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斌一个人站在阳米下,初冬的阳光带着暖意。可他的内心却笼罩在阴影之中,只有真正生活在这群囚犯之中,才能够感觉到自由的可贵。田斌很痛苦,如果不是坚强的信念在支持着他,他早已选择了放弃。
一个干瘦的老头儿凑到他身边。他叫老鬼,是一个惯偷,过去曾经被田斌抓过,老鬼两只手抄入棉服的袖筒里,装出晒太阳的样子,低奂道:“有人想弄你!”
田斌内心一怔,向老鬼看了看。
老鬼向前走了一步,一脚踢开了一颗小石子,趁机看了看周围:“别看我,有人盯着你呢!”
明斌低声道:“谁?”
老鬼丢下一句:“你自己小心,下午去采石场了!”
田斌内心一怔,老鬼不敢多说。说完话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溜到一边了。
一名狱警来到田斌身边:“田斌,你妈来探望你!”
田斌摇了摇头,痛苦的神情从脸上一掠而过:“不见!”
蒋心悦已经来了三次,可每一次儿子都坚持不愿和自己相见,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打击是巨大的,她得知结果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妹妹蒋心慧慌忙搀住她的手臂:“姐,你没事吧?”
“没事!”蒋心悦说话的时候,却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到。
蒋心慧大惊失色,尖声道:“快来人,我姐晕倒了!”
田斌在采石场的工作是砸石子。这种工作很枯燥也很乏味,因为老鬼的提醒,田斌变得警惧了许多,砸石子的时候,他不时留意经过身边的犯人,看每个人都似乎很有嫌疑。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并没有任何人对他下手。
田斌望了望远处砸石子的老鬼,老鬼也向他看来,咧开嘴笑了笑。
负责监工的警察厉声道:“看什么看,都给我老老实实干活!”
老鬼扬起铁锤砸了下去,一不小心砸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的左手顿时鲜血淋漓,老鬼大声惨叫着,捂着手躺倒在地面上,现场看押的警察走了过去。
田斌没动,他隐约觉着事情有些不对,警惕的向四处张望着,生怕有人趁着混乱对自己发动突然袭击,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
老鬼伤得不轻,需要马上送医院,现场的几名狱警商量了一下,决定这就把老鬼送往医院救治,一名狱警转身看了看,目光定格在田斌身上。他大声道:“你过来!”
田斌放下工具站起身。
那名狱警让田斌把老鬼背上了汽车,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两名狱警陪同他们一起上了汽车。
老鬼的食指砸得血肉模糊,上车后就蜷曲在车厢内,不停惨叫着,狱警将囚车锁好,他们开车向江城市内驶去。
田斌轻轻拍了拍老鬼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你忍着点,马上就到医院了!”
老鬼疼得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哀嚎着。
前面的警察有些不耐烦,用警棍敲了敲车窗,怒道:“叫什么叫?大男人家这么点痛都忍不了?”
此时天空阴云密布,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司机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一边放慢了车速,在车辆拐弯的时候,里面一辆大货车驶来,司机慌忙打方向,可是车辆仍然失去控制撞击在一旁的护栏上,从斜坡冲了下去。车头撞在一堆黄沙上停住。
田斌和老鬼的身体在车内来回翻滚冲撞,囚车停下来的时候,司机被撞得晕了过去,其他两名狱警推开车门,摇摇晃晃的来到车后打开了门锁,其中一人道:“快出来!汽车就要爆炸了!先到那片空地等我们!”
