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那么不畏艰苦训练的事当然传到太上皇耳朵里了。
太上皇还知道自己儿子给宫里送的礼物里，还有给他皇后的一份。
对此太上皇是满意的，宠爱明家女可以，明家那边对于女儿的教养的确是有一套，即便是当初年轻的时候，他也很喜欢去明嫔那。
但到底是福薄，不是有福气的。
不过可以宠爱明家女，但对皇后必须要给予尊重，因为她是皇后，中宫之主，中宫地位不可动摇，谁也不能越过她去。
这就是太上皇唯一的要求。
当然了，若是儿子能够跟皇后琴瑟和鸣，那他肯定是喜闻乐见，只不过皇后的气势像足了沈大将军，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啊。
自己这个儿子……不说也罢了。
若不是他连个招呼都没跟沈大将军打，直接就下旨赐婚，这桩亲事十有八九要黄。
不过如今已经是他儿子的皇后，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啊，就是能够活着等自己这个蠢儿子跟皇后生个皇孙。
生个像了沈将军府那边气骨的皇孙，如此的话就算走了，他也能含笑而去了。
太上皇这个心愿是很强烈的，赵宴训练了一天后过来陪他父皇用膳，就听到了他父皇的心声。
“父皇，多吃点，太医说了，儿臣还有几日就能痊愈了，到时候就能回宫去了。”赵宴连忙给他父皇布菜，说道。
“等好了就回去多陪陪皇后，父皇年纪大了，就想看看皇嫡孙，也不知道父皇能不能等到那一日。”太上皇便也顺嘴提了一句。
“父皇放心，儿臣会的，儿臣的皇长子必须是要从阿胭肚子里出来的。”赵宴说道。
太上皇看他应地这么痛快真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确定他没有被孤魂野鬼附体后这才点头：“你能这么想父皇很高兴。”
赵宴：“……”父皇你高兴归高兴，但干嘛在心里说儿臣被鬼附身了？
“那些折子你也要好好处理，还有你的字，父皇交代过你很多次了，让你好好练字，你就是不听！”太上皇又开始唠唠叨叨了。
“父皇，你放心，儿臣会好好处理折子，也会好好练字的。”赵宴羞愧难挡道。
上一世在当鬼魂的时候，有史书记载了他的无能，说他的字是历代皇帝最丑，最难登大雅之堂的一个。
在位期间庸碌昏聩，导致天降天灾厄难，整个大武朝都民不聊生，贪官污吏横行无阻，百姓水深火热惶惶度日。
这些记载是他偶然看到小五在翻看史书的时候看到的。
被儿子翻看自己的这些过失过错，赵宴只觉得自己老脸都是要丢尽了。
阿胭也翻看过，皱着眉头表示不满，不过也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无法改了这史书。
“父皇没几年好活了，父皇的话你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父皇到时候眼睛一闭也就走了，但是父皇这一辈子自认为还是可以的。可是宴儿你呢？你若是不懂事日后史书上就会记载你是一个昏聩帝王，如夏桀商纣，遗臭万年。”太上皇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这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啊，他还能不盼他好吗？
听着自己父皇心里对自己的担忧，赵宴当很觉得自己是在是太不孝了，如今他父皇都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可还是在为他操心担忧。
而上辈子他可不就是活成了他父皇担忧的样子吗？无能无为，偏听偏信，亲小人远贤臣，与后来小五登基为帝行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也是叫他羞愧不已。
比不过自己父皇圣贤，也闭不上自己儿子贤明，他这个皇帝当真不愧是在史书上留下浓厚一笔的‘好命皇帝’啊！
“父皇，儿臣答应您，儿臣一定会当好这个皇帝的，父皇您看着，看往后儿臣是怎么做的！”赵宴说道。
“那父皇就看着了。”太上皇稍微满意道。
等儿子走了，太上皇方才问随侍老太监道：“你觉得宴儿与之前可有差别？”
“老奴眼拙，倒是分辨不出来。”老太监当然是了解太上皇的，笑着道罪道。
“你这老东西，就算实话实话朕还治你的罪不成。”太上皇笑骂道。
老太监也是笑。
太上皇也没非要个答案，但是这会他可信了章天师的话了，自己这个儿子昏迷不醒这一段日子怕是真有点机遇。
以前的那一对眼睛当真是叫他不忍直视，懵懂愚蠢无知，还带着自以为是以及一种刚愎自用。
太上皇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要不然怎会想要弃了他培养皇太孙呢？
实在是觉得这个儿子担不起这个大任，若是大武朝交到他手里不被毁了都是祖上积了功德！
但是如今么，虽然还是老样子，可是眼里却多了一丝清明与光亮，不再是以前那么的刚愎自用愚昧无知。
还有一点叫他觉得相当之神奇。
这个蠢儿子的棋艺竟然凭空长了一大截。
这是他养大的儿子他能不知道他几斤几两么？可如今这棋艺是怎么来的，都能跟他厮杀上一会了，而且看样子还想要让他，好像有点保留？
太上皇觉得这些都是异处，不过这个蠢儿子还是他的蠢儿子，没被陆判换头。
但这些变化又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儿子身上是真有奇遇。
他如今就盼着这些奇遇能够让自己儿子长点心了，不求他对江山社稷有功，但求他对江山社稷无过，不要留下千古骂名就心满意足了。
赵宴可是真的很拼，因为他真不想看到他父皇那失望的眼神了，他父皇如今都满头白发了，再叫他父皇晚年都为他操心，那他岂不是不孝了一辈子，这一辈子重来又要当个不孝子？
而且阿胭可是最孝顺不过的了，他若是不孝，阿胭头一个就不答应。
接下来的几日里，赵宴白天处理折子练习走路，晚膳之后便又开始悬梁刺股苦练笔力。
看着这样的皇上，明金玉都是愣住了，这跟她印象里的皇上不大一样啊？
好像皇上最烦的就是处理政务，最不耐的就是写字了吧？连给她堂姐的信都叫她代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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