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听到两人对话,心里想笑又不敢笑。
叔翁称侄儿为大人,大人是什么呢,父母也。
侄儿竟然没有否认,但是侄儿同时又口称对方为叔翁。
简直是乱了辈分,还好门房知道两人之意关系。
他们之间并没有恶意,只是把官场与家族关系混为一谈。
徐跃与徐谋两人没有注意这些,现在徐跃等待幕僚也是族叔为他出谋划策。
过了一盏茶时间,徐谋终于开口。
“首先,苏家提出二十里路,就不要少。给苏家一个情分,让对方记住这个人情。”徐谋一边敲着案几,一边说道。
徐跃想了想,恍然大悟:“人情不送就不送,要送就送足。”
“然也,人情不能打折扣。”徐谋看了徐跃,欣慰点点头。
徐跃大喜,族叔处处真的为他着想。
可是一想到谢家与徐家,他有些不寒而栗。
徐跃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向徐谋提问:“叔翁,给了苏家如此重礼,徐家与谢家怎么办?”
“徐家与谢家不能再少,至少也应该二十里路。如果他们实在心里不服,由吾去说服。”徐谋想了想,断然说道。
讨好苏家,其实是在徐家与谢家两家割肉,徐跃心里明白这一点。
虽然他不敢提出,但是族叔出面就不一样。
徐谋乃是徐家派出来的,代表徐家想法。
相信徐谋回去游说,徐家与谢家能够理解。
徐跃此时真的的感动了,徐谋这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这是对他人生的很大都难。
徐跃又是拱手一礼,态度更加恭恭敬敬:“谢谢叔翁,那么其他人呢?”
“汝的下属与同窗,均给五里,这样才显得一视同仁。”徐谋想了想,说出一个法子。
徐跃一想,果然有道理。
他仔细一想,感觉徐谋有遗漏之处:“叔翁,剩下还有五里路程,怎么办?”
“这个好办,那个做得好,这五里路程就奖励给他们。”徐谋一边说着,一边眼里闪烁着深邃的目光。
徐跃不由得大为佩服,又是深深一礼:“叔翁考虑长远。叔翁,修路的里程已经解决了,只是修路的路段如何安排?”
“确实,这个也是一个考验人的难题。成都府已经有了一条驰道,成都人必然要拿出来比较。”徐谋一边在案几上面敲击手指,一边喝茶思考。
徐跃不敢打扰徐谋,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对方答案。
徐谋突然眼睛一亮:“苏氏是世家,又提出二十里路,就让他修建靠近成都那一段。”
“好。”徐跃想了想,觉得有理,同意幕僚的提议。
“谢家实力不凡,紧挨苏氏。至于徐家也不轻松,就从灵泉县修建。”徐谋显然对于商人与徐跃下属不太相信,“这些都是面子路段,必须让有实力的来做。”
“多谢叔翁,如此乃是万无一失。”徐跃感到这个幕僚确实值得,不但忠心耿耿,而且老谋深算。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从灵泉县到成都的驰道已经开始建。
这里有上千人,有的挑泥土,有的打石头,有的挖泥土。
苏晓芒娘亲乃是青楼女子,生下来就是一个庶子。
让他痛苦的是,他对他亲生的母亲不能叫母亲,只能叫姨娘,而那个非亲生才能称为母亲。
他的哥哥苏晓东非常强势,不但经常欺负他,而且根本看不得比他好。
看到什么好的物事,直接动手抢劫。
在苏晓芒生下时候身体不太好,经常爱生病。
她亲生娘亲给了苏晓芒玉佩,希望能够保佑他平平安安。
不然这个玉佩被大哥苏晓东看见,顿时伸手抢了过去。
苏晓东一边哭泣,一边伸手想要回。
按理而言,苏晓芒应该堂堂正正把这个就是自己的物事要回。
没有料到苏晓东一边手里摇晃玉佩,一边不停嘲笑:“你一个妾生子,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些物事。”
他找到自己的娘亲,娘亲抱着他痛哭。
娘亲不敢去把这个玉佩要回,但是给苏晓芒一个主意,让他自己去找父亲,让父亲主持公道。
从这一件事情之上,苏晓芒才知道亲娘的地位,要家里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一份。
苏晓东只好告诉父亲,好在父亲明事理,才终于收回那一块玉佩。
但是苏晓东没有得到这一块玉佩,一直心里不舒服。
“你这个妾生子,不配叫我的母亲为母亲,叫你生母为姐姐。”听到苏晓芒称自己亲生母亲为母亲,苏晓东私下忍不住对又是嘲讽。
苏晓芒只得低头,狠狠地咬着嘴唇,眼泪直流。
不但如此,苏晓芒指着祠堂说道:“知道吗,汝的生母是不能进祠堂。”
苏晓芒一边流泪,一边拼命摇头,表示不相信。
“知道吗,你是妾生子,以后的长老根本就没有你一份。”为了打击苏晓芒,苏晓东指着在主要席位位置长老说道。
父亲知道之后,又用鞋子打了苏晓东一顿之后,严厉批评哥哥苏晓东,要他从此不要欺负弟弟。
苏晓东只得口里答应下来,其实心里更加恨这个弟弟。
虽然苏晓东没有再提这些,但是他的改变了方式。
每当看见苏晓芒之后,苏晓东的眼光依然充满了鄙视嘲讽。
就这样,苏晓芒在委委曲曲在成长,心里一直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到了读书时候,苏晓东终于找到又打击苏晓芒的话题。
十八岁那年,他的哥哥苏晓东考起了举人,而苏晓芒没有考上举人。
他一边斜视苏晓芒,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就是妾生子,读书又不是那一块料,呆在家里除了造粪,根本没有前途。”
