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赶走了人,沈锦乔松了口气,摸了摸白悠然的头:“你别难过,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要不你跟我去东宫吧,就当去陪陪我,顺便散心。”
白悠然看着沈锦乔,表情还是那么呆,却给了沈锦乔一个浅浅的笑:“谢谢乔乔,不过不用了。”
浅浅的笑也渐渐淡去:“我愿意嫁的,嫁给谁都没所谓。”
沈锦乔听得心口咯噔一声,面色有些凝重:“那他呢?你放弃了?”
“乔乔。”白悠然看着沈锦乔,因为提到那个人,她这空洞的眼里泛起了微光水雾:“你知道上次我去见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遇到了白家的侍卫,祖父的心腹,他带着人去杀他,若非我出面阻止,他已经死了。”
“白家收留他,不是因为他是故交之子,恰恰相反,他的祖父是为我祖父顶罪,所以才满门获罪,收留他,也不是什么善心,而是燕家的叔叔逃跑了,手里握着白家的罪证,他们担心燕家叔叔反咬,所以才把燕青留下,用来做人质的。”
白悠然看着沈锦乔,眼里有水雾,却一滴眼泪都没落下,但那里面的绝情和痛苦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锦乔听着都觉得揪心,更别说身在其中的白悠然。
一边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心爱的哥哥,一边是自己的亲人。
这不是两难的选择,而是白家单方面的对不起燕青,亲眼见识自己家人的残忍,见识了那肮脏的手段,她却没办法恨自己的家人。
若没有白老爷子那些手段,白家早就没了,她也不是如此尊贵的白家小姐,根本不可能享受如今这些荣华。
在白家和燕青之前,她没有选择的权力,选择燕青而恨白家?不可能,她的父母家人生养之恩,她没有资格恨。
选择白家而弃燕青?何谈弃?是她没有跟燕青在一起的资格。
最痛苦的事情没过于爱而不得,深爱之中夹杂着血海深仇,如隔山海,山海不可移。
痛苦、绝望,怪不得她刚刚是那副样子。
沈锦乔紧紧的抱住白悠然,然后一把牵着她的手把她拖走。
“小姐,哎,沈小姐,你要带我家小姐去哪儿啊?”
沈锦乔自然是把白悠然带去宫里,白悠然现在这状况明显不对,若是由着她这么在家里傻下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儿呢。
“乔乔,停下,乔乔......”
白悠然喊沈锦乔也不停下,急得她一把将沈锦乔抱住,死死抱住不让她走,声音也有些着急:“乔乔,我不能跟你去。”
“为什么不能?我们是好姐妹,你去陪陪我怎么了?”沈锦乔一门心思想着开解白悠然,气哼哼道。
白悠然把头搁在沈锦乔背上,滴出来的眼泪瞬间被衣料吸走,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乔乔,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不能跟你去,之前皇后娘娘有意选我为太子侧妃,若是把我带去东宫,定然会传出不好的谣言,你跟太子殿下刚刚成亲,我不想因为我传出不好听的话。”
沈锦乔心口一顿,倒是缓过神来,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跟太子的感情,而是白悠然,她还没成亲,若是传出不好的事情,损害的是她的名声。
抿抿唇,嘴里有些艰涩,成了亲,竟然连小姐妹都不能好好在一起了吗?
“可是你这个样子不行的,本来就够傻了,再傻下去,下次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白悠然失笑:“我认不得谁都不能认不得你啊,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她能放心才怪。
白悠然用头撞了撞沈锦乔的后背,低声道:“我是愿意嫁人的,越快越好,这样,断了那些念想,以后他对白家做什么,或者白家对他做什么,我都管不了。”
“乔乔,我是不是很坏?”
沈锦乔反身,一把将她抱住:“傻悠然,你这是想气死我啊?我巴望着你好,你却自己往火坑里跳。”
坏?什么坏?把事情丢给别人,却把自己给丢了,用嫁人的方式离开白家,看似从白家抽身,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
用一辈子的痛苦来惩罚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
“白悠然你给我记着,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爱不了的人,若是你真的爱他,那就等他,也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力。”
“这等深爱,这辈子也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人,你不能这么自私一个人做选择,你该等一等他,他才是承受得最多的那一个,他都没有说放弃,你有什么资格丢掉他?”
沈锦乔用力抱紧白悠然,坚定道:“与襄王的婚事我会想办法拖延,你好好的,我不允许你自暴自弃。”
沈锦乔语气霸道,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的侍卫赶紧跟上去。
白悠然站在那里,看着沈锦乔的背影消失,眼里的泪水终于模糊的眼眶。
他们三个人,她太淡,冷忆太冷,她们根本玩不到一起,是乔乔,她总是那么善良美好,让他们舍不得放弃,舍不得散场。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她有这样一个姐妹,多幸运。
白夫人上前,面色复杂,虽然不知道刚刚沈锦乔和白悠然说了什么,但好在最后还是没闹出什么事儿。
“悠然,回去吧。”
白家不让白悠然见沈锦乔,就是怕沈锦乔为了帮白悠然出手闹,可这闹也闹过了,事儿也就过了。
至于白悠然,她这些日子都很乖巧,乖巧得让人心疼的那种,白夫人虽然看着心疼却也担心着,生怕白悠然受了刺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毕竟她这女儿只是性子木讷,不代表没有脾气,上次为了燕青那么嘶声揭底就足以证明。
夏帝赐婚七皇子,虽然不是他们选定的人,但是他们没得选择,不过他们也更清楚,白悠然心里一定还念着燕青,还是那种很执着的念头,想想都觉得心忧,当初若是能早点儿察觉悠然跟燕青接触也就没有这糟心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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