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道幽幽响起的声音,嬴政和清月都是微微一愣。
紧接着,便是一道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行宫的雕花木门此时猛然作响,似乎被什么重物横击其上。
而木门也是随之轻颤,逸散出缕缕清光,似有文字缭绕。
清月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她极为年幼时的经历。,
她和自己的母后一起躲在行宫深处,宫阙之中,火光四起,嘶喊悲鸣声此起彼伏。
而自己,缩在自己母后的怀中,听着门外的喊杀声,身躯颤抖。
随后,自己便被母后塞进了箱门的隔缝间,看着那一扇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自己的母后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又是一道猛烈的撞击声响起,而此时,门上的清光也趋于微弱。
清月右手狠狠抓紧嬴政的胳膊,圆润的脸上满是坚毅。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师傅说的话,还有那一道巨大的虚影,隐约的喊杀声,已经让她知道。
秦国,生变了。
而这个正在用暴力手段破开禁制的人,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微白,眼中透露着一股恐惧,但是却强自镇定的嬴政,心中浮现些许歉疚。
如果不是自己让嬴政给自己喊侍人准备吃的,或许她们也不会被这人发现。
清月牙根轻咬,直接带着嬴政向着房间内侧走去。
“清月道长.....”
赢政轻声开口,看向清月,声音有些许颤抖。
“别说话!”
清月此时的面容有些凝重,肃然的看向嬴政低声开口道:
“可能有贼人潜入王宫了,而且目标就是你。”
嬴政瞳孔微缩,影藏在袖袍下的右手轻握:
“我?”
难道,王宫之中都不安全了吗?
而清月则是迅速的打量了一番房间,先是试图推了一下窗户。
窗户纹丝未动。
清月眉头微皱,掏出了一章符篆贴在了自己身上,随后奋力将两座书架推拢,留出了些许空隙。
“不管怎么说,我师傅都是秦国的供奉。
我自然也应该保护你的安全。
你赶紧躲进去,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引开。
你就在这里面不要出来,除非是你的老师,或者我师傅过来了,你再出来!
听到了没有?”
清月直视嬴政,说的很认真。
赢政咬了咬牙,抬头看向清月,认真道:
“那个潜入王宫的贼人,肯定很厉害吧?
不然那些守卫侍人也不会没有动静。
清月道长,你,应该也不是对手吧?”
嬴政说的很肯定,他知道如果在外面的真是贼人的话,即使清月刚刚展示了一手道法,但是肯定也没什么作用。
而且,如果清月和自己一起,说不得还要被自己牵连到。
“既然那个贼人的目的是我,拿还是清月道长你躲进去吧。
书上说了,男子汉大丈夫.....”
啪。
一个暴栗在赢柱的头上炸响。
清月收起了自己的右手,轻哼了一声:
“又是书上说,书上哪来这么多话。
赶紧躲进去!
不然我非得给你敲得满头包!”
嬴政仰头,还欲开口,一道符篆直接被清月贴在了他的身上。
嬴政僵住了,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施展了什么定身法,只留下一双眼睛在滴溜溜的转动。
清月随即抱起了嬴政,给他塞进了书架之间的缝隙里,又在嬴政的嘴中塞进了一粒收敛气息的丹药。
随后再用一幅画挡住了嬴政的身形,轻出了一口气。
在自己师傅那里撒个娇就能解决事情,结果在嬴政面前还得用强的。
这个书呆子,真是烦人的紧。
而清月刚刚把嬴政藏好,便听到木头的炸裂声。
一道身影出现在房间之中。
清月的身形往后靠了靠,定睛看向那个身着秦国将领服饰的年轻男子,皱眉喝到:
“你是什么人?
居然敢强闯行宫,不怕掉脑袋嘛?!”
那个面容有些阴翳的年轻男子微微皱眉,并没有回复清月,而是扫视了一番房间内部。
清月的心中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心中还险些以为是当初那些追杀自己的人发现了她和自己师傅的藏身之所,潜入秦国王宫的目标是自己。
现在看来,这人的目标,果然是嬴政!