田斌扶着老鬼向前方走去,他们方才走了几步,老鬼疼得又蹲了下去。
田斌俯身去看他的情况,眼睛的余光忽然看到,那两名狱警正在摸枪。一种对危险特有的感知让田域顿时警惧了起来,老鬼这时居然也不再叫唤了,他看到狱警摸枪,脸色顿时变了,拔腿就向前方没命的逃去。
狱警冷冷道:“让你逃!”他举枪射击,在他瞄准老鬼射击的时候。另外一名狱警先鸣枪示警,然后将枪口对准了田斌,田斌逃跑的速度比老鬼要快得多,他们所在的地方十分空旷,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隐蔽,田斌呈型奔跑。眼前只能用这样的努力试图躲开对方的子弹。
这样近的距离下,田斌的动作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接连两颗子弹射中了他的身体,他扑到在地上。身体沿着斜坡向下滚去。
老鬼则被一枪击中了头部,当场丧命。
两名狱警追逐着田斌,连续开枪。有几枪击中了田斌的身体,田斌终于停止了滚动,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两名狱警慢慢来到他的身边。其中一人举枪还想射击,被同伴制止住:“你疯了,这么近的距离开枪会被怀疑的!”他伸手去摸田斌颈侧动脉,想确认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田斌霍然睁开双目,他用头颅狠狠撞击在那名狱警的鼻梁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对方一枪射空,另外一名狱警拔枪瞄准了田斌的头颅。田斌利用和自己缠斗的狱警的身体挡住了子弹,同时抢过手枪,瞄准对方连连扣动扳机,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腥红的血色,田斌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可他必须坚持下去。
雪花在空中飞舞,天地一片苍茫,田斌看到远处一个黑影正在飞快的奔向他,他下意识的举起枪,瞄准那个黑影又射出了一枪,看到黑影倒下的时候,田斌再也无力支撑下去,鲜血沿着他的身体一滴一滴流淌在雪地上,他低声道:“我是警察”然后一头栽到在地上。
张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企改办开会,电话是田庆龙打来的,向来沉稳的田成龙声音都变了腔调:“张扬求你求你救救田
,
张扬愣了,他马上中止了会议。起身道:“他在哪里?出了什备事情?”
田斌正在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他的姨夫,医院院长左拥军亲自负责这次的抢救,与此同时,另外一名重伤的警察也在手术中。
田斌一共中了六枪,有两枪都伤在要害部位,左拥军也没有确然的把握,他在进入手术室前,邀请刚刚从美国归来的医学博士于子良前来帮忙手术。
张扬赶到医院的时候,在要梯处遇到了于子良,两人相识于那场交通事故,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于子良笑道:“正准备打电话给你一起坐坐呢,想不到这就遇到了。”
张扬道:“你来这里有事?”
电梯到了四楼,于子良边说边走:“不好意思,我赶着手术,回头跟你联系!”
张扬也跟着于子良走了出去。专门有医生在门外等着于子良,看到于子良和张扬同时到来。那医生道:“于博士、张主任、我们左院长在里面等着呢,情况十分危急!”
两人这才知道对方都是为了田斌的手术而来。
换好无菌手术衣,他们走入手术室。
手术室内的气氛极其压抑,左拥军满头是汗,他侧过脸去,让护士帮忙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他已经取出了四颗子弹,可仍然有两颗子弹无法取出,一颗位于心包处,子弹和大血管距离很近,想要分离周围组织极有可能损伤大血管,还有一颗子弹嵌入腰椎,因为镶嵌太紧,所以没办法取出,如果破坏周围骨组织,害怕引起后遗症,甚至会影响到田斌的脊神经。
左拥军请于子良是帮他解决难题的,田庆龙最信任的人是张扬。他的性命是张扬救得,现在他儿子生死悬于一线,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张扬。希望张扬的神奇能够再现,从死亡的边缘救回自己的儿子。
左拥军把主刀的位置让给了于子良,于子良听取了手术汇报,看了一下检测仪的情况,低声道:“病人的条外很差,失血太多!”手术方案没有任何错误,首先要取出的是心包上的子弹,于子良想要分离组织的时候,田斌的心跳骤然开始加速,伤口处的鲜血越涌越多,于子良皱了皱眉头。
张扬道:“让我试试!”
