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此刻湿淋淋的,显然是从水中浮上来的,看见我们时,别提有多激动了,估计一个人忽然掉到这地方,被吓的够呛。我也松了口气,道:“巴图,你怎么从水里钻出来了。”说完才想起来他汉语不行,估摸着也听不懂我说的话。
巴图水里还握着一只湿淋淋的手电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好在我们携带的都是防水装备,否则他之前掉下来,又没有光源,恐怕真的得吓死在这里。
我说完,猛然觉得巴图神色不对劲,他惊喜过后,神色就慌张起来,嘴里咕哩呱啦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蒙古语,神色有些慌张起来,手里比划着,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巴图会一些简单的汉语,见我们一脸不解,便结结巴巴道:“下面……水,下面。”他指了指水面,我们三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难道水下有什么东西?
钟恭立刻主动说下去看看,紧接着便一个猛子扎入了水里,我也有心想弄清楚,也跟着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下。
在灯光下,之间水底集聚这很深的泥沙,即便底下放着什么东西,也大都被泥沙掩盖了,根本看不出什么,只偶尔会露出一些凸起物,我和钟恭随意拔出了两个来看,发现是一些碎石片,没有任何价值。就在这时,灯光一转,我猛地发现不对劲,因为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但我灯光打到东南方的墙角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立在墙角的石柱子。
这石柱和周围石墙显然不是一个材质,石料微微发黑,在水中侵泡这么久,表皮也没有剥落,因此我和钟恭凑近了后,石柱的表面造型便看得一清二楚。我一眼便断定,这应该是一根图腾柱,而且是那种家家户户都有的。因为这根柱子并不是太粗,造型古拙,表面雕刻着一些飞禽走兽。仔细一看,这些飞禽的造型,却是千奇百怪,没有一样正常的。
就在这些飞禽之中,赫然有一个动物是最醒目的,那东西被刻在图腾柱最顶端,赫然是一只呼呿多的造型。我心下一定,心知我们的寻找方向没有错,接下来便只是时间和精力的问题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头,我猛然发现,图腾柱上的呼呿铎,眼珠子忽然转了一下,发出了青蒙蒙的妖光,在这水底世界,而此刻,我正专心致志盯着呼呿铎看,猛然这么一下,在这水底世界中,我骇的不轻,差点儿呛水了。
然而,我这一骇然,再睁开眼睛时,那眼珠子却又一动不动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样。经历过太多诡异的事情,我不敢大意,冲水下的钟恭打了个小心的手势。他似乎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神情变得十分紧张,和我一左一右,慢慢朝着图腾柱靠近,而探照灯则直直照射在呼呿铎那张狐狸似的尖脸上。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这才猛然发现,原来这呼呿铎的眼睛居然是镂空的,而里面则放了两个青色的圆球物充当眼珠子。
这里的水面本来是平稳的,我们下了水,游动间周围的水流暗暗推动,使得那眼珠子里面的东西动了起来,青色的圆球物转动,微微反射着手电光,猛然一看,我们还以为出了诡。
我心下一松,暗道倒霉,刚下水就被吓了一跳,莫非刚才巴图那么惊慌,也是被这对儿假眼珠子给吓到了?我虽然对萨满文化没有太深入的研究,却也知道呼呿多只是众多图腾崇拜中的一种。它被刻在柱子的最高处,体型最大,而且还安装了一对儿假眼珠,看样子地位不低,这个遗址的先民,应该是很敬畏呼呿铎的。
除了这个图腾柱以外,水下还有一条通道,但已经完全被泥沙堵死,凭借我们的人力是无法清理的,因此也不可能往
紧接着,我和钟恭浮上了水面,将水下的情况跟颛瑞一说,他皱了皱眉,摘下面具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最后我见巴图似乎在水里待太久,有些支撑不住,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便道:“先出去再说。”四人按照原路返回时,天色已经快要到黎明,我们昨天白天奔走了一天,晚上又一直砍树干打盗洞救人,几乎是一天一夜没合眼,这会儿出来,便觉得什么都是次要的,先睡一觉再说,湿衣服都顾不得脱,瘫软在地上眼皮就睁不开。
但没人让我消停,豆腐立刻摇着我的肩膀,说:“先别睡,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道:“去问钟恭,我累了。”
豆腐伸出两只手,将我眼皮儿强行撑开,瞪着我眼睛,说:“他已经睡死了。”
我道:“问颛瑞。”
豆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阴阳脸喜欢跟我作对,一个二个的,算了,我也睡。”然而,这一觉并不安宁,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了欧阳萱以及豆腐说话的声音,间或还夹着着颛瑞的声音。
我想不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不睡觉,最后不得不强撑着睁开眼。这时,便见豆腐、欧阳萱、颛瑞还有巴图四人围坐在火堆边,至于其余人,也同我一样睡死了。
火光中,那四人的脸也是充满疲惫的,但我注意到,这种疲惫似乎被他们忽略的,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古怪的模样。
我心说,难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想着,便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一些,走到了他们中间。欧阳萱看了我一眼,大眼睛里有种惊惶的神色,说:“……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啊,它会不会就躲在附近?”
