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我们死了吗?”
“还没有。”
“过去多久了?”
“很久,你是真的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你心真大。但是我的手臂,被你压麻了。”
“船没有沉?”
“好像是。”
桑藜从地上坐了起来,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地面……也就是船体是斜的,斜得很明显,但是她的行动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用李赫的病床开判断方位,现在是床头上翘,床位下沉,那应该是船的左侧更矮一些。
船舱里的红色应急灯没有闪了,外面,现在是一片静悄悄的,之前好像有过枪声,但是船舱里隔音效果好,而且风浪大的时候外面的雨声风声也很大,究竟有没有响过枪声,也有些恍惚了。
有光线从舷窗里照进来,倒也不是完全的黑暗。但这种感觉更加让人心慌。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真正能吓到他们的。
桑藜先搀扶起李赫,把帮助他趴回他的病床上,然后她走到门边,伸手拉了一下,门依然卡得很死。而且门的方位也有些下沉,要往上拉开比之前更费力。桑藜彻底放弃了开门的打算,转而拿起了冲锋枪,哗啦一声拉响了枪栓。
李赫看了一眼桑藜这么生猛的动作,问:“你想干嘛?”
桑藜说:“我用子弹在舱壁上打开一个洞来。”船舱的舱壁不比建筑物里的墙,子弹可以打穿,理论上只要她的子弹管够,她是能用子弹在舱壁上打出一个洞来。
“之前你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那会儿就知道着急了,一门心思就觉得没力气拉开门一点办法都没有。”桑藜倒也坦诚,她端着枪瞄了一下位置,最后关了保险,说:“不过现在既然我们暂时不会淹死,那就把这个办法放在最后。这个电话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最后一句话,是她拿起船舱里的有线电话之后说的。连一声象征性的“hello”她都懒得喊了。
倒是靠近舷窗往外看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或者说,是他们都熟悉了一种人脸的状态……
桑藜无声的从舷窗退回来,蹲在李赫的床边小声说:“船上的水兵感染了。”
她还有些伤感,那就是那个给她送东西来的黑人水兵,现在,他已经变成它了,正双眼无神,抽动着鼻子在舷窗外边的走道里漫无目的地走动着。走道里,还有另外几个感染者在走动。
李赫感到有些吃惊,他们这条船按理说是不会出现变异者,或者说丧尸的,这可是地球联合指挥部派来接他们的医疗船,灾难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活着的人早就已经对空气传播的病毒免疫,没道理又突然出现感染。
桑藜说:“我们的船没有沉,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在靠港停泊的时候被风浪冲到了岸上或者浅水里,船一靠了岸,丧尸就会找过来,这不奇怪。”她说得很冷静,分析得也很符合逻辑。之前她还在希望舱壁可以薄一点,最好是她伸脚就能踢开,现在她又希望舱壁可以更厚一些,最好是加了几层钢板,炮弹都打不穿的那种。
丧尸,那也见得多了,所以桑藜和李赫都没有特别的慌乱。他们也知道既然他们出不去,丧尸也很难进得来,这间船上的病房里暂时是安全的。
现在就是他们能在这里呆多久的问题,桑藜检查了物资,多亏风浪大的时候她请那个黑人水兵给她拿了双人份的食物和饮料,那时候她只是不想出去,不想遇到别的人,不想跟别人说话,就守着李赫安静的坐在船舱里就好,现在,如果每天只消耗最低限度的食物和水的话,这些东西能撑一个星期到10天。
问题是李赫的药只有3天的量,还只是用来涂抹的外敷药,用来输液的那些消炎药和生理盐水,就只备了一天的。
“没事,”李赫看到桑藜一脸愁苦的样子,就安慰她说:“我年轻,身体恢复得快,一个星期足够我生龙活虎了。”
似乎为了证明这句话,他们在船舱里悄无声息的躲了两天以后,李赫自己下了床,走到了生在沙发上假寐的桑藜的面前。
“你在作什么妖?”桑藜睁开眼,看到长得黑黑的李赫就蹲在她面前,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把手一伸,指着李赫的病床,说:“回到你的床上去。”
“你就像在指挥一条小狗。”李赫一脸的委屈,说:“我能自己下床了。”
“真的?”