秦国真的生变了!
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男子的视线再次回到牢牢盯着他的清月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位小道长,不知师承哪位供奉啊?”
清月眉头微皱,轻哼了一声:
“我的师傅,可是秦国供奉府的府主!
快说,你又是何人?!”
年轻将领咧了咧嘴:
“哦,原来是玄机道人啊.....”
随即猛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身形闪烁间向着清月擒来:
“小孩子家家的,说谎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哦!”
速度极快,清月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此时,清月的腰间,一枚玉珏顿时散发流光,结成了一道光华璀灿的屏障挡在了清月的身前。
年轻男子翻身而去,微微皱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清月心中暗出一口气,掏出了一大串符篆。
也顾不得分清哪个是哪个,一股脑全部砸了出去。
雷纹翻涌,火光澈澈,风声四起,将那个年轻将领牢牢地困在了中心。
看着男子被法术淹没,清月便直接扭身,向着被男子轰开的大门跑了过去。
一道极为璀灿凛冽的刀纹,却已经从清月的身侧翩然而至。
清月身上的玉珏极亮,虽然抵住了刀纹,但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完全的卸力。
一声闷哼响起,清月直接跌撞在墙壁之上,面色一阵发白。
那个年轻将领已经提着短刀,站在了清月的身前,双眼微眯着笑道:
“小道长,说吧,那个嬴政,在哪里?
说真话哦,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年轻的将领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但是眯着的双眼中却满是冷意。
手中短刀泛着血色,一片赤红。
清月抬头,眨巴着眼睛,苍白地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这位,这位大人,我告诉你那个嬴政的下落,你就不会杀了我?”
年轻将领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我向来不说什么假话,你尽可放心。”
躲在书架中央的嬴政,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是清月说的话却是极为清晰。
满是担忧与急切慌乱的双眼,微微黯淡。
“那我告诉你,你可千万要守信啊。
我刚刚和他都在这个屋子里看书,然后一道白光闪过,他人就不见了。
不过我看的清楚,那一道白光就是从那个窗户进来的,也是从那扇窗户离开的。”
清月迅速开口,还伸手指了指后方那一扇严密合实的窗户。
年轻将领只是定定地看着一脸认真之色的小道姑,嗤笑出声。
随即举起了短刀,轻声道: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偏偏要寻死,又是做什么呢?”
清月看着那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刀,骤然高喝道:
“你敢杀我!
我师父现在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你敢动手,我师父一定会杀了你!”
这个面容阴翳的年轻男子只是挑了挑眉,却并不在意。
直接一刀挥落。
短刀之上,血气翻涌,刀光凛彻。
那一枚玉珏演化的屏障,在这柄血色短刀之下恍若无物。
就在短刀即将临体之时,一道虚影从清月的身上浮现,直接捏住了短刀的刀锋。
看到这一幕的年轻将领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意外,而是缓缓浮现了一抹笑意。
旋即,脸上的笑意越盛。
而此时,校场之上,正在查探白仲伤势的陈鸿,神色骤然一变。
清月有危险!
也未曾向秦王说一声,直接飞身而起,向着王宫的方向赶去。
行宫内部,看着那一道文气翻涌的虚影,年轻将领轻声开口;
“没想到,秦国的供奉府,果真是卧虎藏龙。
就连鲁国文道宗的宗主,都藏匿于此处。
你说是吧,孔鸿先生?!
那这位,应该就是仇王的那位宠妃之女了吧?”
年轻将领低头审视了一眼清月,微微皱了皱眉:
“倒是险些没有看出来,鲁国第一美人的亲女,居然长得这般模样。”
那道虚影浑身四溢着文气,有道纹盘旋,依稀能看出人形,但是看不见长相。
听到这个年轻将领的话,虚影并未有任何动作。
而这个年轻的将领,却感受到自己手中那柄被虚影捏住的短刀,正在轻颤。
随即轰然崩碎。
一道极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你是楚墨的哪一脉?!”
