柷小玲什么也没说,我估计,她也不太清楚。
的确是奇怪,整件事都奇怪。
本来,敖鑫是要求我帮忙,从他的六个副院长里,揪出一只恶鬼来!
现在恶鬼变成了六个——下山一窟鬼。
更重要的是,这些恶鬼,都变成了阴曹地府的“公职人员”,这都是地府公务员啊。
事情简直变换莫测。
冯春生看到那牛头祭里头,被收拾得挺惨的“西山一窟鬼”,问我:水子……你说咋整?要这些恶鬼不是恶鬼,真的是地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怕……要出大事啊!
我问柷小玲:这个牛头祭的玩意儿,能停下来吗?
“不能。”柷小玲说:捉鬼阵里,就这牛头祭是最厉害的——启动就停不下来了。
她的声音,明显也有些颤抖。
两大判官、大司命、牛头马面、孟婆,这些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被我们当恶鬼抓起来了,这事……出幺蛾子了。
不过,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这牛头祭既然停不了,那就停不了,西山一窟鬼被弄死了,要出事,我担着。
我是打定了主意,别说现在放不出这六个恶鬼去,就算放得走,我也不放了。
那西山一窟鬼听了我的话……那叫一个愤怒。
其中孟婆吼道:你个贱人……竟然不让我们六个出去!好!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孟婆脱下了身上的花棉袄,直接扔向了牛头祭。
哐当一下!
她的花棉袄,把牛头祭给砸得直晃荡。
接着,其余几个,也脱掉了衣服。
两大判官,脱掉了他们身上的长袍,也恶狠狠的砸在了牛头祭上。
牛头马面、大司命,全部脱掉了衣服,要砸那牛头祭。
还别说,他们几下,就把牛头祭给砸开了。
不过,他们这次,也真正的现出了原形。
什么地府的六大官员?
这群人,真的是山西一窟鬼。
吴荻是一个穿着暴露,坦胸露.乳的色鬼。
钱不换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风尘鬼”。
周小四浑身只有骨头,却长了一张奇大的嘴巴,嘴里铁齿铜牙——是个不折不扣的饿死鬼。
李源潮的头发颀长,把自己差点给包裹了起来,他是一个长发鬼。
孙义的舌.头,吊出来了老长——是个吊死鬼。
赵大路的脖子山,挂着一串串的铜钱,手上带着铜钱手链,脚上带着铜钱脚链,脑门上,还印着一个铜钱,浑身充满铜臭味道——这家伙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鬼。
色鬼、风尘鬼、饿死鬼、长发鬼、吊死鬼、守财鬼。
真正的山西一窟鬼。
这六个小鬼,刚才冒充了地府的公职人员,想要威胁我们放了他们,简直是胆大包天!
后来听说我们不放他们了,那家伙的,直接现了小鬼原形,要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别说,这西山一窟鬼,还真有些道行,他们脱了衣服砸牛头祭,竟然真的砸开了。
就在他们准备鱼涌而出的时候,陈雨昊直接将背上的木头盒子,扎在了面前,狠狠一拍盒子:天水陈雨昊在此,西山一窟鬼,小小鬼物,也敢放肆?可笑可笑!
柷小玲也挥动了鞭子,神鞭三响:湘西柷由家柷小玲——尔等鬼物,还不束手就擒。
那西山一窟鬼,各个露出了凶相,有些着魔似的喊道:哪儿来的小毛孩子,我们西山一窟鬼,在这儿一百多年了,什么阴人没见过……你们也敢……
他们正叫嚣呢,忽然异口同声的平静下来了,再也无法开口了,因为,那牛头祭里的牛肋骨上,升腾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斩仙葫芦——我纹上去的阳绣。
斩仙葫芦上的人眼,迸射出了两道白光,白光一挨那西山一窟鬼,就把他们的头,全部给切了下来。
西山一窟鬼,头没了,整个人,立马魂飞魄散,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柷小玲狠狠的锤了锤我的胸口,喊道:水子,开头说了吧!三保险——我和陈雨昊的保险,没降住那西山一窟鬼,倒是你的“斩仙葫芦”真的管用……厉害,厉害!
陈雨昊一旁冷冷的说:不对……这西山一窟鬼——道行那是相当高深,如此快就被斩杀了——多半是“斩仙葫芦”刚好碰触到了他们的弱点。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我说我都不知道这斩仙葫芦有什么特点。
陈雨昊想了一阵,说道:元神!
冯春生附和,说:就是元神——斩仙葫芦斩元神——可是小鬼,哪儿来的元神啊?这西山一窟鬼,莫非真的修出了元神。
我说修出了元神,那得是什么道行?
