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警垩察道:“就你那觉悟还国家干部,去小屋里好好反省反省吧!”京城内的国家干部多了,随处都能抓出一大把。
于是张大官人和楚大小姐被关进了小黑屋,楚嫣然被关进去之后,气得直踹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张扬贴着墙根坐下了,乐呵呵望着楚嫣然,心说这下我可不怕你跑了。
楚嫣然距离张扬远远的,靠在墙边站了,目光看着墙角的那扇小窗户。
张扬道:“咱俩还真是有缘,那么大的北京城都能遇上。”
楚嫣然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张扬道:“我现在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缘分这回事儿。”
楚嫣然道:“我没空搭理你!”
张扬道:“昨晚真是一误呢……”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我这么说,你信吗?”
楚嫣然捂住了耳朵蹲在那里,一副要将张扬隔离在外的架势。
张扬知道她就算捂住了耳朵也一定听得到,叹了口气道:“我事先并不知道陈雪在那里,天池先生离世之前把那座宅院送给了我,把他的藏书送给了陈雪,而我又不经常在北京,所以将平时维护宅院的事情交给了陈雪。昨天晚上,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害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开车返回香山别院居住。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谁曾想,突然冲出一直闪电貉,在我身上咬了好几口,那东西有剧毒,我当时就中毒昏迷了,所以没听到你的电话”陈雪为了救我,趴在我伤口上吸出了毒液。”
黑暗中楚嫣然咬了咬樱唇,她冷冷道:“这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张扬道:“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是我未婚妻,我当然要向你解释清楚。”
楚嫣然淡然道:“都过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中感到莫名的酸楚。
张扬道:“我和陈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她过来向你解释!”
楚嫣然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之间已经到了需要让第三者帮忙解释的地步了吗?”
张扬微微一怔,楚嫣然的这句话让他心中一沉。
楚嫣然道:“张扬,我很怀念在你黑山子乡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想得很少,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也没有那么多的是非,可能是因为我们年轻的缘故,可现在我们都在长大,有些事,不能不去想,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之间有了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隐瞒,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在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身边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在你身边?也许你没有意识到,可是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和我生分了许多,疏远了许多。”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楚嫣然忽然变得无比平静,她轻声道:“恋人之间,如果只能分享喜悦,而不能分担忧愁,那么他们的感情还会牢固吗?”
张扬无言以对,楚嫣然的这番话忽然让他意识到,他有了太多太多隐瞒楚嫣然的事情,他们之间之所以走到现在的地步,并非是因为陈雪,也不是因为这一次的误会,而是因为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隐瞒方才造成的无形隔阂。张扬低声道:“对不起!”
楚嫣然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喜欢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我无论怎样努力的去想”想得最多的都是和你在黑山子乡的片片断断,至于以后的记忆,却远不如那时深刻和清晰。张扬”我依然爱你,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爱的究竟是不是现在的你?”
张扬抿起嘴唇,月光勾勒出他坚毅的面部轮廓。他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给楚嫣然造成了多大的困惑。张大官人发现坦白从宽这四个字说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如果自己把所有的情事都向嫣然坦白交代,只怕她要悲痛欲绝。张扬向楚嫣然望去”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庞,却捕捉到一丝清冷的泪光。
张扬鼓足勇气道:“嫣然,我很爱你!”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对其他人也这样,比如……”楚嫣然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秦清!”
张大官人想起了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的那点事儿,嫣然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揭穿罢了,现如今问题终于被摆到了桌面上,张扬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阐述自己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吗?大隋朝带来的那一套,嫣然这今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少女肯定接受不了,现如今都男女平等了,想要一夫多妻,想要大被同眠,人家不觉着你脑壳被烧坏了才怪,张大官人心中很是郁闷,为毛再拉伯人可以?为毛非洲n多国家可以”我为啥不可以呢?这厮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早已不是大隋朝人了,一个,一位国家干部,满脑子都是封建残余思想,他的思想正在和现代社会的意识形态发生着激烈的冲突,谁对谁错?真是拎不清啊!大隋朝三妻四妾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如今得判一个重婚罪,大隋朝左拥右抱那叫风流,现如今那叫作风问题,叫耍流氓。
张扬耷拉着脑袋过了好半天方才道:“嫣然,我太善了!”
楚嫣然道:“自私才对,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别人!”
张扬道:“我占有欲持强!”
“这话你说到点子上了。”
张扬小心翼翼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对待我?”