于子良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在田斌的身上点了两下,然后让护士帮忙打开针盒,抽出一根金针插入田斌的胸腔内,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油油流出的鲜血忽然止住了。
于子良和左拥军对望了一眼,两人显然都无法解释这神奇的一幕,于子良迅速开始分离子弹周围的组织。左拥军给他当助手,于子良下刀准确,创口很分离后,成功将弹头暴露出来,他从器械护士手中接过手术钳,夹住子弹果断拉了出来。子弹堵住的地方顿时又涌出了鲜血,于子良向左拥军点了点头。左拥军利用纱布擦去渗血。
于子良辨明出血点利用止血钳夹住。左拥军和他配合默契,帮忙将出血点打结。
手术方面,张大官人并没有太多的安言权,他所能做的就是帮忙止血。还有就是利用内息增强田斌的生命力。
处理射入腰椎的那颗子弹的时候。于子良遇到了一些阻碍,弹头很滑,嵌入雅骨太紧,尝试两次都没有成功。
左拥军道:“需要破坏骨格吗?”
于子良摇了摇头,破坏部分骨骼能够扩大伤口面积,子弹可以顺利取出,不过这样会对田斌以后的预后不利,甚至可能伤到脊髓,造成下肢瘫痪,他低声道:“干冰!”
“干冰?”
于子良需要干冰是用幕冷冻子弹和止血钳的,利用热胀冷缩的道理。可以让弹头变弹头缩小之后。嵌入椎骨就不会这么紧密,他就可以将弹头轻松取出。
干冰很快取来,于子良用手术钳夹住子弹,再用干冰包住止血钳。
旁观的所有手术人员对于子良不拘一格的手术方法都大为叹服,张扬对西医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想不到热胀冷缩的道理也可以用在手术中。
在干冰冷冻之后,于子良成功将弹头取出,带血的弹头扔在托盘之中,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子弹并没有伤及内部的脊髓,也就是说田斌不用担心以后会瘫疾。
于子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可他们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另外那名狱警也处于危险之中,不过那名狱警是颅骨中枪。而且大脑受到损伤。于子良片刻不停的转到那个手术台,帮忙取出了他颅骨的子弹,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狱警暂时会处于昏迷状态,以后的情况还很难说。
手术室外田庆龙一家人都在焦急等待着,蒋心悦已经哭得几度昏迷了过去,田庆龙虽然坚强,可是在儿子生命垂危之时也不禁乱了方寸,他眼圈发红的坐在那里不停抽烟。小姨子蒋心慧在一旁低声劝慰着姐姐。代市长左援朝也赶来了,公安局长荣鹏飞脸色凝重,他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件事不简单,可是并没有想到事态会演化到如此的地步,三名狱警两死一伤,那名叫老鬼的囚犯已经被当场射杀,而田斌如今还生死未卜。
从表面上看这起案件应该是逃狱。可荣鹏飞不认为这件事会是普通的逃狱案,以他对田斌的了解。田斌没理由这样做。
田庆龙也不相信儿子会选择越狱,田斌的性情虽然暴躁了一些,可是他有着强烈的正义感。
荣鹏飞安慰了田庆龙一句,此时他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假如田斌死了,这件事就无法交代,如果他
……诚入狱的真实情况说出,对他的家人将是次莫大的仰甄
手术室的灯灭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左拥军从里面出来。他首先向所有人报了声平安,听闻田斌躲过了这次死劫,田庆龙无力坐了下去,他的双腿甚至着力支撑他的身体。
蒋心悦又低声啜泣起来。
荣鹏飞内心中松了口气,他代表警方单独和左拥军谈话。
左拥军道:“你们需要的证物我已经让人搜集完毕,除了干冰冷冻的那颗子弹外,其他的证物都没有损坏
荣册飞道:“狱警的情况怎么样?”
