壶上上下下十分热闹。元域妖界里同白妖妖几人有渊源的方壶来了许多的客人。这其中最令人侧目的,是一匹白色的骏马。
它哒哒哒踏着高傲的步子昂首挺胸地在方壶里走动,当它看到了那身穿白衣的女子优雅地走出来的时候,天白马高傲的脸上立刻泛起了喜悦的笑容。
它速度飞快地向她疾冲了过去,然而另一个黑白的身影比它更快!
一道迷糊的影子过去,黑白兔小裕飞扑进了白妖妖怀里,白妖妖一把将黑白兔抱起,便顺手捋起了它的毛发了。
“小裕,你长大了。毛量更多,撸起来更有手感了。”
“……”小裕兔子脸色腾的红了,赶紧钻了出来,立在地上,化作了人形。
“主子……”他埋怨道。
白妖妖忍俊不禁,她又抬头看了去,后方,妖界圣君风凌及公主一织,丹圣关言,以及年轻的炼丹大师姬景淮先后走了进来。
几人分别在方壶待客大殿分别落座,方壶上下仙娥纷纷忙碌起来。
云墨来得较晚,他步入客堂之时,所有人族妖族都尊敬地站起了身来恭敬道:“殿下。”
白妖妖浅浅一笑,身子微微侧了,细心的人能够留意到,她侧身留出的位置,刚好够他,也刚刚好够她懒懒散散地将自己靠在他的身上。
云墨坐好,她自然靠上。不论哪种角度,都看得出她俩真的是感情十分之好的一对璧人。
妖族公主一织看了白妖妖半晌,终是十分羡慕了,她开口疑惑问道:“老祖,为何您能和殿下感情这般的好?”
她的父亲,妖族圣君风凌精神一紧,紧急止住她的话,“小孩子别说胡话。”
白妖妖不在意地笑道:“风凌,小一织说的也不算胡话。”
“师姐……小辈言语无状,师姐莫怪。”
白妖妖笑道:“你们特意来看我,我心里挺高兴的,又怎么会怪?小一织也是,没事多来方壶转转。我们方壶近来优秀的青年才俊也多,小一织可以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云墨不着痕迹地搂了搂白妖妖,他浅浅开口了,“一织公主的问题,我来答吧。我和夫人感情好,是因为,我们刚好是对方想要且需要的那个人。”
听了云墨的话,一织愣了好一会儿。白妖妖又轻声笑了。
白妖妖笑着对姬景淮道:“小淮,你来之前发的电信里说,你们这次来,是有事要说的。”
姬景淮起身道:“是这样的主子,我和师傅对异天魔的研究有了进展。我们找到了逼他们显形的方法。”
“嗯?”
姬景淮取出了一个蓝瓷瓶子,交给了白妖妖。“主子,此药水,可让异天魔显形。”
白妖妖接过瓶子,打开盖子看了看道:“显形之后,扔出元域。倒是替元域解决了一些害虫。”
云墨道:“勿用着急,可以先让大哥出面限定期限责令异天魔离开元域,自己离开的,我们就不必去追究。过了期限后,我们再在五界下一场这个药水的雨,若是因雨显形暴露了。再用元域的规矩处置即刻。”
“好极,这样便能少许多无畏的牺牲。”
白妖妖收好了瓶子,对姬景淮师徒两人笑道:“关言,姬景淮,你们二人,又立了一大功。”
两人站起,直言不敢当。
小裕说道:“主子,我们进方壶的时候,看到方壶门前有一名穿着破烂的老妪,披头散发,全身皮肤没有一块好肉,而且她身上有明显的蛊虫的痕迹。主子,她就这么赖在方壶门前,不去管她吗?”
白妖妖和云墨面面相觑,随后,她笑道:“她做了许多坏事,这是她需要承受的恶果。她如果受不住可以选择一死了之,可是竟这般残喘到了现在……灭绝这个人,这个方面,也确实令我有些敬佩了。”
“诶……夫人……”云墨连忙止住她某些不该有的心软想法。
“我知道,我不会。”白妖妖笑道,“若是哪日她自己受不住,可以自己选择了结此生转世投胎。若她还坚持着,则定然有她的坚持的决心了。她这般坚持下去,说不准哪日她真的能破解眼下困境。”
风凌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个大概,他道:“哦,原来那个人是方壶叛徒灭绝啊。难怪方壶人人看她不善。啊对了师姐,还有个事要跟你说的。”
“师弟你说。”
风凌看向天白马,天白马极不服气地转过头去,“这匹马,养了不知道多少年,还是不认我。它一心只认师姐这么一个主子。我想着,还是将它给师姐送回来。”
她站了起身,天白马见状踏踏踏地小心翼翼地上前,蹬在她前面,又低下了高傲的脑袋,做跪服之状。
兔子小裕和姬景淮也立刻上前,在天白马两侧,做单膝跪服之状。
“主子,还有我。”姬景淮道。
“主子,也还有我。”小裕道。
“请主子务必留下我等。”异口同声道。
白妖妖侧首看向云墨,云墨笑着道:“方壶峰头多着,留三个人的位置不难。但你莫要想让他们住在长岱峰。”
闻言,姬景淮,小裕和天白马哪里还有不满意的,立刻道:“谢殿下!”
云墨轻声对白妖妖道:“就让他们和姬榕一个峰头吧。”
“好啊,墨朗安排的,向来不错。”
事情说完,风凌打算带着一织和关言离开,白妖妖上前来,喊住了一织。
众人回头,看着她和她。
她从袖口之中取出一只断了的竹枝,这柄断竹中间,蕴含着某种寻常神妖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
她道:“你若想通了,便用它忘记过往的一切。”
“他给的?”一织问。
“嗯……是。”
“他果然无情。”一织的眼眶有些红了,尽管克制,声音却依旧沙哑哽咽,“其实,他已经死了。活着的那个并不是他。也不是我想寻找的他。”
她从白妖妖手中接过了断掉的竹枝。她握紧了竹枝,用力地转身。
她的背景,十分的重。
没有人去问她是否会用这截竹枝。也没有人去问她什么时候会去用它。
于一织而言,逝者已逝。然记忆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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