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月儿在床上尖叫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蜷缩在一角，用被子遮挡住自己身体，用惊慌的眼神看着强闯进房间的叶华。
“怎么了？”广元子的声音悠悠传来。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为筑基境修士，耳朵十分灵敏。
“没事，我跟师妹闹着玩呢。”叶华说话间，转身将门关上。
“哦。”广元子没当回事，自家这徒弟处事有分寸，让人放心。
即便是发生点什么，那也没有关系，反正都晓得的。处于这方面考虑，这位贴心的师傅还封闭了自己耳窍，令自己暂时性失聪了，免得听到些不该听的。
月儿生气道：“师哥，你怎么能强闯女孩子的房间呢？说，是不是经常背着我跟师傅糟蹋了很多大姑娘、小媳妇？”
“是你吗？”叶华没有跟她打趣，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郑重地说出了三个字。
“啊，师哥你在说什么？月儿当然是月儿啊。”月儿眨巴着大眼睛，迷茫地问道。
“别装傻，城中那些人自杀，是你做的吗？”叶华追问道。
“师哥，你说什么呢？我好好的怎么会杀人。我在城里要什么没有。”月儿笑道。
“师哥，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吧，我要睡了。”月儿对叶华下了逐客令。
“好。”叶华转身往前迈了一步，此举令得月儿暗暗松了口气。
嗖！
却不想叶华突然又转身，整个人往床上扑来，直接将月儿被子给掀了。
场中气氛为之一滞，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整个世界都暂停了一般。
月儿虽然在床上，但她并未脱衣服，甚至于连鞋子都还穿在脚上。
叶华就是看到床边没有鞋子，这才掀开被子的，不然他岂不成了采花贼。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子里除了月儿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是个人。
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小小得同手掌般大小，薄薄得就只有一寸。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正蜷缩在那儿不敢动弹。
这是个纸人。
叶华盯着那个纸人，面色变了又变，惋惜、痛心以及怒火中烧。
“啪！”
叶华走上前，结结实实给了月儿一个巴掌，直接将她脸都打肿了。
纸人却是不依，跳将起来向叶华扑过去，看那模样是要将他给生吞活剥。
“回来。”月儿掐动法决，纸人飘飘忽忽地落回床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叶华竭力地压低嗓音，语气痛心疾首。
“我知道。但我杀的那些人，他们都该死。他们始乱终弃，都是人渣，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月儿不再辩解，抬起头直视叶华。
“这也不是你修炼禁术的理由！”叶华痛心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个纸人叫作‘纸傀儡’，乃是小鬼符的进化版，拥有灵智。
但是其诞生灵智的方法十分残忍，其一需要注入符师的灵魂之力。
相当于将灵魂从符师身上扯下来一片，附身在小鬼符上，以此作为灵智诞生的基础。
但这样还没有完，纸傀儡还需要养，从小孩心智养到成人心智，需要许许多多的灵魂之力，这就要附在人身上吞噬他们的灵魂。
一道成熟的纸傀儡，至少需要杀上千人。而成熟的纸傀儡，不仅拥有人一般的智慧，还可以修行法术。
甚至于因其本身就是一道灵符，可以直接在上面进行绘制，加大它的力量，令它无所不能。
而重要的一点是，纸傀儡不会背叛，也不怕死。
但是，这仅仅只是理论上的无限进化。
符纸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目前已知最厉害的纸傀儡，仅仅只有练气九层实力。
这点实力，相较于养成它的代价，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青云门将纸傀儡列为禁术，禁止门中弟子学习，观中仅有关于它的一些零星记载。
月儿修行天资并不高，但创造力却是无人能及，竟然仅凭那零星一点的资料，制造出了纸傀儡。
每当纸傀儡吞噬完一个人的灵魂后，月儿就会控制纸傀儡让他们自杀。这也是纸傀儡的一项重大技能，只要被附身成功，就能操纵人的行动。
不过纸傀儡毕竟还没有成熟，虽然能控制人，却并不能做到完美，所以他们死的时候很不甘心，表情也变得不自然。
叶华之所以怀疑是月儿，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一封遗书。那根本就不是死者所写，而是月儿写的。
虽然月儿竭力模仿死者笔迹，但她的书道还没有练到家，不能完美地在字中掩藏属于她的笔锋。
叶华的这双眼睛，可比那笔迹鉴定专家要毒上太多。
当年鼓捣出这纸傀儡的宗门前辈，组建了一支纸傀儡兵团，杀了很多人。
此举引起修真界公愤，甚至还打上了青云门要说法，青云门因为此事险些灭门。
最后是掌门当着一众苦主、掌门的面，杀了那位始作俑者，然后又赔付了一大笔灵石，这事才得以平息。
所以宗门明确规定，但凡是修炼禁术者杀无赦。
月儿炼制纸傀儡的事，要是被宗门知道了，月儿就完了。所以叶华才这么激动，他做哥哥的，怎么忍心见得妹妹去死。
“师哥，你要相信我，我研究的纸傀儡不一样，不需要……”月儿话还没说完，另半边脸又挨了叶华一个巴掌。
纸傀儡又从床上跳起来，要跟叶华拼命。
“烽！”叶华弹出一小撮火苗，直接将纸傀儡烧成灰烬。
“嗯。”纸傀儡死去，月儿这位主人不免受到反噬，嘴角溢出鲜血来。
叶华想要伸手去擦，说上几句语重心长的话，却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他不能松一点口，一定要像个严父般。其威严道：“以后再让我发现你炼制纸傀儡，我定将你双手砍断。”
“嘭！”
叶华留下一句话，重重地关门离开了。
月儿独自在房中，将头埋进腿里，无声地哭泣着。
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离叶华近些罢了。纵然不能成为夫妻，也想与你肩并肩。
她天资不高，老老实实修行是绝对追不上叶华的。
倘若有一天叶华成为筑基境，成为宗门弟子，她甚至连见都见不到了。
纸傀儡是她唯一追上叶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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