左拥军道:“情况很不好,性命虽然保住了,可是大脑受到损伤,我估计他近期不会苏醒,就算苏醒了。也不一定能够记起过去的事情,搞不好这辈子都会是植物人
荣鹏飞紧皱眉头,他低声道:“可以保密吗?”
左拥军不明白荣鹏飞的意思。
荣鹏飞道:“如果没有必要千万不要将他可能成为植物人的事情说出去,这件事关系到能否破案!”
左拥军低声道:“田斌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
荣鹏飞说完又补充道:“案情没有明朗之前,我也说不清楚”。
张扬在外面安慰了田庆龙几句,田庆龙听闻儿子没有生命危险,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看到荣鹏飞和左拥军并肩走过来,他起身迎向荣鹏飞。低声道:“荣局,我想和你谈谈!”
荣鹏飞叹了口气道:“田厅长,现在并不适合谈这件事,我希望您能够理解!”
田庆龙道:“我不是作为省厅领导,我现在是件为田斌的父亲,作为一个家长跟你谈!”
“对不起,案情尚未明朗,无可奉告”。荣鹏飞的回答让田庆龙大失所望,可是他也是一个警察,他明白何谓规避机制,荣鹏飞既然坚持不向他吐露真情,那么他也不便追问。
荣鹏飞不想继续逗留下去,他快步走出病房,张扬从后面追了上来:“荣局”
“出去再说!”
张扬跟着荣鹏飞来到停车场,上了荣鹏飞的警车,荣鹏飞低声道:“你去手术室了?”
张扬道:“田斌应该不会越狱!”
荣鹏飞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有等他们苏醒才能知道。”
张扬道:“荣局,我总觉着这件事透着冉怪,田斌是一个警察,他应该知道越狱的后果,而且他这次的官司并不重”。
荣鹏飞声音低沉道:“我们警察办案是讲究证据的,绝不可以想当然。”
“假如那个警察死了,这件案子岂不是没有了证据?田斌岂不是无法脱罪?”
荣鹏飞道:“法律对每个人都是公正的,我们不会诬陷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让任何一名罪犯逃脱法网。”
张扬道:“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破案”。
“会的!”
公安局针对这次事件专门召开了内部会议,与会人员的神情都很凝重。这件案情十分的复杂,姜亮率先做了案情陈述,在简略的叙述之后。他低声道:“被射杀的两名狱警全都是看守所的优秀警员,包括受伤的那名警察,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被击毙的囚犯老鬼是个惯犯。不过他既往的犯罪记录中都是偷窃诈骗,并没有任何暴力犯罪的历史。田斌的记录大家都清楚,他过去是我们公安局刑警队的优秀刑警。
荣鹏飞转向副局长董得志道:“老董说两句!”
董得志道:“我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先说两句,根据我们现场调查判断,囚车在送老鬼前往医院治疗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当时天气不好。刚刚开始下雪,囚车以时速四十公里拐弯,在青山垄路段和一辆大货车会车,司机仓促中猛打方向。造成囚车失控,撞击在右侧护栏上,囚车冲出护栏冲下斜坡!三名狱警大概是害怕车辆爆炸,所以打开因车放出了田斌和老鬼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方才继续道:“可能当时的情况过于混乱,所以老鬼和田斌想趁机逃走。于是狱警向他们开枪,将老鬼击毙,田斌在搏斗中抢夺到一把手枪,和狱警发生枪战,射杀了两名狱警,将狱警张辉生打成重伤,而他也在枪战中被射中六枪
荣鹏飞道:“按照董局的说法,田斌的嫌疑很大!”
董得志苦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做出的案情推测,当时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也只有当事人能够说清。可惜现在田斌和张辉生都是重伤,两人同样昏迷不醒。”说到这里他向荣鹏飞看了一眼道:“荣局,你刚去医院怎么说?他们两人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想要苏醒可能还得几天。”荣鹏飞停顿了一下又道:“问题的关键在张辉生的身上,只要他醒过来,我们就能够从他嘴里问出实情”。
董得志道:“谁醒来还不是一样?”
