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答应。”张和德急忙答应。
田亮与黄东没有料到,张和德竟然代替儿子作主。
谢德书原来冷笑的笑容顿时呆滞,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田亮嘴角勾勒一抹微笑,黄东松了口气。
谢贺氏眼里放出动人的光彩,欣喜从田亮手里接过玉佩。
张和德答应比张望答应效果更好,张望只能代表他本人,而他代表全家承认这个儿息妇。
张和德瞪了张望一眼,沉声说道:“大郎,还不感谢义兄。”
田亮虽然是商人,但是权势极大,掌控整个协河亭的作坊。
更重要的是,他的背后乃是赵家庄,其权力并不亚于黄东这个亭长。
此时不搞好关系,更待何时。
张望此时也反应过来,马上拱手一礼脸上挂满笑容:“小弟见过义兄。”
“大郎不错,一表人才。”田亮上前拍了拍张望,口里热情说道。
他随即解下另外一块玉佩,送给了张望。
他打量谢贺氏与张望一眼,极有深意说道:“好事成双,天作璧合。”
张望没有料到田亮竟然还给玉佩,一时愕然。
他手里有些犹豫,眼里却望着父亲,希望他拿一个主意。
“还不谢过义兄。”张和德脸上浮起淡淡笑容,一边抚须,一边点头回答。
见过父亲答应,张望大喜:“子名谢过义兄。”
“义妹,汝如果出嫁,义兄也没有什么送你的。”田亮拿出一把钥匙,“这样吧,义兄就送一套一楼一底的住宅。”
在由窝棚户搬迁过来的住宅片区,黄东命名为安居小区,取其义安居乐业之意。
在安居小区旁边,也有一个小区,正在建造之中。
它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号,叫做观涛小区。
安居小区是官府安置房屋,解决是房屋有无问题。
观涛小区则是高档小区,则是解决享受问题。
它取名观涛,乃是靠近河边的缘故。
岸边乃是步行大道,杨柳依依,如果到了春天,必然让人沉醉。
住宅分两种类型,一种是传统四合院,另外一种则是一楼一底。
比起四合院,一楼一底更受人欢迎。
它不但可以登高望远,还可以远离潮湿与喧哗。
愿意住四合院的,则是行动不方便的老人或者思想观念守旧的人。
一楼一底这种住宅更受欢迎,造价更高,销售价格是五百贯铜钱。
四合院这种传统住宅,占地面积更宽,但是造价要低一些,销售价格是四百贯铜钱。
这种住宅正在建造之中,不过建好乃是早晚之事。
五百贯铜钱的住宅,可以是一笔非常厚重的嫁妆,更何况还有装修及家具。
他拿出钥匙出来,显然是想安谢贺氏的心,更想看看张和德一家人的态度。
“谢谢义兄。”谢贺氏并没有推辞,擦拭感激的泪水,小心翼翼接过钥匙。
她虽然有娘家,但是娘家现在已经基本上抛弃了她。
她没有埋怨娘家,娘家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她不但顺利出嫁,而且还嫁给当地最豪华的大家谢家庄。
虽然两人没有圆房,只能怪她自己命运不好。
与谢家庄相比,一个普通农户的娘家实在太弱小了,仿佛蚂蚁与大象相比。
但是现在好了,不但官府给她撑腰,而且还有赵家庄的掌柜给他当义兄。
田亮一脸微笑,望着张望与谢贺氏。
黄东点点头,与田亮一起把目光向着张和德望去,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谢贺氏与张望眉目传情,满心欢喜,眼里是浓烈而炽热的目光。
张望欢喜之余,心里更是担忧。
他虽然喜欢谢贺氏,但是父母是关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到这里,他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张望望着父母,眼里是哀求的目光。
张和德知道此事不能拖延,向着张黄氏使了一个眼色。
张黄氏没有料到进展太快,还没有交换两人的生辰八字,还没有经过六礼。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让她有些心忙意乱。
不但大郎已经与对方情定终生,现在看来官府及赵家庄也站在他们一边。
虽然发现太快,不过有官府及赵家庄支持,应该是好事。
想到这里,张黄氏取下自己的手镯,亲自戴在谢贺氏纤纤玉手上面。
她还拍了拍谢贺氏的手背,一脸微笑:“贺氏,这是传家之宝,希望汝好好保管。”
“谢谢伯母,奴家会好好保管的。”谢贺氏眼睛放出夺目光芒,万福一礼。
把传家宝给了她,意味着这一家人正式承认她这个儿息妇。
此时,她梦寐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眼泪无声流出。
张黄氏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贺氏,还叫伯母?”
“这,”谢贺氏先是羞涩地低头,最后还是把头部抬了起来,弱弱地叫喊一声,“娘亲。”
“好儿媳妇。”张黄氏一脸笑容,满意点点头。
看到她的泪水,张黄氏还擦拭一下,笑道:“这下好看了。”
“谢谢娘亲。”谢贺氏羞涩一笑,万福一礼。
黄东打量张望一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汝是举人?”黄东点点头,打量一眼,随即问道。
“考中一次,”张望有些尴尬,“可惜没有考上进士。”
“进士没有考上倒也正常。吾也没有考上。”黄东觉得有些奇怪,“子名,汝没有参加秀才考试?”
