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开山坐倒在地后,口中喘着气,眼中却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田灵子与牧羊儿也都冷冷地看着他,牧羊儿道:“是你说的,与我们二人没有关系。”
轩辕开山咬着牙道:“不错,是我说的。不过你们怎能.......”
牧羊儿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本就是不是什么朋友,又该如何?你记住,雇主的名字是你轩辕开山供出来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不负突然道:“有关系!”
牧羊儿顿时愣住了。
田灵子问道:“有什么关系?”
李不负道:“关系就是他可以走了,而你们两个不行。”
轩辕开山如释重负,连爬带滚,连斧头也顾不上捡,立刻往荒漠外奔去了。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那一刀的可怕,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等到他远去之后,牧羊儿用他嘶哑的声音询问道:“我们要怎么才能走?”
李不负道:“你们也替我去杀一个人。”
牧羊儿问道:“杀谁?”
田灵子却笑了:“难道是慕容秋水?听说慕容秋水很喜欢女人,我想杀他,大概只需要花一点点心思就可以了。”
李不负摇头道:“不是。”
田灵子惊讶道:“不是?”
李不负道:“是杀他。”
两人顺着李不负的目光看去,他所指的人竟然是丁宁!
丁宁也有些吃惊,指着自己道:“你要他们杀我。”
李不负道:“不错!”
丁宁还是在笑,说道:“你该知道,他们并不能杀掉我!”
李不负居然回答道:“我知道他们杀不了你,所以我才让他们去杀你!”
田灵子还不懂,丁宁却懂了。
丁宁点头道:“好,你们来杀我!”
············
火堆里燃烧的火焰已越来越小了。
这就像是两个人的感情一样,你若不添柴加火,它就会随着时间慢慢地淡下去。
火光越来越淡,月光却越来越亮。
丁宁的眼睛也是亮着的。
他的刀正在手里。
而田灵子单手握剑,牧羊儿手中有鞭。
李不负则站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三人,看看他们都会使出什么样的武功。
从外表看来,笼罩在黑袍中的牧羊儿个头很高,他腿上的行动如同幽灵,没有屈伸,只是直来直去,身法非常诡异。
但李不负已瞧出,牧羊儿是个侏儒,而他两条腿是踩在隐藏在黑袍中的高跷上的,所以显得很高罢了。
而田灵子却不高。
田灵子的身材在女性中算稍矮的那一种,身形也更灵活。
所以牧羊儿和田灵子很快就制定出了计划,牧羊儿挥鞭攻丁宁的上三路,而田灵子握剑攻丁宁的下三路。
他们悄悄商量了半天,一左一右而去,正准备出手。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出手,月光下,忽有一道银色的刀光闪过。
这道刀光仿佛一闪而过,又仿佛只是个幻觉。
但是田灵子雪白的脖子上却忽地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田灵子并没有感觉到太明显的触觉。
她只是觉得脖子上凉了凉,似乎是有一阵风吹过了一样。
随即以她多年的经验,才判断出,那是刀风!
所以她立刻暴退,退出了四丈多远才停下来。
田灵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的确有血。
她内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但紧接着,她发现自己没有死。
她甚至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丁宁的刀刮过她的脖子,也仅仅是刮过她的脖子而已,没有真的杀掉她。
田灵子喃喃道:“原来我没有死。”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田灵子脖子上的那道血痕时,牧羊儿的“腰间”也有一道银光闪了一闪。
牧羊儿身子后仰,反手挥鞭,鞭子已如一条毒蛇一样射了出去!
啪!
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爆响,却还是没有卷到那抹银光。
“你的鞭法很好。”
这句话是丁宁说的。
············
银光闪动之处,其实并不是牧羊儿的腰。
算上高跷的高度,那一处看起来确实有些像他的“腰”,但实际上那是他的双足。
半边黑袍已撕裂,落在沙上,随风一扬,又飘到荒漠深处去了。
而牧羊儿站在高跷上的两只足踝显露出来,上面也都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他低着头,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双足,不发一言。
哧。
这是血渗出的声音,牧羊儿双足上的血痕渐渐变得清晰。随即,他的双足便和他的人分离了。
牧羊儿忽然跌在沙子上,他流的血也一点点浸入沙中。
丁宁道:“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因为你们已经够可怜了。”
刚才的两次出手,皆是丁宁所为。
他的刀确实极快。
而且他在刀上的控制力也达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他用刀快速地划过田灵子的脖子,却未真的伤及于她;但轮到牧羊儿的时候,却只需一刀,便将他的双足斩断!
丁宁望向李不负,说道:“你要他们来杀我,不过是为了看我的刀,对不对?”
李不负道:“你看了我的刀,我自然也该瞧瞧你的!”
丁宁道:“我的刀怎样?”
李不负道:“好刀!”
丁宁道:“刀法呢?”
李不负道:“好刀法!”
丁宁道:“那你可以与我一战了么?”
他竟是一位求武若痴的刀客,他很想能与李不负这样的绝世刀客一战,以领悟到更多的“刀道”!
而田灵子和牧羊儿已悄悄地走了。
田灵子在前,牧羊儿在后。
牧羊儿用断掉的高跷当作拐杖,虽有些生疏,行动却也不慢。
二人逐渐消失在月色下。
李不负望着他们远去,忽叹道:“原来牧羊儿的血也是红色的,我以为像他这样的恶魔,血的颜色会不一样的。”
丁宁道:“刀光的颜色可以不一样,可人若受伤,流出的血的颜色却都是一样的。”
李不负道:“所以我们两个之间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见血。”
丁宁道:“为什么?”
李不负道:“因为我目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丁宁道:“什么事?”
李不负道:“因梦说她九月十五之前会回来。如今已过子时。”
丁宁抬头望了望月亮,自语道:“原来她就是因梦。”
月依旧圆,却已渐渐垂落。
李不负道:“所以她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丁宁道:“你要去找她?”
李不负道:“我要去救她!”
丁宁想了一想,道:“好,我陪你一起去,等你找到她,你就和我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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