楚嫣然又沉默了下去,张扬仿佛一个等着宣判的罪犯,眼巴巴看着楚嫣然的侧影,两人在黑暗中沉默着,足足过去了十五分钟,楚嫣然方才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意识到,感情不应该是我生命中的全部,你也不应该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有外公,有外婆,我有义务让他们快乐。”
听到楚嫣然的这句话,张披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失落。
楚嫣然道:“一直以来我都想做一个为你而活的女人,把你当成我世界的全部,经历这件事之后,我忽然明白了,想通了,一个女人那样的话只会失去自我,我曾经见证过我母亲的悲剧,悲剧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她把一切依托在我父亲的身上,而他…却辜负了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楚嫣然流泪了,可她的内心却变得坚强起来。
张扬道:“我不是个好人,但我对你……”
“我知道!”楚嫣然轻声道,把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之后,她感觉到舒服了很多”直到现在她依然相信张扬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楚嫣然道:“我想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空间,让我们看清自己,好吗?”
张扬点了点头:“对你,我永远不会放手!”
楚嫣然道:“这世上根本没有永远这两个字!”她转过身,冲着门外大声叫道:“警垩察同志”放我出去!”
值班的黑脸警垩察把他们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冲着张扬问道:“你耍流氓了?”
张大官人满脸无辜道:“没有”我发誓没有!”
“没有就好,想通了?”
张扬点了点头:“想通了,我打人不对,我赔钱!”
“赔钱就行了?那这世上所有的有钱人打人都不犯法了!”
楚嫣然道:“打都打过了,你还想怎样?”
黑脸警垩察道:“嗬,说话挺嚣张啊!”
张大官人这会儿脾气出奇的好,他笑眯眯道:“分局的程志伟和梁联合都是我朋友”要不我给他们打一电话?”
黑脸警垩察愣了,望着张扬”心说你认识我们头儿不早说?非得等我把你关进小黑屋,到现在才把这件事透露出来,这两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张扬果然拿出手机给程志伟打了一电话,大半夜的程志伟被张扬吵醒相当的不悦,可当他听出张扬的声音,马上不悦的情绪就一扫而光听说这件事之后,让张扬把电话交给那名值班警垩察。
黑脸警垩察接到分局局长的电话显得诚惶诚恐,放下电话,面对张扬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笑容:“呵呵……,…呵呵……,…”
张大官人也是:“呵呵……呵呵……”
楚嫣然没好气的看着他们,她是真看不惯这帮当官的嘴脸。
黑脸警垩察笑得多少有些尴尬:“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张扬笑道:“早说也是一样,犯了错误也得承担后果不是?”
黑脸警垩察点了点头道:“这样吧,我帮着你们调解一下,人民内部矛盾嘛,不要搞得动静太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好。”
张扬点了点头。
经过黑脸警垩察的协调,最终敲定,张扬和楚嫣然赔给对方修车费外加医药费一共二百元,原本那货车司机是不愿意的,可黑脸警垩察指着他的鼻子恐吓道:“你差点把人家给撞死,人家没找你要精神损失就是好的了,现在还赔你医药费,知足吧!”现如今,在哪儿都得有人,那司机看出肯定人家找人了,搅和下去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委屈的拿着二百块走了。
张扬和楚嫣然离开派垩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零点了,中途出了这件事,楚嫣然冷静了许多,张扬也冷静了,至少他知道楚嫣然心中还在爱着他,但是她接受不了他的多情。
京城的秋夜已经有些寒冷,张扬脱下外套给楚嫣然披在身上,楚嫣然并没有拒绝,张扬看着她的高跟鞋已经跑丢了,只穿着丝袜站在人行道上,担心她会着凉,关切道:“我背你!”
楚嫣然摇了摇头。
张扬也没有勉强,他躬下身,解开了运垩动鞋的鞋带,脱下鞋子,不由分说的抓住楚嫣然的脚踝。
楚嫣然倔强的想要摆脱他,可她的力量毕竟无法和张扬抗衡,最终还是顺从的套上了张扬那双对她来说大得离谱的鞋子,张扬单膝跪在地面上,很仔细很小心的帮楚嫣然系好鞋带。
望着张扬一丝不芶的动作,楚嫣然的眼圈忽然红了,她抬起头,望着黑暗无云的夜空,让泪水在秋风中慢慢风干。
张扬轻声道:“鞋子虽然大了一些,可是能够保证你不被扎到脚。”
楚嫣然道:“称怎么办?”
张扬为她系好了鞋带,仰起头,依然是阳光灿烂的笑容:“我皮糙肉厚,没事儿!”
他站起身,楚嫣然向前走了一步,张扬低声道:“别跑,你跑我还会追!”
楚嫣然的眼泪差点儿又要掉下来,她小声道:“鞋子太大,我跑不动!”
张扬道:“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沿着脚印儿追过去。”
楚嫣然望着张扬的脚板,轻声道:“很晚了,回去吧!”
张扬道:“车还在路易莎门。!”
楚嫣然指了指不远处的天源大酒店:“我很快就到了。”
“我陪你过去!”
楚嫣然摇了摇头,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踩着张扬的这双大鞋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张扬光着脚板默默在身后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灯时而把他们的身影贴得很近,时而又把他们拉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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