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数息的时间,十几位穿着黑袍的身影便冲进了庙内,一下子就将宇文轩团团围住,宇文轩大概感受了一下,基本上都是观海境以上的修为,其中还不乏几个气虚境的强者。
从穿着上看,显然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宗族监察队,作为图南国的王牌力量,宗族监察队一直有着明显而张扬的制服和铠甲,每一位都是各大宗门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人群中心的黑袍人身高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不少,但随风而动空空荡荡飘起的袍子也表明此人应当身形极为瘦削才是。
“我就知道。”宇文轩盯着眼前为首的黑袍人,冷冷地开口道,“若真是宗族监察队,哪里会如此拖沓,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没想到,没想到,我还在好奇就凭张子期那楞头小子,是怎么做到一天时间狂奔数百里还能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原来是他的好师兄,瞬身剑客帮的忙。”黑袍人冷笑道,缓缓地掀开了自己头上的遮盖,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黑袍之下,正是令大雪山的老夫人都十分忌惮的“大雪山之智”,袁息川。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袁息川用招牌式的平静口吻回复道,“既然你留了下来,想必张子期已经带着太虚玉盘逃走了吧?”
宇文轩忍不住皱了皱眉,面色越来越阴沉,目光中的杀意也越来越盛。他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听他的话似乎是追逐张子期而来,而且对他天海剑宗宗门之事了若指掌。
宇文轩并没有回答袁息川的话。面对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人,宇文轩知道自己若是随意开口可能会暴露更多的信息。
“你和那小子不同,是个有脑子的人。”袁息川由衷赞叹道,“可惜,天海剑宗杰出的少主,很快就要沦为阶下囚了。”
“你不是图南国人,听你的口音,反倒更像是庆延国地方的人。”宇文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不会给你任何想要的信息的,你只需要乖乖地沦为我的工具就行了。”袁息川不以为意地回应着。
“那么,瞬身剑客,是你自己投降跟我们走,还是我们让你失去意识,废去修为,再强行带你走?”
宇文轩的脑中快速地整理着此时的信息。眼前这些黑袍人显然不打算此刻就要了自己的命,可见自己活着应当对其有着更大的价值。
可是听这黑袍人所说,似乎原本是追逐着张子期而来。
张子期难道招惹过什么庆延国人吗,自己印象里那个狂放不羁的师弟虽然整天不正经,率性而为,但应当从未接触过北域那边的人才是。
还是说这人有什么别的目的?
宇文轩突然舒缓了眉头,扔下了自己的剑,举起双手道:“我投降,跟你们走。”
“这就对了,瞬身剑客果然懂得审时度势。”袁息川说罢重新带起了兜帽,向周围的黑袍人使了个眼色。
就在旁边的黑袍人正走上前去准备压制住宇文轩的时候,宇文轩突然猛地下蹲捡起了方才扔掉的剑,双脚向前一蹬,身体以几乎平躺着的角度贴着地面快速地弹射了出去,直逼袁息川所在的位置。
袁息川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显然意识到了宇文轩的目的,赶忙冲上前想要挡住宇文轩的路线。
“铛铛”的金铁交鸣声瞬起,宇文轩的剑与两个黑袍手中的剑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然而一发突击未成功,宇文轩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挡住了去路之时选择退后一步重整旗鼓,而是以手中的剑为轴心,身体顺着其中一位黑袍人旁边的空当闪了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
正是离心剑客张子期最拿手的招式,“离心剑”。
这一划便直接绕过了两位挡路的黑袍人,直接袭向了袁息川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横在了袁息川的脖子上。
“都别动,不想你们的老大命丧当场的话。”宇文轩向着一众的黑袍人冷喝道。
方才宇文轩已经感受过所有黑袍人的真气波动,尽管大部分人都是观海境以上的修为,但这个为首的黑袍人袁息川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真气流窜的迹象。
但凡修行之人,无论再怎么压制,身上总归会有那么一丝真气流出,可是眼前人却完全没有,也就是说,这个黑袍人的老大却是在场唯一一个不具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
这无疑给了宇文轩绝境中的一线生机,只要挟持住袁息川,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电光火石之际,宇文轩甚至已经想好,若是情况不对,自己就挟持着这黑袍人直接前往吴城自首,尽管自己身份敏感,但图南国飞将军想必多少也会给一分薄面。
总比落在这来路不明的黑袍人手上好。
而此时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剑的袁息川却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抬手示意黑袍人退下,只是叹息了一声道。
“你这又是何苦,本来就伤得很重了,还要勉强自己做这样的事。”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乖乖跟着我走就好了,赶紧让你的手下都退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他们老大的安全。”
“瞬身剑客,本以为你和张子期不同,是个有脑子的人,结果还是一样的蠢。”
袁息川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和不屑。
“你说什么?”宇文轩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也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一群真气修为很高的人里面突然有一位没有任何真气的,想必都会理所当然地将其当做突破口吧。”
“只不过...”袁息川停顿了一下,嘴角挂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你将真气修为直接等同于个人的实力,堂堂天海剑宗的少宗主,未免有些过于武断了。”
“你...”还没等宇文轩开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便自自己的下腹部袭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用真气暂时稳固住了伤口吗,怎么会?
宇文轩满脸不解地低头望向了痛处,原本深可见骨的剑伤上此时又出现了另一片阴森的白。
那是一只没有任何血肉的白骨手臂,直直地刺进了自己的伤口之中。
刺骨的极寒自伤口处瞬间笼罩了宇文轩全身,他感到自己体内流动的真气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仅仅数息之后,宇文轩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一声雷鸣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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