我听得不明所以,低声问旁边的豆腐:“怎么回事?”
豆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巴图,道:“巴图说他下水的时候,看到了一根石柱。”
我道:“我也看到了,有什么关系?”
豆腐咽了咽口水,说:“他说石柱后面躲着一个小孩子,大大的嘴,长着獠牙,冲他笑了一下就消失了。”我一惊,道:“此话当真?”
豆腐没好气的说道:“骗你是小狗。”
我这才明白过来,巴图当时从水里冒出来,之所以神色惊惶,并非是因为被那呼呿铎吓住了,而是被别的东西给骇了。只是当时我们四个在水下,语言不通,才自顾自曲解了巴图的意思。因此巴图上得岸来,顾不得疲惫,立刻拉着欧阳萱翻译,让示意我们要加强警戒。
豆腐说完,咽了咽口水,道:“是不是那下面闹鬼啊?”
我看了看天色,天边已经露出了朝霞,太阳露出了一点儿橘红的弧线,天地间处于一种将明未明的状态,不过按照民间的说法,即便有鬼,这个点儿爷不敢出来作祟了。
一个大嘴獠牙,躲在柱子后面的小孩儿?还对巴图笑了?
那会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和钟恭下水的时候没看到?
难道说真是个软粽子?
下意识的,我看了看旁边的尸仙,心说如果是粽子倒还不用怕,正好给尸仙当补品了。豆腐也摸着下巴说:“有木头在,其实什么软粽子硬粽子咱们都不用担心,它是粽子吸食机,来一个吃一个。可是,万一不是粽子怎么办?比如说那个传说中吃了人,能把人重新种出来的呼呿铎?它算粽子吗?”
颛瑞估摸是对豆腐的乌鸦嘴有领教,一向不冷不热的神色也寒了下来,目光冷冷的盯着豆腐。
豆腐强撑着面子,道:“看什么看,我就是比你帅,嫉妒也没用。”
颛瑞道:“你信不信我如果整你,谁也护不了,他也不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
豆腐挑衅道:“不信你敢动我。”
颛瑞笑了笑,身形一晃,眼瞅着一只手直掐豆腐的脖子,我还没反应过来,豆腐已经大叫:“好汉饶命……”
欧阳萱嘟了嘟嘴,美目含怒,指着豆腐说:“你这人没一点儿正经,不准惹我们当家的生气,否则我揍你!”豆腐大受打击,呐呐道:“萱萱,我这不跟他开玩笑吗,你别生气。”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这小子一遇上欧阳萱,听话的跟孙子一样,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说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过。转而便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带过,说:”算了,别管那是什么东西,下面是条死路,反正我们也没必要再下去。一会儿天就要亮了,等天亮会安全一些。”
豆腐说:“萱萱,你先去睡吧,这儿我们守着。”
欧阳萱朝颛瑞所坐的位置小心翼翼靠近几分,说:“算了,你自己睡吧,我跟当家的一起守。”
我看着豆腐失落的神色,心中一惊,心想这小子难不成来真的了?豆腐我是了解的,他这个人平日万事不挂在心上,但很是重情,以前处过二十七个对象,大部分都显示被他的职业和外貌所迷惑,接触久了,知道本性后,就把他给踹了,用他第二十五任的原话来说:“不像找了个男朋友,想找了个事事操心的儿子……”
这欧阳萱一看就是对颛瑞死心塌地,万一豆腐最后用情至深可怎么办?
我忍不住皱眉,心中升起一种儿子和坏女人早恋,忧心忡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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