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下来,燕铭和刘彻都很快乐。这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心态。
只是苦了李广等护卫人员。
“弘燕堂,太小了。”从兴奋之中,冷静下来,刘彻和燕铭并肩坐在了燕家还有一节残存的院墙之上,指着燕家的院墙说道。
“如今学员不多,还不急于扩大地方。”燕铭有些慵懒的说道。
“哦!”刘彻歪头看着燕铭,有些惊诧的说道:“依我看,你的学问实用,厉害。比那些只知道求取功名利禄的所谓人才,要好许多许多。难道就不想建功立业,成就一世功名。?”
“功名富贵于我如浮云。人生在世,所求的,唯自由耳!”来到这个时代也算有些日子,燕铭也能整两句不文不白的话,云山雾绕。
看到燕铭说话时候的神色,刘彻暗中点了点头,知道燕铭所言是真的。
“你这人倒是奇怪。天下多少人追求的是权钱地位,你所求的竟然只有一个自由。自由是什么?”刘彻笑问道。
燕铭一翻身,灵巧的下了墙头,说道:“自由,没法解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刘彻笑道:“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么?”
“那怎么成?我所说的自由,是不滞于物,但不能违背天理人伦,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燕铭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无法说清自由到底是什么。
“嗯,你说的有道理。”刘彻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没有权利,没有金钱,怎么拥有自由。”
燕铭点了点头,他和刘彻走着。后面李广等人紧紧跟随。
“天下最有钱,最有权的人,莫过于皇帝。”燕铭开口说道。
听到‘皇帝’二字,刘彻的神情微微一愣,就恢复自然。而李广等人纷纷把手摸向了暗藏的武器。
“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皇帝的确是最有权势的人。”刘彻点了点头,胸口也挺了挺,很是骄傲。
“可皇帝不一定自由呢!”燕铭笑嘻嘻的说道。
“哦!”刘彻点了点头,想到自己难得出来散散心,经常是面对累积如山的奏折,还要平衡各方势力,掌舵大汉,的确是不自由。
“你看那边?”燕铭笑指着茂陵屯中央的一株老树之下。
在那足有两个人才能环抱过来的老树下,一个浑身肮脏的懒汉正躺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草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扣着牙齿,显得优哉游哉。
“在某种情况下,他比皇帝要自由的多。”燕铭笑嘻嘻的说道:“所以说,钱权的多少大小和自由没有太大的关系。”
刘彻愕然,没想到这个大胆的燕铭竟然拿自己和懒汉比较。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燕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皇帝。
“皇帝能像他一样晒太阳么?”燕铭笑道。
“不能!”刘彻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懊恼的发现,自己还真是不能和懒汉一样,**的躺在树下晒太阳。
自从高祖时期,叔孙通设定了朝仪之后,皇帝的起居越来越要遵守规矩。每天行踪,几乎都有史官记载。
想一想,燕铭说的还真是没有什么错误啊!
“这天下,最让人眼红的,是皇权。而最让人受累的,也是这皇权。所以啊,在我看来,觊觎皇权之人,都是些笨人。只有那些真正聪明强悍的人,才能驾驭得了皇帝这个职位。”燕铭不去看刘彻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
在燕铭说道觊觎皇位之人,都是笨人的时候,刘彻的脸有些阴沉。可当他听到‘真正聪明强悍之人,才能驾驭皇帝这个职位’这句话的时候,又觉得皇位非自己莫属。
“职位,有趣,你竟然把皇帝当做一个职位。哈哈——”刘彻觉得燕铭实在是有意思。
燕铭也笑道:“这世间的地位权势,不过都是职位而已。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不无道理。”
“屁股决定脑袋?有意思。”刘彻听到这新奇的说法,一时还有些似懂非懂,但是觉得很有趣。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屁股坐在什么职位上,就要想着什么职位的事儿,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呢!”燕铭笑着解释道。
“哦!若是你,你的屁股愿意坐上什么职位呢?”刘彻饶有兴味的问道。
“我?我会做皇帝的兄弟,亲如手足般的兄弟。什么王爵,什么封地,我都不要。只给我一个王爵的封号,一应俸禄俱全,所有实权职务,全都不干,朝中大事小情全都不闻不问,这就是最好的归宿。”燕铭看着刘彻笑道。
刘彻有些愕然,他做梦也没想到,燕铭会说出这番话。旋即又苦笑道:“这天下分封的王爷有那么多,哪一个肯放弃自己的封地,要一个干巴巴的王爵?”
燕铭不再和他顺着这个话题谈下去,而是聊起了自己种植的东西,有多高产,会给人们生活带来多大的变革。
刘彻听着,一会儿觉得燕铭是个做大司农的料,一会儿又觉得他似乎做丞相宰辅也不错。聊得越多,越是觉得燕铭知道的很多,似乎样样全能一般。
幸好此人胸无大志,否则不为我所用,就当杀掉才是。刘彻的心中转着念头,听着燕铭说着那些不知名的作物,一时又觉得此人心系百姓,该当召入内廷才是。
下午的时候,刘彻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茂陵屯。
看着远去的车架,燕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半日,他是深有同感。
有几次,他都感受到了李广等人身上的杀机。
“不做官的想法还是对的。可想法是想法,终究还不能脱离政治的羁绊。”燕铭吐了一口气。
他和刘彻说话看似随意,可每一句都表示出了自己无心仕途权势的意图。为的就是让刘彻对自己没有想法也没有猜疑。
事情,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啦!
燕铭看着自己家的院子,突然觉得弘燕堂似乎是有些小。
第二天,第一节课,就是燕铭的。
前一天燕铭留的作业孩子们都交了上来。
有的用干草编制成了纸飞机的形状,可飞行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尴尬。
刘家的独苗手里拿着一张血淋淋的方形羊皮,正在拼命的折着,可羊皮太厚怎么也折不成纸飞机的样子。
做的最好的,还是鲁老头的孙子。这个叫鲁涟的小子,竟然用薄木片粘成了一个纸飞机形状的飞行之物。
从手中释放出去,竟然能够飞行十几米远。
燕铭也拿着鲁涟的薄木飞机湿了几次,竟然有种后世航模的感觉。只是这木质飞机,缺少动力系统罢了。
“还有谁没交作业?”燕铭看着众孩子,发现缺少胡家老小。
“胡老小没来。”胡家老小就叫胡老小。
“我来了,你们看我的飞机怎么样?”胡老小的声音传来,同时在他身后,一阵聒噪声传来,让众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飞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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