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怡然不惧,一边往侧面退避一边开启了洞察天目。果然,随着洞察天目的开启,斗技场上的黑色迷雾很容易就能一眼看穿,所有的东西立即都尽收眼底,纤毫毕现。
梁诚一眼就看到那带着黑色面具的米天成,正一面放出被加强了的神识探查自己的方位,一面走过来,神色也稍稍有些迟疑,显然他的感知也不是那么明晰,即使借助那个古怪的面具加持神识,在这片黑色的迷雾中也不能探查得很清楚。
这真是作茧自缚啊,梁诚心中暗笑这个米天成,现在他等于是自愿来到了危险的明处,却将自己这个对手送到了安全的暗处。
这样的好机会,梁诚当然不会放过,于是他施展出敛息决,将自身的气息掩饰得严严实实,丝毫都没有泄露出去。然后欺身朝着米天成扑了过去。
只见米天成忽然呆住了,显然是失去了梁诚的方位,只见他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往四方查看起来。
“嗤”的一声轻响,梁诚的倚月宝剑带着赤炎毒火刺入米天成的右腿,一招得手后,梁诚立即返身后退,速度奇快。
果然伴随着一声惨叫,“轰隆”一声雷鸣笼罩住了米天成身畔数尺方圆,威力极大。梁诚看到之后也不由得暗暗咋舌,心想还好自己退避得快,否者要是吃了这一记雷电术,那还真是不好受。
不过梁诚心中也十分恼怒,其实刚才自己出手袭击米天成,已经是有所保留了,要真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决战,梁诚当然不会只是在对手的腿上刺一下,那肯定是要朝着要害袭击的,要么分心刺去,要么挥剑直削对手的脖颈,确保一招制敌。
这次袭击,梁诚只是往米天成的腿上肉厚处轻轻刺了一剑,并且也只是留下了浅浅一道伤痕,有些点到为止的意思。
这也是考虑到一些同门之谊,不愿意下狠手,要是狠一点,自己完全可以朝着他的肋间或者腹部出剑,那样的话,米天成受伤就重了。
可是从米天成的反击就可以看出来,他丝毫也没有留手,那一记雷电轰击应该是竭尽全力的,对梁诚的死活丝毫也没有顾忌,甚至就是想着将梁诚置于死地。
看到这个情况,梁诚的脸色也变了,觉得对手既然如此,自己接下来也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同门之谊了。
米天成大吼一声,一把扯下面罩,又伸手召回那黑色的珠子,然后拍熄了自己腿上的火苗,又服下了几颗丹药解毒疗伤。
那颗黑色的珠子被米天成收回之后,斗技场中的黑色迷雾顿时就消散了,四下里又变得一片清明。
米天成恶狠狠地瞪着梁诚,一言不发地从储物镯中取出一物,看着像是一枚符箓,才刚刚拿在手上,梁诚就觉得一阵不寒而栗,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可怕的雷电气息。
“不好!”梁诚悚然一惊,知道米天成准备拿出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个雷属性的符宝,这东西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他的家族长辈所赐的压箱底的宝物,肯定是元婴以上修士炼制的东西,这米天成显然是准备不管不顾,就算会触犯学院的规矩也要把自己毙于手下了。
梁诚更不犹豫,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一旦那米天成祭出符宝,以自己现在的修为,那肯定是无法抵御的,所以先下手为强就是不二选择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梁诚伸手取出黑风弩,瞄准米天成胸口“嘣”的一声,一只小小的黑色羽箭就朝着米天成胸口飞去。
“不可!”这时在一旁掠阵的陆上师这才发现场上情况不对,这两名弟子已经是在性命相博了,于是立即飞身如闪电般飞身扑进场中,伸掌准备阻隔二人。
只是陆上师见机稍微慢了一点点,梁诚的黑风弩威力极大,那黑色小箭的飞行路线极为诡异,竟然往远处一绕,避开了陆上师的掌风,接着“嗤”一声穿透了米天成的右胸,带着大片血光从他的后背透了出去。
“啊——”米天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手中的符宝还没来得及激发就飘落在地。
“天成!”陆上师连忙运指如风,连点米天成胸口多个窍穴,止住了那犹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的鲜血,又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塞进他的口中,这时的米天成早就失去了知觉,连吞咽丹药都不能了,陆上师见状又运劲将那枚丹药生生逼进米天成腹中。
这时再看米天成,只见他灰败的脸上这才微微透出一丝血色,总算是性命无忧了。陆上师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朝着梁诚怒喝道:“梁诚!你在做什么!怎么能下此狠手对付自己的师兄!”
