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闪电腾挪跳跃,瞬间变化,化为一只生有四趾的利爪。
利爪向上抬起,就欲狠狠的一爪拍在雷麟兽与林宸本身上。
此时,雷麟兽竟不管不顾,头都未曾回过,眼见林宸本挡住去路,其蛋狀形态开始发生变化,蛋顶涌现大量雷光,整个雷光形成的蛋壳轰然碎裂,其内雷蛇乱舞,四散开来。
这情形林宸本清楚,雷麟兽正变化形态,欲从自己躯体穿透而过,如此一来,其后的红色雷电将尽数落在自己身上,难怪它不需回头,当真好算计!
但此时,能否挡住这红色闪电至关重要,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林宸本并未理会雷麟兽所为,将堆在身侧的所有血玉石与灵石尽数震碎。
哗啦啦!
刹那间,此处空间刮起一股灵力风暴,磅礴精纯的灵气化为气浪,将四周淹没,灵力中参杂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真是血玉石的血气。
情况危急,林宸本强行运气,将所有斑驳的灵力尽数灌往眉间。
眉间,血肉缓缓蠕动,一股远古气息从中迸出,如唤醒沉睡万年的恶魔,缓缓睁开了眼睛,它贪婪的吸/允四周大量灵力,如鲸暴饮,方圆数十里内的灵力瞬间干涸,甚至连空中狂暴的雷电灵力也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时间静止,天空即将落下的闪电,忽然中断,疾射而来的红色雷电也失去锋芒,呜呼几下,垂直坠入云下,不知所踪。
最为活跃的雷池中,无数闪电也一同停了下来,最为不可思议的是,正处在分化的雷麟兽,忽然倒灌而回,重新凝成蛋狀形态,而当它变回蛋狀之时,却惊恐的发出几声怪叫,因为它发现,一股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吸力涌现,自己竟不受控制,朝着林宸本那只竖眼飞去。
滋滋!
雷麟兽不断分散躯体,试图逃脱这股恐怖吸力,可无论它如何尝试,身躯一旦分散,便瞬间被打回原形,如此重复了几次,离那只如恶魔的眼睛却越来越近。
唒唒……
唒……
嗖的一声,雷麟兽被收入天眼之中。
此时,若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比作一个巨大且透明的水泡,那这颗巨大水泡如被人瞬间戳破,刹那间,整个空间气息紊乱,灵力乱窜,但凡蕴含灵力的物质,尽数没入林宸本的单眼之中。
鸣蛟惊恐的停了下来,眼中带着惶恐,对面的林宸本,哪还是初见时的那个小子。
他此时双眼之中一片漆黑,幽冷光芒直射而来,最为恐怖的是眉间那一只血色单眼,其内逸散出的恐怖气息,不知不觉中,使得他竟无法呼吸,一种窒息感觉袭来。他活了这么些年,从未体会过,单单只凭气息便让人遍体生寒的感觉,此时他只感觉,矗立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活了上万年的远古异兽。
宫瑶无法阻挡林宸本,也知这一击若释放出来,将会有多恐怖,她庆幸,幸亏这股力量不是在针对她。
她不再迟疑,毫不犹豫强行运起灵力,不顾反噬,往后爆退而去。
但凡是正常之人,第一反应便是逃跑。
鸣蛟何其精明,早在对方的气息逸散之时,便感受到对方的强大,心生退意。
可现实与设想总是事与愿违,他此时身体四周的空间塌缩,如十万大山同时压在四周,使得他体内经脉寸断,肝胆俱裂。
如若只是这般,他倒还能承受,届时,大不了找个地方再修行个数十载,也未尝不能恢复。
但,眼下,他已明显感受到那一颗不知何物的眼中,迸发出某种能量,越来越强, 强到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灰飞烟灭的下场。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招惹,这一切都是命。”鸣蛟心生悲凉。
“阁下!只要您肯放过我,我甘愿为奴!”鸣蛟面露怜色,哀求道。
可林宸本充耳不闻,漆黑如墨的双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见到林宸本并未停止施法,鸣蛟不再求饶,神情一转,再现狠戾之色:“阁下真以为老夫怕你不成,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林宸本依旧不为所动,一缕缕狂暴气息,显然就欲压制不住,从竖眼中溢出,原本凝固的空间,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鸣蛟心中一喜,身上压着的十万大山之力缓缓退去,他正暗暗谋划,一旦冲破束缚,便立即燃烧精血施展秘术而逃。
但,下一瞬。
四周彻底恢复正常,雷池中暂停的所有闪电,轰然而下,但闪电并未往下落去,而是尽数朝着林宸本电射。
此时的林宸本化身雷神,以他为中心,整个天地间所有闪电,尽数改变轨道,朝他头顶汇聚。
这一幕,宫瑶看在眼里,再次刷新了她对力量的认知。
她看到的是,天地间,雷光熠熠,轰鸣不止,层层黑云,早已被成排的雷电驱散的干干净净,此处天地,一片清明,再无半点云雾,剩下的只有一排排闪电,成线条状,不断涌向林宸本,天空中呈现出一个巨大由雷电形成的漏斗,让人见之,毕生难忘。
而身处雷电最为密集的地方,林宸本身影早被万千雷芒淹没,根本无法直视,此时他便是整个雷池的中心,不!比雷池恐怖十倍有余。
而离得最近的鸣蛟,似乎连哀鸣声都未曾发出,便雷光淹没,化为乌有,如此雷暴,谁人能活。
雷电风暴不知持续多久,天地间一切归于平静。
“公子……”
宫瑶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敢上前又迫不及待的上前,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奔了过去,其实她心里无比清楚,此种情况即便是大罗神仙,也会化为灰烬。
但她还是不愿相信,她只觉得方才一切皆是虚幻,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他一定还活着!
“公子……”待她靠近之时,宫瑶双膝跪地,泪盈满眶,滴落成线。
眼下,只剩一团无法直视的白芒将方圆数十丈点成白昼,白芒四周散发着炙热高温,无法靠近,而神识感当中,其内无半点生命波动。
“不是……说好,待你……修为胜我……之……之日,便……便是我们……厮守之时!你……为何……为何,要弃我不顾!!”
“我……反悔了,只要你能醒来,什么权贵、长生我都可以不要,只要你……你现在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这一刻,她眼神呆滞,如入魔怔,募地,瞬间崩塌,哭成泪人。
“宸哥!!”
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天地。
流云大陆。
日月堡,东游居。
一阵清风拂过,门前翠竹,此起彼伏,沙沙作响。
斜月透过窗棂,照射在东游居某间阁楼内。
一位头发蓬松的老者,身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破烂衣袍,负手而立,立于窗边,抬首望了望天边。
咕噜咕噜!
他端起发黄的酒葫芦,猛喝一口,叹息道:“月满则亏啊!”
一道乌云飘来,遮住残月,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忽明忽暗,能否活下来,真不好说啊,一切看天意咯。”
“游老,您所指何人?”说话的正是兰芷。
“希望老夫只是杞人忧天了。”老者并未回答,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自言自语道。
“您老就还是早些....”兰芷转过身,话未说完,却发现老者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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