“痛还是痛的,但是,伤势没有恶化,我感觉好多了。”
“好吧,那继续回床上去睡觉,我困着呢。”桑藜说完话,就朝沙发里面翻了个身,留给了李赫一个背影。因为是在睡觉,她只穿了她的贴身小背心,虽然是背影,但女孩身体的线条,还是看得李赫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趴会病床上了。
又过了两天,外面像死掉了一样,除了依然游动的丧尸,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他们能通过光线来判断天亮天黑,而且能观察到船上的丧尸,除了之前的水兵和船员,还有另外的一些,可能是从岸上爬到船上来的。数量不算很多,但有大约20只聚集在了他们的舷窗外,显然是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却找不到办法进来。
李赫的药已经彻底用完了,不管是输液的,还是外敷的,都已经彻底用完。好在之前的药效果比较不错,而且李赫身体机能确实年轻恢复得很快,他的伤没有化脓,而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这天桑藜半夜醒来,发现李赫又蹲在了她面前,她看了李赫一眼,就拿自己当枕头的沙发靠枕去打他的头,嘟囔着说:“不要每次都半夜突然蹲在别人面前,会做噩梦的!”
李赫傻笑着挨了两下打,说:“我就是想跟你说我做的梦。”
“你说吧。”桑藜有点无奈,这几天休息是休息够了的,所以一旦醒了就很难很快再睡着。但是她懒得起身,就这样仰躺在沙发上,散开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漂亮的锁骨还有小背心下面的鼓鼓囊囊都非常的分明。
李赫看啊看的,一时间有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就觉得浑身有点不太对劲。
桑藜一开始没注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李赫的异样,一时间她有点慌乱,李赫越来越灼热的视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猛然抓过床单盖住自己会不会让他反应更大,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做会不会也很麻烦。
李赫的眼神就像要吃人的豹子,桑藜很慌乱,但这种慌乱不是害怕,实际上,在李赫的目光注视下,她自己也有种很异样的感觉。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桑藜……”李赫轻轻的叫了一句,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像着了火一样,很直接,一点都没有迂回的说:“我想……要你……”
他虽然还没有满16岁,但他不是在真空里长大的孩子,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
桑藜自然也懂,但她还很慌乱,她发现李赫已近几乎贴在她身上了,她伸手挡住他的胸膛,可以感觉到他的胸膛像烙铁一样烫。其实她受过训练,也有实战经验,对付伤还没好的李赫,还是十拿九稳的,但是那些东西她都忘了,只是有些结巴的说:“李赫……你……你伤还没好呢……”
李赫红着眼睛说:“我的伤在背上。”
桑藜停了,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李赫的脸,眼睛里充满雾气,很伤感的看着李赫。
李赫不由得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迟疑着有些要往后退,心里也有些空空落落的,说:“对不起,桑藜,我不该这样的,我,我……”
桑藜看着李赫眼睛里的火焰正在慢慢的消退,伸手捧着他的脸,说:“我喜欢你刚才那种像豹子一样的眼神,李赫,我也喜欢你。你想,就好好爱我吧,但是,小心你的伤……”
后面的话也没法说了,因为她的嘴被李赫的嘴堵住了。
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是蓓蕾初绽的少女,虽然一开始磕磕碰碰摸不着门道,但两具年轻而火热的身体最终完美交融编织在了一起,就像天雷勾动了地火,燃烧起来,那便是轰轰烈烈,如火如荼。他们连声音会不会惊动外面的丧尸都不在乎,只顾着一次又一次的蓬勃着生命的张力。
这样的疯狂,也许还带着一种绝望和哀伤吧,他们的年纪还小,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长大。桑藜还记得老师的对她的要求,那就是按时长大,可那似乎真的,只是一种奢望了……
……
直到筋疲力尽之后,李赫趴在桑藜的身上,桑藜伸手在李赫背上一摸,又心痛又好笑的说:“刚长好的伤口,裂得到处都是,你都不痛的?”
“痛,”李赫龇牙咧嘴的说:“痛得要命,但是为了你,命也可以不要了。”
“噗!”桑藜一口口水直接喷在李赫的脸上,说:“这么肉麻的话,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那不管,你喷我一脸口水,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你……”
“呵呵,你还行?”
“我的字典里,没有不行这两个字!”
“啊啊啊,我不行了,少爷你放过可怜的小丫鬟吧……”
疯狂换成了打闹,外面的丧尸在砰砰砰的撞击他们的舱壁,有一处甚至好像被撞出了一个凸起,很让人担心它们继续撞下去,真的会撞破舱壁。
桑藜拍拍李赫的肩膀让他起来,一边嘟囔着好烦,一边就这么果着身体,披着汗涔涔的长发,端起了她的那把狙击枪,先用枪托把舷窗砸开,枪管伸出去,一个丧尸兴奋的把头凑过来,“砰”的一声响,那个头就四分五裂了。
李赫站在一旁,看着桑藜这么凶悍的果身射击的样子,下巴完全就合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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