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清荷刚刚挂断电话,袁振海的手机就响了,正是梁公子打过来的。
“袁总,非常惭愧!方清荷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连我的面子都不买了,一口拒绝了我的提议,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最后还抬出我爸来吓唬我。你出席生日宴的事已经黄了,要将那幅画送给她,只能另找机会。”
梁公子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妈”也不喊了,直接称呼方清荷的名字。
袁振海心中失望至极,可又不敢勉强,只好安慰他说:“没关系的。这次可能是我们太冒昧了,事先也没跟方行长打个招呼,她心里可能有点不悦,所以拒绝邀请我出席生日宴。我也没别的要求,只要她回京后,批准我们那二十亿元的贷款,其他的都无所谓。”
梁公子忙保证说:“二十亿元贷款是稳了的,这点你放心。她那个人我比较了解,轻易不允诺。但是,一旦她允诺了,就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我现在直接跟姚会长去他公司,商谈一下竞购文达集团资产的事。”
“嗯嗯……对了,你见到欧庆华书记了吗?”
“见到了,但方行长并没有将我介绍给他,所以我也没好意思主动去打招呼。”
梁公子想了一下,说:“这样吧,等下我打个电话给欧书记,请他抽个时间接见你一下,你向他汇报一下海源集团的情况。他是我爸的老部下,这点面子应该还是会给我的。”
“好,我等你的消息。”
就在这时,梁天放和他的秘书从到达大厅走出来,看到方清荷在向他招手,便微笑着走过来,与欧庆华握手寒暄了几句后,一起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袁振海不敢再过去自讨没趣,有点遗憾地目送梁天放和方清荷、欧庆华离开,怏怏地对姚木青说:“姚会长,我们也走吧!”
在驱车回市区的路上,袁振海问姚木青:“姚会长,你是怎么认识梁夫人的?是通过梁公子介绍的吗?”
姚木青摇摇头说:“不是,我是通过另外一个神通广大的朋友认识她的。”
袁振海有点惊奇地问:“神通广大的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姚会长方便透露一下吗?”
姚木青笑了笑说:“袁董事长,说起此人,你们应该认识。据他说,他跟你还有点渊源呢!”
袁振海愣了一下,翻起上眼皮想了想,猛然醒悟过来,失声叫道:“你说的是不是唐昕?”
“对,就是他。”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前天下午,他跟古玩协会的新会长黄建立去我们公司送邀请函,想请我出席他们昨天的会员大会。后来我邀请他们两人喝茶聊天,并一起吃了个饭,感觉唐昕这个人很不错,为人仁厚,很讲感情和义气,所以就跟他成为了朋友。”
袁振海不屑地撇撇嘴说:“姚会长,你对‘仁厚’和‘义气’两个词语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唐昕可不是个讲义气的人,更与仁厚两个字不搭边。你知道吗?文达集团和赵友功,就是被唐昕那小子耍阴谋诡计搞垮的。我最看不惯这种背后捅刀的阴奸小人,所以劝你也离他远一点,不要被他的表面功夫迷惑了。”
姚木青说:“袁总,唐昕和黄建立搞垮文达集团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开始我也很气愤,本来是不想理睬他们两人的。但后来一想,赵友功被抓,其实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明目张胆地买卖盗墓文物,大肆制假贩假,还非法集资十多亿元,违法犯罪问题触目惊心。
“有句话叫‘物必内腐,然后蠹生’。文达集团早已经是个空心壳子,严重资不抵债,迟早会破产;赵友功牵涉多重犯罪,迟早会坐牢。因此,即使唐昕和黄建立不搞他,终有一天也会东窗事发,这个结局是早就定了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唐昕和黄建立早点挤破这个脓包,以免更多人受害,应该算得上正义之举。”
袁振海侧头看着他,很不解地问:“姚会长,你真是这么想的?听梁公子说,你跟赵友功是莫逆之交,还跟他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是好友加生意伙伴。但听你现在的意思,你的立场完全站在唐昕那一边啊,他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吗?”
姚木青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袁董事长,说句俗套的话:我不是站在唐昕那一边,而是站在了真理的这一边。”
袁振海心下暗骂了一句“伪君子”,脸上却神色不变,淡淡地问:“刚刚你说唐昕神通广大,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姚木青犹豫了一下,答道:“实不相瞒:前天晚上唐昕在我公司吃饭时,邀请了几个重量级的贵宾赴宴,令我非常吃惊,也非常纳闷——”
袁振海忙打断他的话问:“什么重量级的贵宾?”
“重量级的贵宾有四个,分别是横江市委的甄书记、市纪委夏书记、宣传部杨部长以及刚刚你在机场遇到的梁夫人——”
“什么?梁夫人、横江市委书记、纪委书记、宣传部长,都是唐昕邀请去你那里吃饭的?他有那么大的能量?”袁振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诧得眼珠子都差点鼓出来了。
姚木青很肯定地点点头说:“没错,都是唐昕邀请过去的。而且,我看出来了:梁夫人好像对唐昕非常欣赏,或者可以说,是非常喜爱甚至是宠爱。不信的话,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前天晚上,梁夫人本来已经答应甄书记去横江宾馆贵宾楼吃饭,甄书记包厢都安排好了。
“但是,唐昕一个电话打过去,说想邀请她和甄书记等人一起到我公司食堂来就餐。梁夫人几乎没什么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他,并马上打电话给甄书记,更换了吃饭地点。你说,要不是特别亲厚的关系,梁夫人会为了唐昕一个平头百姓,让位高权重的甄书记临时改变吃饭地点,大老远地赶到我们公司的食堂去就餐吗?”
袁振海已经听呆了,睁大眼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嘴里喃喃道:“奇怪,太奇怪了!梁夫人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唐昕那小子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术,把这个自视甚高的贵夫人给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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