“谢谢黄亭长提醒,协河亭太偏僻,知道此事已经晚了,错过时机。”张望听到此话,顿时尴尬不已。
黄东听到此话,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如此好的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突然他看到谢贺氏,不禁心里一亮。
协河亭虽然偏僻,但是离赵家庄并不是很远,也不过十五里山路。
几百里路的涪州有人过来参加考试,为何十几里路的张望没有来参加考试。
“子名,难道汝一心沉醉在儿女私情之中,没有读书,结果考试都没有去?”黄东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听到此话,张和德夫妇顿时难看起来,脸色铁青。
夫妇看到黄东这个秀才亭长,顿时涌起生生失落之感。
两人看到沉醉在儿女情长的张望与谢贺氏,长长叹息了一声。
“是奴家耽误官人的终身大事,愿打愿罚。”听到这里,恭恭敬敬来到张和德夫妇面前,万福一礼。
张望大吃一惊,立即来到父母面前,躬身一礼:“父亲母亲,不能怪贺氏,是儿子贪图快乐,忘记读书。”
看到这个情况,黄东有些尴尬,都怪自己多嘴。
“什么是缘分,这个就是缘分。既然上天安排,就是想躲也无法躲避。”田亮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对着张和德拱手一礼,“不然吾等也无法与伯父伯母认识。”
张和德夫妇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好看起来。
虽然儿子浪费了机会,但是儿子参加考试也未必能够考上。
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今天结识黄亭长与田亮这个大掌柜。
可以说,今天收获极大。
想到这里,张和德夫妇脸上浮起高兴的笑容。
“吾参加过秀才考试,正有一些经验,倒也可以传授给子名。”黄东立即上前将功补过。
听到此处,张和德更加高兴,脸上差点笑出一朵菊花。
田亮点点头,对着张和德夫妇说道:“侄儿知道,西县哪里考试机会很多。”
“机会是有,但是一定要抓住。”黄东打量张望,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戏谑的目光,张望更加尴尬。
张望拱手一礼,正色说道:“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读书。”
“子名,汝有底子,只要好好读书,秀才不是问题。”黄东一脸微笑,叮嘱说道。
听到此话,张和德家人个个大喜。
谢贺氏听了更是高兴,含情脉脉看了张望一眼,觉得果然没有看错人。
陈南看到这里,戏谑看了谢德书一眼,哈哈大笑说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黄亭长与田掌柜撮合一对璧人,功德无量。”胡泊讥讽看了谢德书一眼,也跟着哈哈大笑。
两人虽然没有指明,但是说话不言而喻。
田亮与黄东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德书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
他感觉自己没有脸呆在这里,拱手一礼:“黄亭长,田掌柜,老夫告辞。”
说完,他长袖一甩,
“给吾拿下。”黄东突然对着几个手下下令。
几个巡检互相看了看,一脸茫然。
胡泊心里一惊,急忙向黄东拱手一礼:“黄亭长,请问拿下谁?”
“还有谁?”黄东冷冷扫视谢德书一眼,“就是谢德书。”
“黄亭长,老夫犯了什么罪行,竟然要被拿下?”谢德书退后几步,觉得不能弱了气势,随即抬起下巴,冷冷回答。
“草芥人命,隐瞒黑户。”黄东大袖一甩,沉声喝道,“犯罪不小,还不拿下。”
胡泊没有一丝犹豫,一边拔出宝刀,一边上前几步。
他的手里宝刀架在谢德书脖子上面:“谢保长,请给吾走。”
陈南也立即上前,双手抓住谢德书右手,反扭到背后。
谢德书感到宝刀传过来杀气,浑身发抖。
他想后退,可是被两人锁住,根本动弹不得。
“快去请族长。”谢德书毕竟老奸巨滑,立即扭头,对着一群护院下令。
看到谢德书已经被拿下,黄东拱手一礼:“田掌柜,还希望汝能够作证。”
黄东看了护院给谢德文通风报信,也没有阻止。
他来到这里,自然还有深意。
“吾正有此意。”田亮微微一笑,拱手一礼。
黄东看见张望一眼,眼睛一转:“尔等两人被人浸猪笼,难道没有想法,想这样就过去了?”
“黄亭长,吾等早已想好,写状子控告谢保长。”他早已气愤之极,正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如果没有黄亭长,他与谢贺氏真的可能见阎王了。
不过他后来想到,官府来得及时也就算了。
更关键的是,他与谢贺氏因祸得福,提到官府首肯,田掌柜大力支持,父母同意。
想到这里,他不知不觉火气消了许多,心里多多少少原谅谢德书。
现在经过黄东提醒,他马上想到差点被淹死,这个可能成为终生的噩梦。
张和德点点头,有了苦主,有了证人,谢德书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谢德文正在书房焚香看书,突然听见砰地一声。
他看的正是《西游记》,正在看见孙悟空打妖怪之处。
妖怪打不过,突然化身逃窜,孙悟空正在追。
妖怪倒了哪里去了,他仿佛化身孙悟空,苦苦寻找。
没有料到,有人突然打开书房大门,把他思路打断。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管家谢德冬跌跌撞撞未经他同意进来。
谢德文脖然大怒,拿起手里的茶杯向着谢德冬摔去:“出去,出去。”
他本来想说滚出去,不过自己毕竟是族长,最终这个字收回。
虽然脏话没有出口,但是行动来表明态度。
谢德冬躲闪不及,也无法躲闪。
只听到砰砰一声,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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