荣鹏飞道:“你们有没有觉着这件事很蹊跷?江城公安系统中不认识田斌的人很少,看守所中更是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老鬼受伤之后。为什么偏偏挑中他去护送,抛开车祸的偶然性因素不言。当时田斌为什么要逃跑?他是警察,他应该明白越狱的后果,当时三名狱警的手里都有枪,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的危险逃跑,从现场情况看,狱警应该开枪示警过,可田斌仍然选择逃跑,难道他一心求死吗?就算他的罪名落实,最多也不过是短期刑罚。他冒生命危险逃走值得吗?”
董得志低声问道:“荣局相信田斌没有问题?”
荣鹏飞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说他没有问题,而是我怀疑三名狱警有问题!”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这位语出惊人的公安局长,他怀疑公安局内都有问题。这可不是小事,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这件事有可能产生的后果。
董得志道:“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好像不该怀疑自己的同志。这样会引起内部的不和谐。”
荣鹏飞道:“我的怀疑究竟有没有曰”羔快就会知道张辉甘和田诚的状况怀好,田斌很快就除哺不,张辉生虽然头部中枪,可是并没有伤及大脑,我相信从他们身上一定可以找到事实的真相!”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证人的安全很重要,我们警方要对他们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保护,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这件事就交给董局负责!”
董得志当即表态道:“我一定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
荣鹏飞重点强调道:“这件事不容有失,关系到案件能否真相大白。董局长是老同志,对这种事有经验。”
散会之后,荣鹏飞和姜亮一起前往李家楼看守所,姜亮上车之后,忍不住道:“荣局,我看那三名狱警有问题。田斌身为警察不会不懂得利害关系,他父亲是省厅副厅长,田斌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背负逃犯的耻辱。”
荣鹏飞道:“可惜两个人都处于昏迷状态,事情的真相无从得知。”
姜亮道:“荣局你为什么不去找张扬,他好像有些办法。”
荣鹏飞低声道:“他毕竟是局外人,不方便插手我们公安内部的事情。”
此时荣鹏飞的手机响了,电话是田庆龙打来的,荣鹏飞恭敬地叫了声田厅长。
田庆龙道:“荣局长,我想和你谈谈案情!”
荣鹏飞道:“田局,我能够体谅你现在的心情,可是现在案情真的没有眉目,我们正在搜集各方证据,我向你保证,只要案情取得进展,我马上向你汇报!”
田庆龙道:小荣,我想强调一件事,你知道吗,自从田斌入狱之后。我和他妈妈几次去探望,他都不愿和我们相见,他说,他不愿背负一个犯人的罪名见我们,我知道田斌犯过错,可是我相信我儿子的本性,我相信他对得起警察这个崇高的字眼!”
荣鹏飞没有说话,他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田斌所担负的使命,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田斌所承受的委屈,他曾经想过,如果田斌这次不幸因公殉职,他会不计后果的说出事实真相,还给田斌一个公道,他认为田斌对得起金灿灿的警徽,对得起用鲜血染成的国旗,可现在他不能说。
田庆龙道:“田斌在被停职期间和我有过一次深谈,他跪在我面前哭了,自从他长大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流泪,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他因为殴打方海涛而后悔,他珍惜警察这个称号,他在我面前发誓。如果组织上给他机会,他将竭尽所能捍卫法律的尊严,我不是偏袒。我了解我的儿子,我相信他不会给警察抹黑,我相信他不会亵渎法律!”田庆龙说到最后明显有些激动。他开始变得很大声。
荣鹏飞低声道:“田厅长,你放心。我会公平处理这件事。”
“小荣,我是个老警察,我看得出这件事很奇怪,从田斌入狱到现在存在着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荣鹏飞打断田庆龙的话:“对不起田厅长,我还有重要事处理。等有时间,我会约你出来,跟你详细讨论案情。”说完荣鹏飞就挂上了电话。
田庆龙茫然挂上了电话,他看了看身边脸色苍白的妻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蒋心悦的鼻翼抽*动了一下:“小斌不会犯罪!”