冯春生说和道行没有特别大的关系——有了元神,就说明这些小鬼,可能真的是地府的公职人员,也就是佛家说的——证得了果位。
“到底是西山一窟鬼,还是地府的公职人员?”我有点搞糊涂了。
龙二一旁说道:我说——这些鬼,又是西山一窟鬼,又是地府的公职人员……你们瞧瞧这个。
我们一起看向了龙二,才发现——他的手上,捏着一块腰牌。
腰牌上,正面写着两个字:孟婆。
反面,写着四个字:色鬼吴荻。
这腰牌,是这西山一窟鬼魂飞魄散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我连忙翻找了西山一窟鬼的所有腰牌。
还有五枚腰牌,形式一模一样。
所有的腰牌身份信息,如下。
催命判官——守财鬼,赵大路。
大司命——风尘鬼,钱不换
赏善罚恶判官——吊死鬼,孙义。
牛头——长发鬼,李源潮。
马面——饿死鬼,周小四
孟婆——色鬼,吴荻
我看着西山一窟鬼的腰牌,真的搞不懂了……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柷小玲也说——地府六大官职,那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当的,断然不是这六个小鬼上的位!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感觉,我们陷入了一个谜团。
到底是恶鬼,还是地府的官员?
到底是西山一窟鬼,还是阴曹六大阴官?
我觉得这一切——只有一个人能给我交代——就是给我们下阴事的敖鑫。
美菻医院的院长——敖鑫!
我们得找找这个人的麻烦了。
我猛的站起身,对身边的哥们说道:晚上别回家了,我给那敖鑫打个电话——下个约定,咱们几个,一起去!看看那美菻医院的院长,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甩出了这句话,其余人都同意了。
现在我们这儿,人手充足——陈雨昊和柷小玲回归,我们能怕那个敖鑫吗?
虽然现在,我们根本搞不清这个敖鑫的来路到底是啥!
除了人手齐,我这儿还有一个法宝——斩仙葫芦的阳绣。
西山一窟鬼,最怕就是我的阳绣斩仙葫芦,如果敖鑫跟着六鬼是一伙儿的,那我就是他的克星!
高枕无忧,所以我很理直气壮的给敖鑫打了一个电话。
“喂!于水老板,深夜打个电话,是为了什么?”敖鑫在电话里,显得是极其的平淡。
我盯着敖鑫问:敖鑫……我就问问你——你那六个副院长,只有一个是恶鬼吗?
“哈哈哈!你已经让他们灰飞烟灭了,还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敖鑫一点都不遮掩。
我吃了一惊,说你敖鑫监视我们?
敖鑫说他可没有监视我们,只是牛头祭,不但引动了西山一窟鬼,也引动了他!
“你也不是人?”
“那伙人是我的兄弟,他们都是鬼,我能是人吗?”敖鑫哈哈一笑,说:于水老板,为了除掉他们六个,我欺骗了你,这样,我在医院对面的酒店里,定下了一个包间,我们来这包间里说,可好?你心里有的疑问,我全部说给你听——你要听的十九层地狱,我也说给你听——仓鼠的身世,我依然说给你听!
“我们人可多,别耍花样。”果然敖鑫全部知道,我恨恨的恐吓了他一句。
敖鑫哈哈一笑,说道:过来吧,带着西山一窟鬼的六块古铜腰牌,一起过来。
等和敖鑫的电话打完了,我扭头,说敖鑫承认了,咱们一起过去?
大家都说过去,那个敖鑫,身上的鬼事太多了——反正西山一窟鬼,全部被弄死了,还怕一个小小的敖鑫吗?
我想了想,说:走!得去问问。
我们一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这些残缺的牛皮和红布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我们得找敖鑫,要一个说法。
因为那个饭店没多远,很快,我们几个人,就到了地方,在包间里,见到了敖鑫——敖鑫穿着一身黑色的大长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个毫无内心情感的人。
冯春生说敖鑫像是死神,浑身带着死亡的气息。
敖鑫见我们来了,稍微分手,指着空空的座位,说:请坐。
我们一群人,全部落了位置。
我把那西山一窟鬼的六枚腰牌,全部扔在了桌子上,说:腰牌,我带来了。
敖鑫笑了笑,将那些腰牌,全部摆放在了面前,一溜排开,全部放好了。
敖鑫接着,又从口袋里面,摸出了和西山一窟鬼一模一样的腰牌,也拍在了桌子上。
啪!
腰牌一拍,这说明——敖鑫也不是人!
顿时,我们几个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龙二、柷小玲迅速举起了丧门钉、和钢鞭,亮出了招子。
我也张开手,先护住了苏妖娆这个“外人”。
倒是陈雨昊,实在是沉着,他轻轻一招手,说道:都坐下,不要慌张,丢了阴人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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