无可奈何之下,他告别自己的亲生母亲,出去寻找事做。
听说赵家庄不错,他来到金堂县赵家庄。
恰好建坊招人,他于是上前报名应聘。
来到赵家庄,他觉得自己掉入另外一个世界。
比起苏家那些传统串架及土墙房子,赵家庄的不但远远比他们结实,速度更快,而且还不怕火灾。
他非常积极,吃苦耐劳,赢得工头熊三郎的好感。
不久,建坊又一次扩大,他得到工头熊三郎的推荐,成为一个十个人的小工头。
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不但变瘦,也变黑了。
看到他变瘦变黑,那些谪子不禁哈哈大笑。
一个叫做苏晓能的谪子,指着他仰天大笑:“低能儿就是低能儿,读书不行,没有料到做其它 事情也不行。看看,原来以为出去能够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没有料到竟然当上叫化子了。”
哥哥苏晓东虽然此话没有说话,但是眼里讥讽之间依然明显。
“族长有令,让子针(苏晓芒字)担任建坊掌柜。”一个叫做苏晓光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兴冲冲从议事厅冲了出来,立即宣布一个惊人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苏晓能听了有些吃惊,酸溜溜讽刺:“什么掌柜,一个商人而已。”
要知道,他还没有当上掌柜的资格。
当然,他想一心一意读书,也可能不想当掌柜。
“子量(苏晓能字),驰道汝知道不?”苏晓光冷冷打量他一眼,当面质问。
苏晓光不但年齿最大,而且同样是举人。
苏晓能可以欺负苏晓芒这个庶子,但是绝对不敢欺负苏晓光。
苏晓能与苏晓东一样,只是一届举人,而苏晓光却是三届举人。
按照朝廷惯例,三届举人有机会同进士。
虽然现在官家对于同进士管理比较紧,但是毕竟还有一丝机会。
可是苏晓光与苏晓能两人,虽然是举人,只有一届,根本就没有机会。
苏晓能现在听到苏晓光的逼问,想说不知道遮掩过去。
可是成都已经有了一条驰道,人人皆以能够坐在在上面为荣。
即使没有钱坐车,但是在上面走路也觉得高人一等。
不是吗,只有在驰道走路之人,就有深深体会。
土路这些晴天要好些,但是也有泥巴与灰尘。
到了雨天就更不用说了,不但到处是充满水坑坑凼凼,还滑得甚至让人跌倒。
而驰道晴天与雨天几乎是一个样子,几乎都是同样平整光滑,很少灰尘,结实不容易滑倒。
不难比较,两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如果说自己不知道,岂不是成为什么都不知道的乡巴佬吗?
想了想,苏晓能只好咬牙回答:“怎么不知道,听说这个驰道直通金堂县。”
“知道吗,现在灵泉县也要修建一条驰道。”苏晓光淡淡打量他。
苏晓能显然是一个书呆子,还不知道此事,脸上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灵泉县也要修建?小弟没有听错吧?”
“当然,这是真的,苏家已经为这个驰道捐出积善积德款千贯铜钱。”苏晓光说出此话,眼里闪烁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精光。
苏晓能与苏晓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捶胸顿足:“那个杀才把这些钱捐出的,吾等哪里还有钱读书?”
读书开支极大,笔墨纸砚样样消耗极大。
苏氏的钱以前他们没有概念,只知道一心一意读书。
但是祸从天降,胡人打进四川,到处劫掠。
为了躲避胡人,他们整个大家族搬迁到内江,还在内江生活了几年。
直至小圣人打下成都之后,他们才从内江回到灵泉县。
在内江生活多年,又在两地搬迁,纵然万贯家产,也几乎消耗殆尽。
没有料到,他们终于在灵泉县安居乐业下来,竟然又把这最后一千贯老窖捐出。
“怎么,族长召开长老大会,一致同意捐出。怎么,汝等两人还有意见?”苏晓光打量两人一眼,显得有些不屑一顾。
苏晓能与苏晓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感到浑身无力。
两人差点倒下,急忙找到一张凳子坐下,才没有当众丢丑。
两人抱着头颅大哭:“当然没有意见。可是吾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钱读书。老天爷,这个可是怎么办?”
说完,他们又是一阵捶胸顿足,伤心不已。
“子针,愚兄想到这个建坊挂一个主簿,不知可否?”苏晓光没有理两人,而是对着苏晓芒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苏晓芒搓了搓自己变得又粗又黑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耀(苏晓光字),愚弟没有听错吧。子耀兄竟然对商人有兴趣?”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苏晓光没有一丝犹豫,断然回答。
“可是子耀兄,士农工商,没有哪个愿意做商人。”苏晓芒摇摇头,还是拒绝苏晓光的想法,“而且做了商人,对子耀兄的名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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