梁诚看着陆上师,然后指了指那飘落在地的符宝,说道:“弟子没有其他办法,要是等这位米师兄缓过手来,那么粉身碎骨的就是弟子我了。”
陆上师眼睛也看到了地上的符宝,却一挥手,迅速将那符宝拿了起来,收进了储物镯中,然后喊道:“来人呐,将这无端出手伤人的弟子给我扣起来!”
听到陆上师呼唤,立即上来两名结丹期的人,先将梁诚控制住,然后押着他从通道下去之后,关押在一间布满禁制的石屋之中。
这时坐在看台上观战的三十八名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想到只是一个挑战赛,却打出这么一个血腥的结果,最后搞得米天成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当然,这些弟子们也都看见了米天成最后是取出了符宝,准备下死手对付梁诚了,梁诚的反应也算是见机快,先下手为强免除了性命之忧,最后场上的陆上师处理得未免有些不公正,但是这些弟子们也不愿意出头多说什么。
因为无论是米天成的背景还是陆上师的权威,大家都是不想冒犯的,至于梁诚,反正大家和他也不认识,犯不着为他争辩。
在这个过程中梁诚虽然满腹委屈,但是并没有抗拒,一声不吭任由这两人带着下去了,因为现在反抗其实是以卵击石,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梁诚就被关在一间布满禁制的石屋中了,一直到了天色将晚,也没有人进来过,所以梁诚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态发展成什么样了,米天成到底是死是活。
在这期间梁诚仔细研究了一下石屋里的这些禁制,结果发觉这些禁制非常强大,自己想要破解的话可能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这判断还是建立在自己的储物镯并没有被收走,所有破阵材料都在的情况下。
梁诚心想自己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难道是因为米天成身世不凡的缘故吗,看来大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因为符宝这个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何况米天成拿出的符宝显然是元婴期修士炼制的。
就拿梁诚自己来说,之前机缘巧合曾经得到过大哥石清泉炼制的一枚符宝,用完之后就再也没了,根本没有途径再搞到同样等级的符宝了。
那么米天成的背景究竟是怎么样的,自己最后会被学院如何对待,这些问题梁诚都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心中有了主张,梁诚取出了天魔圣灯给自己的那枚符箓看了看,心想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用这枚符箓召唤圣灯吧。
以圣灯之能,不说别的,只是将自己救出这个牢笼应该是不难的,只不过一旦潜逃出去,今后就只能过那种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了。
不过现在情况不明,事态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从学院没有将自己的储物镯收走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恶化到需要逃亡的地步。
所以梁诚决定等一等看,用符箓召唤圣灯应该是作为最后的手段来使用的。在情况未明之前,静观其变是上策。
计议已定,梁诚在这个牢房里盘膝坐下,调匀气息,静静地恢复自己的状态,一面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思索着,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情况。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间石屋的大门忽然隆隆作响,缓缓地打开了,同时笼罩着这间石屋的禁制也停了下来。
梁诚睁开眼,站起身来,眼光往外看去,只见石屋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从外貌看都是老者,其中的一位正是天罡院主南宫豹,另外的一位老者自己不认识,只见他须发皆白,神情不怒自威,散发着深不可测的气息,就连一旁的已是分神境界的南宫豹与之相比都大大不如,可想而知这人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只怕是已经进入合体境界了。
梁诚连忙朝两人施了一礼,口中道:“弟子梁诚,见过南宫院主和这位前辈。”
南宫豹恭恭敬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老者点点头,率先举步进入石屋,站在了梁诚面前。
南宫豹也跟着走了进来,叹道:“梁诚啊梁诚,你可真是会惹祸,怎么无论让你到哪里去,都不能让人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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