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铭说了桌椅,田文有点儿坐不住。他扶着桌案,缓缓起来,脸上还装着淡定,说道:“早就听说燕家的桌椅,我倒要看看有多神奇。”
听着田文话里话外那股不客气的意思,田冯氏偷偷的白了他一眼。田喜则撒娇的喊了一声:“爹!”
然后一双眼睛盯着燕铭,生怕燕铭的脸面上过不去。
燕铭微微一躬身,双手抱拳施礼说道:“桌椅而已,神奇倒是没有半分,方便倒是真的。”
看着燕铭不卑不亢的态度,田文脸上虽然不乐呵,但心中对这个后生倒是有了一些佩服。这个年龄的公子哥儿他也见过很多。
就是长安城经常出来厮混的官宦后代,他也不是没见过。一个个峨冠博带,一副浮浪的气质,倒是让田文没得生出了些许讨厌。
燕铭的恭谨和气度,已经赢得了田文的加分。他故意颤巍着双腿,向外走去。
一伸手,燕铭仿若对待自己老爹一样,扶着田文的胳膊,向外走去。倒是显得毕恭毕敬,给足了田文的面子。
边上的田禄看着燕铭的样子,趁着田文没注意,向后面的田喜娘俩儿悄悄的伸出了大拇指,看着燕铭的脸上全是笑意。
田禄自幼和田文一起经营糙纸生意,这田家就和他自己的家一般无二。田喜就如同他的女儿一般。
如今看到田喜未来的夫君如此知礼,又是不卑不亢,气度不凡,顿时欢喜起来。不等田文吩咐,他已经悄悄的打发身边的小厮,让后厨开始准备酒肉,宴请新姑爷。
田冯氏和田喜也紧跟在后面,想要看看田喜回来就念叨的新鲜玩意儿——桌椅的样子。
来到外面,一溜的五六辆车架,都停在田家门外。不远处一些人还在指指点点,说这些大车不凡,一看就是朝中官员所用之物。
燕铭不禁暗中感谢韩嫣,若不是他留下这些大车,自己怎么会这么有面子?
田文对这些倒是不在意,指着几辆大车说道:“那一车上是给我田家的呢?”
燕铭见状,扶着他的手臂,微微笑道:“是这样的,小侄这些车的桌椅,有魏其侯窦婴的,还有太仆灌夫的,还有汲黯汲公、司马相如和韩嫣公子的。不过他们都要靠后一下,可着您先来,您挑过了,我在分配,让车夫直接送过府上就算啦。”
“啥?”田文一抖手,身子也不颤颤巍巍的了,终于露出了一丝精神。
他做梦也没想到,燕铭竟然会把他这个做生意的未来岳丈放在最前面。刚刚燕铭口中说的几个人,都是如今在长安城大大有名的官员。
别的不说,就是魏其侯窦婴和韩嫣二人,一个是当朝窦太后的侄子,虽然窦太后不喜,却也是皇亲国戚。
韩嫣更是不必说,皇帝的亲卫郎官,少年用命,将来贵不可言的角色。
这样的两个人,都要等他田文挑过了,才能拿剩下的桌椅。这说明自家的闺女田喜在燕铭的心中地位极高,自己才跟着水涨船高的。
田文最担心的就是田喜私自跑到了燕家,会让人家不重视,认为姑娘性子轻浮。如今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那谁,那个田禄,你快点儿叫后面准备酒肉。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辛苦啦。喝点儿酒,吃点儿肉,解解乏。”田文召唤着田禄。
田喜撒娇的在他的耳边小声笑道:“她禄叔早就安排妥当了,等你到你想起来,人家肚子都饿瘪啦!”
田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安排的好,安排的好。”
燕铭跟在他身后,让燕平和燕安带人,把六辆大车上遮盖的麻布都取下来,六套桌椅就都摆在了田文的面前。
燕铭指着第一辆车上的那一套精心打造的桌椅,在田文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一套,是完全按照未央宫中皇帝使用的那一套打造的。刻上蟠龙,那就是皇帝专用之物。质量最好,做工最为考究。”
田文听了,微微一愣,立刻上了第一辆大车,仔细的查看车上的桌椅。虽然不是名贵木料,可因为桌面经过抛光处理,使得整张桌子显得大气磅礴,入眼极佳。
在用手摸了摸暗处打了铆的地方,竟然平整如同一块木头下来一般,真的是做工用心。
田文赞叹了两声,从车上下来,到了第二个车前,还没上去,就摇了摇头,向着第三辆车走去……
不过片刻,后面的几辆大车都被他检查了一遍。
回来的时候,田文已经是笑容满面。他发现燕铭没有骗他,真的是第一个大车给他准备的桌椅是做工最好,用料最足的。
一伸手,田文这回扶着燕铭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燕家侄子,你说你来就来呗,还送什么桌椅,这不是太破费啦!”
后面的田冯氏看他口不对心的样子,忍不住再次白了他一眼。
燕铭脸上堆笑说道:“这东西我爹老早就让我送来一套孝敬您老。只是我想着按照最高的规格给您打造一套,这才延迟了工期。说起来,小侄还担着迁延之罪呢!”
“哈哈,什么迁延之罪。走,进屋咱们爷们儿边吃边唠。”田文心情大好。这套桌椅让他觉得倍儿有面子。
燕铭转头,看到燕平已经指挥人开始卸第一辆车上的桌椅,内心不禁给燕平点了个赞。燕平是个心细的人,多数事情都能想到燕铭的心里,这让燕铭很安心。
“完事儿,让人把这几辆大车都送到各位的府上吧。”燕铭说道。
“侯爷,这长安不同于咱们的小村屯,天色晚了,是要施行夜禁的。这个时候送过去,恐怕会犯了夜禁呢!”燕平拱手说道。
燕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在茂陵屯,不过是个小村屯,根本不需要宵禁。但这是帝京长安城,宵禁令肯定是有的。如果冒冒失失的赶着夜路送过去,那岂不是要犯罪。
“是我短见啦。那就这样,现在这停放一宿。明天一早送过去。叫人用麻布都盖上,早晚有潮气露水,打湿了就不好啦。”燕铭说着,燕平答应着。
田文看燕铭有条有序的吩咐着,对这个未来的姑爷更是满意。
两个人携手进了田家的厅堂,已经有小厮等人掌上了多盏油灯,把整个厅堂照的通明起来,虽然不如后世的电灯亮堂,可却比燕家的灯火明亮了许多。
田禄张罗着,已经把准备好的酒肉分别摆在了桌案之上。田文夫妇自然跪坐在了主位,燕铭则在上首最为尊贵的客位上跪坐下来。
面前的桌案上,放着肉和酒樽。
自从来到汉朝,好久都没有跪坐,燕铭有些不习惯。一顿饭吃的七七八八,心不在焉。一边还要应付田文的问答。
幸好燕铭这个后世穿过来的人,经过后世白酒红酒啤酒黄酒的历练,总算是酒量甚宏。喝着汉代酿造的并不精良的酒水,淡淡无味儿。
田文已经微醺的时候,燕铭还没有一丝酒意。
一顿饭算是吃了个半饱不饥,酒也没喝好。不过这是男人见去媳妇家必经的一道关卡,很少有人到老丈人家的第一顿饭能吃的心满意足。
宴席散去,燕铭回到安排给自己的客房,躺在床上,和衣而卧,大脑中一片空白,肚子之中似乎也空白起来。
这时,外面的门上传来了轻轻的敲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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