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车驾驶室一侧的门大开着,一个警察正端着水杯,疑惑地看向这里,显然他也发现,似乎出了什么状况。
见到收费站的男人过来,他接过证件看一眼,又抬头看一眼沙漠王,皱一皱眉,慢吞吞站起身来。
不成想,警察走了两步之后,又拿起证件看一看,摇摇头,将证件递给男人,嘴里嘟囔一句,转身走回警车,继续坐着去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尸位素餐!高强看到那警察回转,自己的希望也溜走,气得心里大骂:我在论坛上,还是骂你们这些人太少!
倒是那男人回来之后,将证件直接递还司机,歉意地笑一笑,也没说什么,收费员刷了卡,本田车交费驶出,又走一段路,上了另一个高速引桥。
这次过收费站的时候,高强又喊一次,车里的三个男人也不拦着他,就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
可以想像得出,这次收费口也没拦人,上了高速之后,一个壮汉阴阴地笑一声,“傻了吧?我们抓你,整个恒北没人敢拦着。”
现在的北崇警方,就有这份自信,他们带了证件,证件齐全,一般人就懒得追究了,真的反应到市局省厅,别人也要掂量一下:犯得着犯不着干涉?
北崇目前在警察系统,是出名的不好惹,抓了个外省人,又没抓恒北某个地市的当地人,谁会吃撑着了冒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高强冷冷地问一句。
“北崇分局的警察,”开车的魏晓生哼一声,“没抓错你吧?”
“我干什么了我?”高科长一听大怒,“我要给秦阳市委打电话,你们这么搞,不符合程序,我还是国家干部,你们怎么能随便乱抓人?”
“诋毁我们北崇的时候,就没想到是国家干部?”一个壮汉冷笑一声,“主任科员,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国家干部……我艹,你丫脸真大。”
“我没有主观恶意,”高强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了,他心里真觉得有点委屈,“就是觉得(*)报道不透明,乌法国安也调查过我了。”
“国安调查你,那是调查动机,我们北崇是苦主,”魏晓生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别说那么多了,你的麻烦,我们找定了。”
不多时,车到北崇,然后北崇警方电话通知高强的家人和领导,这个人被我们北崇抓了,通知你们一声。
这个电话不要紧,秦阳那边登时恼了,高强的家人首先就不干了,说不管是什么事儿,你们这是秘密抓捕,而纪检委那边,则是直接致电阳州纪检委——我们在职的国家干部,被你们北崇警察直接抓走,咱们都是搞纪检监察的,我想问一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序?
怎么又是北崇?古伯凯一听,脑袋马上胀得老大,陈太忠不想听到“纪检委”三个字,古书记也不想听到北崇这两个字——陈铁人的事情还没完呢。
略作了解之后,他给秦阳纪检委去个电话,“你们这个同志,在网络上恶意诋毁北崇,给北崇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所以就抓人了。”
“我就想问一句,这是什么样的程序,”秦阳市纪检委就是抓住程序说事。
“涉及诽谤罪的程序,”古伯凯听着也有点火了,你秦阳是省会不假,可不是恒北的省会,跟我呲牙咧嘴什么,“他只是个主任科员,又不是人大代表,为什么不能抓?”
“我们省国安已经调查过他了,只是无心之失,”秦阳那边见阳州很强硬,说不得放软一些,“都是党内的同志,批评教育一下就可以了吧?”
“你跟北崇说去吧,”古书记很不客气地压了电话。
“批评教育就可以了?看把你美得,”与此同时,陈太忠来到了北崇分局,这个高强一定要见北崇的领导,他就过来走一趟。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把高强的情况摸清楚了,此人有个副厅长的老爹不假,但是在纪检委的人缘并不好,业务能力不行,怪话也特别多,时髦一点说,属于非主流。
不过他的老爹有点人脉,他的大姨又嫁给了一个军分区的司令,大家等闲也不招惹他。
此次秦阳纪检委出面关说,只不过是为了维护单位的形象——随随便便被人抓走,总是不好的,没有迹象表明,有谁要铁下心思保他。
尤其让陈区长哭笑不得的是,这基本上算是典型的官二代了——而且他自己也是干部,可就是这么个货,对党和政斧,那不是一般的痛恨。
原本他想的是,把转帖的人抓来之后,略略教育一下,让这家伙在门户网站和区政斧网站上发帖道歉,视情况关个十来天,再罚点钱就放人——转帖和原创不是一回事,哪怕这货是疯狂转帖。
但是听说其人其事之后,陈太忠觉得这么处理这家伙,实在太便宜他了,组织把你这种白眼狼培养成干部,占着宝贵的编制资源,你就是这么回报组织的?
