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书以为要查曲老板的行程会费不少功夫,结果一天就搞定了,与其生平资料一起交给了席欢颜。
能这么快,着实是因为曲老板名气太大,他那点儿私事公事都挺透明的。
席欢颜甫得资料就惊了一惊,这曲老板实际上竟是男儿身,但戏里戏外,皆作女儿打扮,相传是为了向其恩师曲傅骄致敬,就连他的名字也改成了曲傅骄。
“这曲傅骄是何人?”
“前一戏剧名家,十年前白州还没沦陷,她率戏楼班底往来同州、白州间唱戏,途中被西域联合军的一支队伍偷袭杀害,新的这位曲老板也自那时开始活成了曲傅骄的模样。”
寄书小小八卦了一下,“听说这师徒间感情不一般,具体怎么不一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位曲老板才二十九岁,当年也不过十九岁。”
席欢颜第一次没听明白,后来想了想,翻他一白眼,“师徒禁断之恋?亏你们想得出来。”
“不是我想的,是市井间确实有这种说法,若不是用情至深,怎么会完完全全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奇倒是挺奇的。”席欢颜将资料看完,疑道,“他会入学同图,戏楼也搬到了极宴海?”
“应当不会错。”
席欢颜心道这样方便了自己,她想观察观察曲老板的共情力是怎么诞生的,兴许可以为自己研究共感提供一些参考。
同时,她也在资料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一条,这曲老板创作出了诸多有关战争的剧本,包括那天听路人说起的英雄祭。
“你再去帮我收集一些他写的或演的剧本。”
“东君。”寄书又一次沉痛道,“玩物丧志啊。”
这边席欢颜在“玩物丧志”,那边,坊间八卦里又被添了一把火,不知从哪儿来的消息说豪掷十万金的人是同州东君。
于是在入学前夕,舆情再度高涨,且呈两极分化趋势,一方仍保持着看新鲜的态度,一方却说东君为一台戏砸下那么多金币,属实不妥。
新都刚立,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她怎么能如此奢豪,同州的财库是不是成了“特权者”的私库?
这言论诛心,已有分化极宴海子民和权力层之嫌。
寄书听到消息,连夜敲长宁殿的大门,差点被丹柳踹着屁股踢走。
“你究竟有什么事,不知道东君晚上需要充足的休息?”丹柳叉着腰,嫌弃万分地看着他,小脚蠢蠢欲动。
寄书护着屁股,急急道,“坊间在扩散不利于东君的消息。”
“那你应该找公爵去。”
“东君之前拒绝了公爵的言论抹灭,况且......”寄书小声道,“我这不是领了东君给的月薪吗,不只是为公爵做事了。”
“让他进来。”
丹柳身后兀现一道声音。
寄书赶紧跑过去,又觉自己跑得太开心,不知不觉狗腿,连忙扳正神情,放慢步子,严肃地跟着席欢颜走进书房。
丹柳紧跟着给席欢颜披了条披风,退出关门,某瞬间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就像......他们顾州东君,在夜间会见匆匆而来的谋士。
那时,她也是这样守在门外的吧。
席欢颜听着寄书将话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无碍,让流言再飞两天。”
“就这样?”寄书道,“流言若不控制,民心、臣心皆失,对您的伤害极大。”
席欢颜不答反问,“你知道母亲新颁布的政令吗?”
“当然知晓,还是我给您看的呢。”
“那你有没有看出,母亲的政令举措中,蕴藏着一个中心。”席欢颜抬起一根手指在虚空划了一下,“消除源师和平民的鸿沟,缓和二者关系,将源师和武师置于保护者位置,而非压迫者位置。”
寄书低头细思。
她继续道,“我看过荣华未成立之前的历史风俗,那时,源师是从普通人族中走出去的圣贤,他们严以律己,本分地追求着世间之道,以悲悯之怀,替人族阻挡异魔的攻击。
但自荣华皇帝赐予源师至高无上的地位,反将他们拖入了世俗的泥沼,所行无不功利。
你再看其他三域,几乎不存在如东域这样,源师和普通人族相互背离的情况,即使在被东域深恶痛绝的西域,源师组织以公会形式驻扎在民众之间,以超脱于国家和世俗的姿态,帮助着脚下生存的这片土地。”
“这是东域源师已经失去的超然和责任,东域高阶源师几乎全部身负爵位,坐拥一方,低阶源师也享有着世人的尊崇和风光无限的未来,却连让这片大地恢复平静都做不到。”
“这样的东域,拿回了天火道又能怎么样?”席欢颜摊手,“当然,这些都是我从政令上延伸的主观猜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母亲的政令会触及到源师的利益,换句话说,会影响官将的利益。”
“所以......您是以您为诱饵,引出那些对公爵不满的官将?”
“不,我主要是想引起曲老板的注意,其他的都是附带的。”
“.......”你果然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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