张扬和于子良一起在左拥军的办公室内说话,于子良讲述了一下两个人的病情,最后总结道:“两位伤者应该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至于以后的恢复情况,就要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此时公安局副局长董得志带人过来布置安防任务,左拥军起身去接待。
张扬看到已经是晚饭时间,向于子良道:“走吧,一起去喝两杯!”
于子良开了一天刀也是又累又饿,幕了点头。
两人走出办公室,看到坐在监护室外的田庆龙夫妇,张扬来到田庆龙面前叫了声田局。
田庆龙抬起头,向张扬露出一丝很勉强的笑容,然后向于子良伸出手去:“于博士,这次多亏你了!”
于子良笑着和他握了握手道:“救死扶伤是我们医者的本分,田厅长不要客气了!”
田庆龙忍不住要问起田斌预后的事情。
于子良道:“还好,最危险的一枪射中了他的腰椎,只是卡在椎骨上。并没有伤及脊髓,如果再向里偏几厘米,恐怕就要终身瘫疾了,根据现在的情况,一到两个月的恢复期之后应该可以自由行走,田厅长不用担心。”
田庆龙向张扬点了点头,他们之间并不用说谢,从彼此的目光中己经懂得了对方需要表达的含义。
张扬和于子良来到楼下,又遇到田斌的一帮同学,为首的是袁副市长的儿子袁立波,两人过去有过不快,所以相互间没有打招呼。
于子良的雷克萨斯还没有修好,这次是院方把他接来的,他上了张扬的吉普车,笑道:“看来我也得弄辆吉普车了,轿车太不禁撞。”
张扬笑道:“不是轿车不禁撞,是日本车不禁撞!”
于子良道:“我倒没觉着日本车有什么不好,在美国也是日本车占了大半个市场。”
张扬带着于子良去了金满堂,这已经是盛世集团旗下剩下的唯家饭店了,苏小红虽然和方文南划清界限,可苏强暂时还没有离开,方文南平时不管饭店的事情,全都交给苏强打理,这件金满堂也准备转出去了。
苏强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小包。张扬看到生意大不如前,不禁好奇道:“苏强,这饭店怎么回事啊?生意怎么说冷清就冷清起来了?”
苏强道:“现在的酒店一大半业务都靠公款吃喝给撑着,盛世集团接连出事,过去的那些关系单位谁还肯来?方总现在对餐饮业已经没有任何兴趣,金满堂也准备转让了,我早想走了,可惜我姐不让,还让我帮忙给他看着,什刚品找好了买家。什么时候我再回皇家假日卜班。,nbsp;nbsp;…
张扬笑了笑,由此能够推测到苏小红对方文南还是有些旧情的,越是如此,张扬越是觉得方文南对苏小红的做法过分了一些,张扬把于子良介绍给苏强,苏强听说是留美医学博士。他笑道:“我最敬佩的就是医生,救死扶伤多神圣啊”。
张扬笑道:“你少贫了。赶快上菜!”
于子良和张扬十分投缘,他今天在手术室中看到了张扬用金针止血的神奇一幕,联想起不久前遭遇连环车祸的时候,张扬用点穴手法止血。对张扬的手段颇感好奇:“张主任,你今天用金针止血的手段可不多见,有时间倒要向你讨教讨教
“祖上传下来的一些土法子。上次田厅长被刀刺伤的时候,我曾经帮过他,所以田厅长才会找上我。”
于子良道:“今夫如果没有你帮忙。手术不会这么顺利,张主任不从事医学方面真是可惜了。”
张扬笑道:“我对医学已经厌倦了,反而是对做官有些兴趣
于子良微笑道:“医生只能医人。而做官可以医国,还是张主任现在做得事情更有意义一些
张扬道:“于先生这次来江城准备开医院,有没有选好地方?。
于子良笑着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快,我会花一段时间在江城各大医院考察一番,不过左院长到是有和我合作的意向。”
张扬道:“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话!”
