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神策军招募诏令下达到各州府的,还有朝廷关于地方州府和节度使选送神策军的流程。
徐义清楚,居长安对于整个王朝所有人都是何等的诱惑,更何况连住宅和营生都解决了。此诏令下达后,即便就是地方节度使已经招募的军卒,都很可能压不住人们居住长安的诱惑。
徐义可不想几万几十万的年轻后生都涌到长安来,也不想直接将地方军伍搅和乱了,将士们嗷嗷叫的往长安跑。
所以,就有了初选,就有了下放到折冲府的权利,初选神策军。
自从府兵制崩溃后,地方州府的折冲府,似乎有点像后世武装···部的意思。正好,像神策军这样全国朝招募的形式,正好能让地方折冲府发挥作用。
或许在未来,还会有一茬接一茬的神策军补充招募。
这是大盛的火器军萌芽,等到火器真的在大盛的战场上发挥作用了,自然就会出现神策军军卒走上领军的情形,也就有了补充神策军的可能。
想多了,按照原本的历史,应该还有其他故事发生的,谁知道将来会是怎样。
不过,徐义算是闲下来了。
居长安不易,确实如此。徐义的不易不是衣食住行的问题,而是朝堂,还有那些有的没的设计。
从徐义以金城候,长公主的义子进长安,似乎时刻都在某个必须要改变的现状里,也促使徐义进长安的这半年多,一直绷紧着······
真不想这样累着,连崔颖似乎都冷落了,更别提心底藏着的那人······
罢了,或许将来会好一些,等神策军遴选开始,自己就可以住进军营了,最起码能躲开这烦乱的朝堂。
徐义也偶尔去朝会上感受一番,说不清,总觉得有些诡异,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徐义不去究竟,也不敢去究竟。
“不会是因为神策军招揽个州府郡县的军卒,因而动了别人的好处了吧?”
“你小子还真能瞎想。没有的事。说白了,这次神策军招募,对于地方折冲府? 一个个都在念你的好。”
“多少年了? 府兵制差不多崩溃后,地方折冲府还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炙手可热。长安的宅子? 家眷的营生? 这就意味着可以做长安人了。”
“别说寻常百姓家,就是地方的乡绅? 也都趋之若鹜。你小子,要万家生佛了。”
徐义看不懂朝堂的诡异? 感觉到了? 便上门求教。他一直担心是自己的这些做法动了一些势力的奶酪。
徐义知道,即便是动着了别人的利益,那也是那些准备借国朝府兵制没落后,招兵买马? 形成自己实力的节度使众。
从目前来看? 地方节度使还没有狂妄到不在意朝廷的地步,做什么还是需要朝廷的恩准。不过,募兵由地方节度使供养,已经有了雏形。
有野心者,恐怕已经开始蓄积实力了。
在朝廷? 就连信安王都看不到这点,圣人又自以为有绝对的掌控力······徐义自觉很难改变原本的轨迹。
听信安王评评朝堂? 倒是正经事。
“徐义,你很好。跟朝堂上肮脏事撇开? 一心为朝廷做事,这很好。至于朝堂······有些事不关注也罢。”
信安王的这些话? 让徐义更加糊涂了。
“信安王? 小子该如何是好?”
“跟你无关? 如何都很好。徐义,你现在该做的是神策军军伍,其他都跟你无关。”
或许是真的无关吧。
徐义只是感觉到了朝堂上的氛围不正常而已,自己也并没有掺和的想法。就是在身边的事袭击糊涂,这种感觉徐义有点不踏实。
毕竟现在自己也算是朝臣了,还是深受圣人宠信的那种,完全割裂朝事,徐义认为不可能。可信安王觉得这段时间朝堂的乱事真的跟徐义无关,也就没给徐义讲明白了。
“崔叔,到底是怎样回事?”
徐义不放心,从信安王府出来,转身就到了崔府,顺带看看自家媳妇,咨询一下岳丈。
岳丈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却是在六部九卿任职,职位不大不小,正是消息灵通的角色。
“怎么?感觉到不正常了?”
“确实,小子确实感觉到不太一样。上朝几次,总觉得朝臣中有些诡异,圣人倒没感觉有变化。”
“看来你天生有吃朝廷饭的能力。不过,这事吧,你不掺和的好,你掺和了,很有可能会改变一方的结果。”
崔瑶很郑重,还做出一副神秘样:“义哥儿,听说现在太子和寿王的争端已经明朗化了。”
“太子这边有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帮衬,在朝堂又有右相李适之,外有王忠嗣手握兵权。”
“但是,寿王最大的优势是惠妃娘娘,还有左相李林甫居朝堂长势。真说不好花落谁家。这时候作为臣工,越离的远越安全。”
“义哥儿,这朝堂吧,很难做到洁身自好,不是左就是右,总是需要有立场的,这对于中下层的官员还好说,可对于勋贵世家,不好办呀。”
崔瑶絮叨着,还做出一副自己很了解朝堂的神情。崔瑶说话的感觉就像太子和寿王一系都拉拢他一样,其实,这个层面的纷争,跟他这样的侍郎还真没多少关系。
左右相算一股力量,剩下的是内四衙的卫军,真正负责决断的,只有圣人。
徐义之所以感觉到朝堂的异常,只是在朝堂议事时的争论有点口无遮拦了,甚至几乎变成了人身攻击。
这都是趋炎附势的臣工在造势而已,真正的交锋从来都不是在明面上的。
当听到未来岳丈絮叨的这些没用信息,徐义就敞亮了。
“义哥儿,现在还不到咱家表态的时候,你也不要轻易表态。你的态度,代表着军伍的态度,虽然比不上陈玄礼,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千万不可轻易表态。”
“等失态明朗化,甚至都了争无可争,形势一边倒的时候,再表态也不迟。别以为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的情义深,可那个君王有情义?”
“锦上添花,那是因为首先咱要看到锦缎已成,雪中送炭,咱却看不到会不会冻死而白费。”
自己的这岳丈,还真有心教导了,特别是自己今日登门请教,让他有了做长辈的觉悟······徐义也明白了,为什么崔家不以他为话事人。
恐怕崔珪的话语权也比他强吧?
锦上添花,一直就是世家的原则,可这是绝对不可以提到台面上的。或许算是把自己当自己人吧,信安王含蓄,崔珪的信件往来也只是告诫自己做好自己的事,而崔升,从来是以崔家的利益优先的······
徐义客气的应付了一阵,出了崔府,徐义有点烦躁。
寿王没有继承大统,徐义是知道的。而这个太子,徐义似乎也没有影响,对于事态的发展,徐义没有有点谱。
至于未来岳丈说的锦上添花······对于徐义而言,不做考虑,雪中送炭更不会。
大势徐义还是清楚的,大盛朝的继任问题,只有在安史之乱时才有分晓,而徐义现在所做得,正是为那有可能发生的大事准备。
就是现在的朝堂······
“族叔,不知族叔是否有意祭祖?”
“祭祖?”
“嗯。族叔,小侄看过族叔的神策军章程,选送由地方折冲府完成,只要选送到了细柳营,都是神策军将士。”
“所谓的两千将士,那是优中选优的,李光弼将军主持应该万无一失了。既然族叔高平北祖上房徐氏是事实,这年后也该祭祭祖了。”
徐义正愁该跟谁商量接下来做什么合适,徐思顺的建议确实是一个远离是非的好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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