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刚刚走到草丛里面,忽然速度变得慢了下来。
我看到两条手腕粗细的,浑身颜色鲜艳的蛇缠住了木头人的脚,并不停的咬着它的腿。
这种蛇我很熟悉,上次跟王涛被它们咬到,差点丢了小命,多亏小鬼灵灵吸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蛇毒吸光,我跟王涛总算是活了过来。
蛇一定是干瘦汉子埋伏在那里的。
我没让木头人继续往前走,而是冲着小房子喊道,“你还是出来吧,你养的小鬼落到了我们手里,没有了它,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小房子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一道高高瘦瘦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慢慢的往这边走,边走边说,“只要你放过小鬼,什么都好商量。”
我确实有很多事情要问他,那人在走到离我们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才停住脚,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被灵灵捏着脖子的小鬼。
“你为什么要杀了阮青?”我问他。
听到我的话,阮梦瑶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你为什么杀了我爹?”
那人的声音很冷漠,“这是没办法的事,就算是我不杀他,也会有人杀他的,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
“你说的是鬼鉴吗?”他一直跟着我们也是为了鬼鉴,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实鬼鉴本来就是我们的,当初阮青背叛了我们,悄悄的把鬼鉴偷走,还偷走了那份地图,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他。”
我不知道他说的“我们”指的是谁,很可能是一个组织,不知道这个组织跟鬼鉴有什么关系。
那人继续说,他叫麻子印,他是阮青的师父。
那年阮青跟一个女孩关系很好,女孩还怀了他的孩子,结果就在临产的时候,母子二人都因为难产而死。
阮青找到他,让他教他怎么把死去的儿子炼成小鬼,他看阮青可怜,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过前提是阮青得加入他们的组织,并替他们办事。
为了达到目的,阮青当场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阮青的天赋很好,很快就把死掉的儿子炼成了小鬼。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阮青会对小鬼那么好,原来是他的儿子。
麻子印继续说,没想到后来阮青认识了一个人,他听那人的教唆,不但偷走了鬼鉴,还把地图也偷走了。
组织这才派他杀掉阮青,其实他当初也挺为难的, 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徒弟,相处了那么久,也是有感情的。
可是他更害怕组织,如果他不杀掉阮青,组织就会派人杀掉他,别人死总比自己死好。
他才咬咬牙,杀掉了阮青,而阮亭知道铜镜和方台被卖到了哪里。
谁知道阮亭的嘴很硬,无论他怎么折磨他,阮亭就是不肯说,最后他又杀了阮亭。
听他说到杀了阮亭的时候,阮梦瑶疯了似的,就要扑过去,我拦住了她,跟她说,麻子印总要血债血偿的,但是先让他把话说完。
阮梦瑶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麻子印。
“你说的教唆阮青的人是谁?”我觉得这个人才是关键。
无论铜镜还是方台,最后都阴差阳错的跟我拉上了关系,这绝对不是巧合,弄不好是有人布的一个局。
“那个人跟你长得很像,”麻子印说,“当初见到你,我还以为是他,只是他比你年老一些。”
“他姓金?”我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这个人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每件事都能跟他搭上关系。
“不错,你见过他?”麻子印反问道。
我摇摇头,问他,“他现在在哪里?”
“估计已经死掉了,组织派了好多人追杀他,小子,识相的把铜镜还给我,不然你的下场会跟他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威胁我,我当然不会怕他。
就问他,“你的组织叫什么名字?跟铜镜后面的鬼脸有什么关系吗?”
麻子印苦笑着说,“这个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说的,万一被他们知道了,我会死得很难看的。”
“那你就不怕我们吗?”我让木头人走到他的跟前。
麻子印说,“要杀我,尽管下手,但是我求求你,放过我养的小鬼吧。”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能为了小鬼不要自己的命,难道他跟阮青一样,把自己的儿子炼成了小鬼?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跟他说。
然后冲着阮梦瑶点点头,“去给你爹报仇吧。”
听到我的话,麻子印的眼里闪现出浓浓的杀气,忽的一甩袖子,十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凌空向着阮梦瑶扑了过去。
而麻子印则飞快的向着白小鬼冲了过去。
如果他转身逃走,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可是他却反倒往我们这边跑。
灵灵见阮梦瑶有危险,不再理会白小鬼,而是飞快的冲到阮梦瑶的身前,把那些毒蛇尽数的抓在手里,用力的一扯,毒蛇的半截身子落在地上,仍旧在蜿蜒爬动着。
我指挥木头人拦住麻子印的去路,麻子印冲着委顿在地上的白小鬼喊道,“快逃!”
同时又有几根毒蛇向着阮梦瑶甩了过去。
他知道这样伤不到阮梦瑶,但是可以拖住灵灵,给白小鬼逃命的机会。
白小鬼摇摇晃晃的飘到空中,“不能让它逃掉,否则会后患无穷的!”
我赶紧把几根木头纤维向着白小鬼抛了过去。
麻子印不顾木头人的阻拦,扑过去把纤维抓到手里,“囚”只对邪祟有用,对人却毫不作用。
白小鬼在空中最后看了麻子印一眼,然后向着玉米地飞去。
这个时候,灵灵正在对付那几条毒蛇,而我也被麻子印拦住。
木头人把麻子印的双手背到身后,我听到他的胳膊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骨头都被拉得脱了臼。
麻子印却很硬朗,见白小鬼消失在视野之中,哈哈大笑着,“你们别得意,有一天你们的下场会比我惨十倍!”
这个时候,小鬼已经把剩下的毒蛇撕成两段,然后飘到了麻子印的跟前。
它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并有着血泪流了出来。
它一定想起了阮青,这些年阮青一直把它当成儿子的。
而这个场景却跟当初阮青死的时候那么像,只不过死的人轮到了麻子印!
阮梦瑶冲着灵灵打了个手势。
小鬼骑在麻子印的脖子上,一歪脖子,嘴巴咬在他的喉咙上。
麻子印一声惨叫,血箭喷射而出,身体慢慢的瘫软下去,眼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阮梦瑶跪在麻子印的尸体旁痛哭了一场,总算是给父亲报了仇。
我跟说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有麻烦的。
我们带着灵灵和木头人离开了小房子,在往玉米地外面走的时候,我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恶狠狠的盯着我,可是回了好几次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赶紧去歇了一会,起床的时候大伙都在吃早餐了。
王涛说,羊脂玉花瓶旁边的一个木塔裂了,让我去想想办法,万一血玉里的东西出来,他又要倒霉了。
我去看了一眼,果然,羊脂玉旁边的一只木塔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就跟一条蚯蚓似的,从塔顶一直延伸到塔座,如果裂缝再大一些,恐怕木塔就要被分成两半了。
我知道,就算是再换一只木塔,结果也还是会一样的。
要先把座钟的事解决完毕,才能研究血玉,也不知道王涛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我又准备了两只木头人,回到了收藏室里。
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整天座钟都没有响过,而在第三天的十一点十一分,钟又响了。
相同的是,木头人身上多了两个指印,就跟被火烧过似的,那个东西的怨气似乎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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