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天突然闯入监武所武侯专用的书房。
果然找到了那个前任武侯陈陶。
就见这个面容清隽的小子,竟然还在书房里看什劳子的书。
葛长天开门见山就问他陈攻的底细。
果不其然,这小子还要装傻充愣一番。
葛长天面上冷笑。
他的师父既然料定了。陈陶知道陈攻这小子的底细。
那就绝不会有错!
别看师父是一介女流,但她智慧不俗,不弱于任何一个男子。
葛长天在习武一道上非常有天分。
但遇上要动脑子的事情,就往往会因为冲动坏事。
所以葛长天才极听师父的话。
他更知道师父对自己极好,也绝不会坑了自己。
所以这个陈陶,绝对知道真相!
若是他不肯说,就打到他肯说为止!
葛长天面上带着狞笑,身体轻轻一跃便落在陈陶身边。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陈陶完全没有闪避的机会。
而葛长天落地之后,也不给陈陶喘息。
一掌带风向着陈陶的胸口击去。
这一下,只听一声闷响,陈陶重重地飞出,撞在身后的墙壁之上。
陈陶似乎听到了身体内“卡擦擦”骨骼折断的声音。
一口难以抑制的鲜血先行喷出,他这才感觉到了胸口剧痛。
想来是向内断了几根肋骨,甚至刺破了脏器。
这才会有鲜血狂喷不止。
他身上的力量忽然像是被抽干一般,脱力从墙上滑了下来。
因为身上剧痛,陈陶直觉得耳旁也在嗡嗡作响。
而在这“嗡嗡”的响声中,陈陶听到葛长天又问了一句:“再不老实交代陈攻底细。
还有零碎苦头给你吃!”
忽然之间,陈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就算我什么也不说。但是书房中有陈攻的手迹。
若是葛长天他们足够细心,或许能从蛛丝马迹中发掘线索!
不行!绝不行!
忽然之间,陈陶已经有些茫然的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起来。
这变化,甚至让葛长天一愣。
他觉得在刚才一瞬间,陈陶似乎有些不同了。
但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同,葛长天又说不清楚。
忽然,就见早就该站不起来的陈陶,竟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但这并不能让葛长天另眼相看。
刚才完好无损的陈陶,也在葛长天一招之内撞飞。
如今身受内伤的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眼看这个不怕死一般的陈陶,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竟然还从书桌边上拔出一柄窄长的细刀。
这柄刀在烛火中发出橘红色的流光。
刀身细长,却极为锋锐,一直就收在陈陶的桌旁。
可是如今陈陶握刀的手还在发抖。
似乎因为疼痛,连举刀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这样一个家伙,也不知道是要杀葛长天,还是来为葛长天送武器的。
果然就见葛长天松开抱在胸前的双臂。
他手臂伸出,轻轻松松地从陈陶的手中夺过窄刀。
葛长天的手腕一抖,心中暗叹:“果然是好刀!”
就在葛长天的一刀挥过后,陈陶的右臂竟然离体飞出。
鲜血一下从陈陶的断臂上激射而出。
随着陈陶身体轰然倒下,狂涌的鲜血竟然是将他身后一幅字画全数染成鲜红色。
原来这字画上写的东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
只有鲜血在字画上肆意染开。
葛长天也没想到,这个陈陶作为一阶武者,竟然如此孱弱。
他不过是随手一刀,也没想到就能将陈陶的整条手臂切下。
难道是自己刚才一掌过于用力。
竟然将陈陶打得脱了力吗?
眼看着陈陶已经被断了一条胳膊。
却还是晃晃悠悠地要从地上站起来。
葛长天“嘿”地冷笑一声道:“命倒是硬!”
但他也不敢再用那柄窄刀,生怕再砍几刀陈陶就真的死了。
要知道葛长天来找陈陶晦气,并不是真要杀他。
而是为了逼问出陈攻的底细。
若是将陈陶就此杀了,这一条线索就算是又断了。
所以葛长天手臂向后一挥,窄刀就从他的手中飞出。
向后急飞一段后,直插入了地板之中。
葛长天再次在心中赞一声:“好刀!”
回过头来,却见只有一只手臂的陈陶,竟然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葛长天一见陈陶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战力。
已经和废人没什么两样。
但古怪的是,陈陶眼神之中却还有着坚毅的神色。
葛长天并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
他虽然觉得陈陶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也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内涵。
就在这一瞬间,陈陶忽然将桌上的烛火碰翻。
一根牛油蜡烛忽然掉落在桌上。
这大桌上本来就有许多案宗。
如今遇到火源,竟然是立刻燃烧了起来。
葛长天心中一突,暗道:“难道这个家伙竟然是要与我同归于尽不成?”
他眼看着桌上的火焰迅速燃烧,已经无法抢救。
这屋子本来就由木料搭建,遇火就燃。
不出片刻,就要烧得极旺。
葛长天心知若是继续在这屋里和陈陶纠缠,说不定反而会葬身火海。
但是真的舍了陈陶离开,那又不舍得。
陈陶可能是唯一知道陈攻身世的人。
而葛长天还未能撬开陈陶的嘴。
若是将这个人独自留在火海之中,倒是干净。
但要再想找出陈攻的弱点,那就难上加难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葛长天觉得背心一痛。
原来他眼看着火焰,心中犹豫之时。
没有察觉到陈陶竟然是费力爬了起来。
在葛长天心中,肋骨多根骨折,又断了一条右臂的陈陶,早就已经是无用之人。
但就是因为这份大意,反而让葛长天着了道。
葛长天只觉得自己背心冰凉剧痛。
他明白,一定是陈陶用最后的力量对自己施展偷袭。
这一刀,扎在葛长天的背心之上。
伤得很重,离心脉只差一线。显然是因为陈陶失血过多,所以没有力气刺入心脏。
这时候的陈陶再也没有力气支撑。
他整个人轰然摔倒。
但是在最后一刻,他眼中仍旧看着这个火焰燎烧的屋子。
“字画,已经用我鲜血毁了。”
“案宗,转眼也会被火焰烧毁。”
“武侯。我,先走了。”
陈陶重重地闭上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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