所以他正告对方,“我北崇在网上,公众形象严重受损……我在这里表个态,短期之内你是不要考虑回去了。”
“那你以什么名义扣留我呢?”高科长并不是很害怕对方的威胁,他是有背景的人,接触过的权贵不少,对程序也熟悉。
“我看你不顺眼,”陈太忠看他一眼之后,站起身吩咐旁边的警察,“先上几天手段吧……然后给他找个能判十来八年的罪名,比如说袭警抢枪之类的。”
“陈区长,你这是栽赃,”高强一听这话急了,他也知道,下面有些小地方,做事很是无法无天的,“身为国家干部,你讲点素质好吗?”
“只许你给北崇栽赃,我不能给你栽赃?”陈太忠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隐隐传来一句,“敢跟我比赛不讲理?”
“我那只是转载啊,”高强一见就慌了,忙不迭大声喊了起来,“而且我只转了北崇,没有针对个人的意思……你没必要这样吧?”
“你诽谤北崇,就是针对陈区长,”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笑着回答,走到门口将门重重一关,扭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他,“现在,你站起来,把裤子脱了。”
“干什么?”高科长下意识地抓紧皮带,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些不堪想像的画面,他身为纪检监察人员,对警察局和看守所里的一些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话音还未落,旁边的小警察一记耳光就重重地甩了过来,“艹的,这儿是北崇分局,不是秦阳纪检委,还轮不到你个小逼问我们!”
吃了这么一记耳光,高科长也不恼,他已经认清了形势,就赔着笑脸发话——仿佛那红肿的脸庞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保证配合……暂时没必要上措施。”
“我们北崇警察叫上手段,”年纪大一点的警察似笑非笑地回答,“我也相信你会配合,但是不好意思,还是得给你上手段。”
“为什么?”高强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脆响,小警察又抽他一记耳光。
“因为这是陈区长的意思,你就算愿意配合,也得先给你上一遍手段,我们也是执行组织意图,理解万岁了,”老警察笑眯眯地回答,“上点手段以后,也能帮你打消侥幸心理,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好歹也是国家公务员,留点面子吧?”高强哀嚎一声,他是真一点都不想吃眼前亏,“我姨夫是军区司令……”
“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公务员,”这是陈太忠对高科长的评价,他对此人是如此地耿耿于怀,晚上在跟林桓喝酒的时候,也不忘记提起,“心理不是一般的扭曲。”
经了解得知,高科长以前在网上,就经常散步各种不实言论,辱骂攻击党和政斧,甚至还有人为此查过他,但是他身后的背景,又保护了他。
反正丫已经上进无望,又没人因为这个去双开他,他就越发地肆无忌惮。
“这种人什么时候都有,现在多了一点而已,”林主席不以为然地笑一笑,“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说的可不就是这种人?”
“他只是恨自己不能贪而已,”陈太忠冷笑一声,这种人的心态他能理解,家里有点背景,又当不了领导,看到别人贪腐就特别不平衡。
不平衡也就算了,他居然成天到晚抹黑党和政斧,只能说这个人是真的有点变态,“这种不知道感恩的人,他要当了官,吃相绝对特别难看。”
“现在的年轻干部,这种人越来越多,整个大风气不对了,”林桓叹口气摇摇头,抬手灌一口啤酒,“前一阵我去市政协,听他们说,现在骂政斧力度最狠的,除了那些异见人士,就是数咱国家干部了……没资格贪,他心里就恨。”
“风气确实不好了,不过我不能容忍北崇变成这样,”陈太忠也灌一口啤酒,想一想,哈地笑一声,“在京城听说个笑话,地球人口暴涨,土地过度开发,野生动物都少了很多,所以……很多畜牲转诚仁了。”
“哈,”林桓听得干笑一声,就待抬手灌啤酒,不成想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直接按了静音,“又是首都打过来的说情电话,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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