于子良举杯道:“以后我留在江城少不得要麻烦张主任!”
两人干了一杯,张扬道:“于先生医术精湛,这次来到江城对提高江城的总体医疗水平很有帮助。”这厮在体制中混久了,官话也是说来就来。
于子良笑道:“我们夫妇两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过通过我们的努力给江城老百姓解除一些病痛还是可以的。”
张扬举杯道:“我有个想法。以后想跟于先生学点开刀的手艺,不知于先生可否愿意?”
于子良欣然应允道:“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请求,张主任可否点拨我一些中医上的学问?”
张扬别的不敢说,中医方面绝对能够胜任于子良的老师,他点了点头道:“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于子良微笑点头。
此时荣鹏飞打来了电话,他找张扬有重要事谈,听说于子良和张扬在一起,荣鹏飞表示马上赶到金满堂,他找于子良也有事情。
荣鹏飞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了金满堂,张扬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碗筷。荣鹏飞并没有喝酒,他开门见山道:“于博士、张扬,我这次找你们是想你们配合我!”
于子良和荣鹏飞并不熟,他淡然笑道:“荣局,我的为人宗旨就是治病救人,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去想;也不想参与,今天抢救的工作已经完成,意味着我的责任到此结束。”
荣鹏飞道:“于博士,我明白自己的请求有些冒昧,可是目前的局势十分特殊,两名涉案人员情况十分严重,张辉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于博士,你是医生,你也是国家公民。我相信在你的心中拥有强烈的正义感,你一定不会坐视正义蒙尘!”
于子良没有说话,慢慢品味着杯中酒,想了好半天方才道:“荣局想让我帮什么忙?”
荣鹏飞道:“我想你们帮我隐瞒张辉生和田斌的实际病情。”
于子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张扬从中听出了一些端绝,他低声道:“荣局是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揪出幕后的真凶?”
荣鹏飞点了点头道:“是!”事到如今,他必须要透露出一些真实的想法,张扬他是信得过的,通过他的了解,于子良也和这件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荣鹏飞道:“这件案子十分的复杂,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倾向于田斌和老鬼趁着发生车祸逃狱,现场狱警发现之后鸣枪示警,无效后开枪向他们射击。田诚躲过射击和狱警发生搏斗,在搏斗中抢下武器,射杀两名狱警,并重伤一人。”
张扬满脸疑问的看着荣鹏飞:“荣局,田斌为什么要逃?他身为一个警察不可能不知道越狱的后果,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可以知道,傻子都不会做这种事!”
荣鹏飞道:“我也不相信田斌会逃,可是证据摆在眼前,难道说我们的三名狱警有问题?”
张扬不屑道:“他们未必没有问题”。
荣鹏飞道:“现在两名狱警已经死了,还有一个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我找谁去问?就算他有问题,如果他死了,或者成为植物人,所有的线索就中断了,我怎么挖出这个幕后的黑手?”
于子良道:“那名狱警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的大脑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坏,能不能醒来还很难说,就算醒来了估计也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荣鹏飞道:“于博士是医学专家,我想你对外宣布病情的时候,放出一些利好消息。”
于子良低声道:“你是在让我说谎”。
荣鹏飞道:“我知道医生在面对绝症病人的时候往往不会告诉他们真实的病情,这是医学人道主义精神,也是医德的体现。”
于子良道:“遇到这种事,我会告诉他们的家属,他们的家属拥有知情权。”
荣鹏飞道:“一定要严守这个秘密”。
张扬低声道:“荣局是想利用这件事引起幕后操纵者的慌乱,让他迫不及待出手毁灭证据!”
荣鹏飞道:“我就是要逼他出手!”
于子良终于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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