年轻将领的眼中有亮色升起,看向虚影,抱拳拱了拱手;
“在下楚休,如今楚墨首领。
年少时曾学于鲁,有幸一睹孔鸿先生英姿。
未曾想今日居然在此地相遇,当真是让楚某,喜出望外!!”
楚休在后面几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似乎的确极为兴奋与喜悦。
但是微眯着的双眼,却似乎隐隐泛着浓烈至极的杀意。
“楚某,可是找了孔鸿先生整整六年啊!”
楚休一字一顿,注视着那一道虚影,狞声开口。
而听到楚休的话,跌坐在地上的清月眼中闪过一抹愕然,随后被惊恐充斥。
六年.....
那岂不是从她和师傅从鲁国离开之后,这个人就一直在找她们?
他,是冲着她们来的?!
楚休的手中,骤然浮现了一尊青铜器具,似乎是一尊一手持刀,一手执剑的诡异神像。
楚休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淋在神像之上。
诡异的神像骤然间红光大作,似有诡异的嚎叫声响起,似人似兽。
挡在清月身前的虚影骤然轻颤,那道满是磁性的声音响起,微带惊疑。
“天鬼?!”
楚休此时的脸色有些发白,轻声开口:
“楚某知道孔鸿先生修为高深,现在孔鸿先生的本尊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楚休仰头看了一眼上方,冷笑出声:
“就是不知道,孔鸿先生留下的圣影,能不能坚持到孔鸿先生过来呢?”
而此时,清月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走!!”
是她师傅的声音。
清月咬了咬牙,迅速起身,直接朝着大门外跑了过去。
楚休眉头微皱,伸出右手向着清月虚抓了过去。
那一道虚影骤然向着楚休阻拦而去,乳白色的流光道纹,将楚休直接包裹了进去。
楚休的身影,还有那道虚影同时消失在宫阙之中。
而只是数个呼吸的功夫,楚休再次出现在原地。
但是那道虚影却是不见了踪迹。
而楚休手中拿着的诡异神像之上,有氤氲的光彩闪烁。
楚休立刻看了一言四周,却不见了清月的踪迹。
而楚休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小子,还不走?
本座布置下的幻境坚持不了多久了,你马上就要被人发现了。
而且外面有个人正在向着这里赶过来,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孔鸿。”
楚休咬了咬牙,低声在心中问道:
“前辈,那你能杀了那个孔鸿吗?
如果你能杀了他,我愿意再为你提供五滴心头血!”
那道声音迅速回复:
“不行,你现在修为还是太低了。
而那个陈鸿,修为很不错。
你起码要晋升二品之后,你提供的心头血才足够本座发挥出足以斩杀他的力量。”
楚休双拳紧握,心中满是不甘,却还是极迅速的把手中的诡异神像收起。
随后迅速的来到了一副画前,将画拿下,看着那个全身僵立的少年,双眼微眯。
看了一眼嬴政身上贴着的符篆,直接将嬴政抗在了自己的身上,向着房门外冲了出去。
那个秦王,和九天一脉,果然早就开始了较量。
也就赢柱那个傻子,还一直以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楚休之所以花费无比巨大的代价,潜入了王宫之中,除了是为清月而来,也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而看到了嬴政之后,楚休已经隐隐明白过来了。
走出房门,嬴政看着身周的景象,瞳孔微缩。
所有的守卫,侍人,依旧在宫殿外站着。
但也仅仅是站着,双眼皆是一片空洞,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楚休扛着自己一般。
而前方,清月满面惊恐的看着身周那些似乎看不见自己的诸多侍卫,跌跌撞撞的跑着。
楚休的嘴角微微勾起,向着清月狂奔而去。
而楚休没有注意到,嬴政的脖子处,有一枚玉佩顺着嬴政的脖子倒坠在嬴政的眼前。
赢政看到了这枚玉佩,瞳孔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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