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刘铁蛋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还来不及打量四周,身旁便传来了一道轻柔悦耳的女子嗓音,“可有什么不舒服么?”
这个声音犹如黄莺鸣唱,翠鸟弹水,充满了年轻活力,却又隐隐透着几分欢喜,几分担忧,落在如今的刘铁蛋耳中,就如同炎炎夏日里的一抹清泉,说不出的沁人肺腑,舒心惬意。
转头看去,出现在视线之中的,是一张肤白如雪,娇俏可人的少女脸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能够看穿人的灵魂,直教刘铁蛋老脸一红,心脏不争气地砰砰乱跳,紧紧凝视着对方的美丽容颜,一时间竟然舍不得挪开视线。
这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在遇见美貌少女时的本能反应,倒并非是他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喂~问你话呢!”
见他发呆,少女忍俊不禁,“噗嗤”一笑道,“你还好吧?不会是伤到了脑袋吧?”
“俺、俺没事!”
刘铁蛋脸一红,还未感知自身情况,便匆匆忙忙地答道,“姑娘,你是……?”
“我么?”
少女嘻嘻一笑,尽显俏皮,“我是把你从路上捡回来的人。”
“俺、俺……”
刘铁蛋愈发窘迫,脸颊阵阵发烫,低着头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傻瓜,逗你呢!”
见他信以为真,少女不禁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好半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有人把你送来这里养伤呢。”
“是谁?”
刘铁蛋闻言一愣,本能地脱口而出道。
“这个么……”
少女眼珠一转,并不回答,反而将他的问题一笔带过,“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对了,躺了那么久,你应该饿了吧?”
“还好,也不算很……”
刘铁蛋不愿在明艳动人的少女跟前失了面子,正打算逞强否认,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乱叫了起来。
“果然饿了。”
少女笑着拍了拍双手,房门便被“吱”地一声从外头推开,走进来一名端着餐盘的清秀婢女,“还好我早有准备,这些都是府上厨子的拿手菜,来,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养伤。”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鼻端飘来的诱人香气令刘铁蛋食指大动,口中还在客套,涎水却已经不争气地从嘴角滑落。
“这是专门为你做的。”
少女耸了耸香肩,一脸无所谓道,“吃不吃随你,大不了我扔了便是。”
“扔了?那怎么行?太浪费了!”
刘铁蛋大吃一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连忙制止道,“俺吃,俺吃便是!”
对于从小在罗河村长大的刘铁蛋而言,浪费粮食是一种完全无法理解,也绝对不能接受的行为。
“那还差不多。”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凑近刘铁蛋,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的双眸,嗓音娇滴滴地问道,“伤得重不重,要不要我喂你吃?”
眼前是少女吹弹可破的如脂肌肤,鼻端是一阵淡雅迷人的处子幽香,刘铁蛋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不用了!”
眼看着对方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就要往自己嘴边送,刘铁蛋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俺、俺自己可以的,多谢姑娘美意!”
“是么?”
见他拒绝,少女嫣然一笑,并不勉强,而是起身朝着屋外走去,步态轻盈,身姿蹁跹,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色_蝴蝶,说不出的美丽动人,“那你吃完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姑娘!”
眼见她就要离开,刘铁蛋心头一急,本能地高声问道,“你、你叫什么?”
“朱奕茹。”
少女脚下一滞,并不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随后便潇洒地跨出房门,只留给他一个婀娜曼妙的背影。
“朱奕茹……朱奕茹……”
刘铁蛋痴痴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口中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久久回不过神来。
殊不知就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朱奕茹突然秀眉紧蹙,原本清澈的双眸之中,竟然透射出厌恶和鄙夷的光芒。
少女沿着长廊一路前行,七拐十八弯,很快便来到一座造型独特的小楼跟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从里头传来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嗓音。
少女双眸一亮,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双眸紧闭,盘膝入定的白袍僧人。
看见僧人的那一刻,朱奕茹脸上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丝爱慕,一丝痴迷,就如同粉丝少女遇见了偶像一般。
倒也不怪她不够矜持,实在是这名僧人的容貌太过俊秀,气质太过出尘,身上的白袍一尘不染,更是为他本就出众的样貌平添了一分圣洁气息。
什么贵族大少,什么翩翩公子和他一比,简直就成了乡巴佬,丑八怪。
若是刘铁蛋在此,定然会无比惊愕地发现,这名白袍僧人,正是让自己变成光头的元凶,焚空上人的得意弟子,焰如神僧。
“他怎么样了?”
焰如神僧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灵光闪动,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温柔,令人如沐春风,“有没有起疑心?”
“不过是个乡下小子罢了,傻里傻气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朱奕茹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一丝得意,“本公主稍微温柔一点,他就神魂颠倒,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很好,尽快和他混熟,早日博得他的信任。”
焰如神僧淡淡一笑,嗓音愈发柔和,“贫僧能否夺回师父的遗物,就全靠奕茹你了。”
“能够为您分忧,是奕茹的荣幸。”
朱奕茹俏脸绯红,眸中闪烁着粉色的小心心,对着他俊朗的面容凝视良久,才忧心忡忡道,“只是您……真的不介意父王的所作所为么?”
“阿弥陀佛,国主虽然对我燃灯古刹发兵,实则却也不过受到黑棺的胁迫,身不由己。”
焰如神僧双掌合十,脸上散发出圣洁而神圣光芒,“真正害死师父的,乃是黑棺主教和刘铁蛋这个卑劣小子,贫僧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又怎会怪罪你父王?”
“谢谢,谢谢!”
少女闻言,不禁心头一喜,大为感动。
“刘铁蛋之事本来与你无关,是贫僧将你牵连进来。”
焰如神僧缓步来到朱奕茹跟前,轻轻扶住少女的手臂,一脸真挚地说道,“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这些都是奕茹应该做的,神僧勿须言谢。”
少女的眼睛愈发明亮,粉嫩的脸颊红扑扑的,犹如熟透了的苹果,静待采摘,说不出的芬芳诱人,“不过这小子才多大年纪,以您的实力,难道不能直接从他手中夺回令师遗物么?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如今师父的遗物已经被这小子吸入体内。”
焰如神僧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若是强行取出,多半要遭到损毁,唯有让他心甘情愿地自己交出来,才有可能得到完整的遗物。”
“奕茹明白了。”
朱奕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辛苦你了。”
焰如神僧的目光温柔似水,“遗物虽然重要,却比不得你自己的安危,切记要保护好自己,若是为了贫僧而让你受到伤害,我怕是一辈子都要寝食难安。”
“我、我省得了。”
焰如温柔的话语几乎要将少女融化,只见她痴痴凝视着和尚英俊的脸蛋,口中木讷地轻声呢喃道,“奕茹一定会保持清白之身,绝不让那个土鳖小子随便碰我一下。”
显然,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不在同一个频道。
这般又聊了小半刻时间,朱奕茹终于离开了小楼,即便在跨出正门之后,依旧是一步一回头,脸上写满了眷恋与不舍。
“师父,看来弟子本就不是块修佛的料。”
目送少女走远,焰如脸上的温柔之色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森和冷冽,“卸下了这一身枷锁,还真是轻松得紧呢……”
……
“卧槽!”
望着才刚刚诞生了一天的尸种小兵张嘎,钟文眼珠子瞪得老大,惊得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地轮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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