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当天写笔记是来不及了,但语文有些内容并不需要笔记。
课间的时候,他翻开语文书,对赢骄道:“接下来几天,我会把本学期需要背诵的古文给你列出来,背诵是最简单的。”
他指着书页:“先从《琵琶行》开始吧,你看得懂意思吗?看不懂我可以给你讲一遍,明白意思再背诵更容易些。”
赢骄转头看他。
提起学习,景辞脸上的表情认真又正经,一副小老师的模样,莫名的有点萌。
赢骄坏笑,身体微微侧过去,无耻地装聋:“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两个人是同桌,景辞觉得自己的音量足够大了。但七班教室里确实吵吵闹闹的,没听清也有可能。他提高音量,又说了一次。
“什么?”赢骄蹙眉:“还是听不清。”
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侧过耳朵:“你凑过来说。”
景辞没动,觉得赢骄是故意的。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声音,他又没失聪,怎么可能听不清。
赢骄痞痞地笑,用膝盖顶了他一下:“小同学,刚刚还说要报答,现在就反悔了?”
景辞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少年的声音稍淡,音色却十分好听。说话间,他的呼吸系数喷洒在赢骄的耳朵上。
热热的,带着点痒。
赢骄微微侧眸,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
周围的同学在嬉笑打闹,时不时传来兴奋地尖叫声。
空气中浮动着浓烈的桂花香,赢骄的鼻端却嗅到了一种浅淡的、微不可查的香气。
那是景辞身上洗发水香,清爽的柠檬味。
赢骄下意识地低头深嗅了一下。
景辞一段话说完,没得到回应,他抬起头来:“你……”
好巧不巧的,正碰上赢骄低头。
下一秒,景辞的鼻尖直直地撞到了赢骄的唇上。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很淡很淡的一个吻,甚至算不上是吻。
赢骄缓缓地摸了一下嘴唇,看向景辞。
景辞瞬间弹开身体,脸红了。
“哇哦,小同学,”赢骄勾唇,吹了声口哨:“这么浪的吗?”
景辞红着脸挪了一□□体,试图让自己里赢骄更远一点,尴尬地道歉:“对不起。”
赢骄不要脸的凑过去,单手拄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景辞:“你说对不起我就要接受?”
景辞抿了下唇:“那你要怎样?”
顿了下,他说:“不然我现在就给你整理笔记,我……”
“我向来喜欢以牙还牙,”赢骄轻笑着打断他:“你强吻我了一次,我还回来不过分吧?”
景辞脸更红了,他抓紧手中的语文书,试图跟赢骄解释:“我没有强吻你,只是个意外。”
赢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忍笑:“谁知道是不是意外?”
他顿了一下,舔舔唇:“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你还扑我怀里了。”
“意外可真多。”
景辞脸红的都要快冒烟了,他垂下眸子,睫毛微微颤抖:“你……你换一个。”
赢骄见好就收,怕把他逼急了鸡飞蛋打:“换一个也行……”
景辞瞬间抬眸看他。
“你叫声哥,让我捏一下脸,这事就过去了。”
景辞张张嘴,有些叫不出来。
赢骄不催他,只挑眉道:“等会儿就是课间操了,你想在操场上当着全校人面前叫也行。”
他抬眸看了看挂钟:“还有一分钟上课。”
“哥。”景辞忍着脸热,叫了一声。
比起当着全校人的面叫他,和让他亲回来,景辞宁愿选择现在叫。
赢骄轻笑,伸手在景辞脸上捏了一下:“真乖。”
景辞五官立体,脸上其实没多少肉,但皮肤却嫩滑紧致,手感特别好。直到第二节课下课,赢骄还在碾着手指回味。
何粥放完水提上裤子,转头一看,发现赢骄正在出神。他贱兮兮地凑过去:“干什么呢骄哥,刚做了包-皮手术,不敢脱裤子了?”
赢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中带骚:“我怕脱了裤子太伤你们自尊。”
何粥郑阙彭程程:“……”
何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是骄哥,你最近怎么那么浪呢?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赢骄轻轻抿了下唇,轻笑:“你猜。”
省实验每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之后,都是课间操时间。
从高一到高三,不管寒冬处暑,活动内容都是绕着操场跑圈。
每天这个时间,是操场上最热闹的时候。
三个年级的学生全部聚集在操场上,嬉嬉笑笑打打闹闹。
男生们的目光瞄着好看的女生,女生们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偷偷谈论着学校的帅哥。
景辞和李宙艰难地挤过人群,往七班的集合地走去。
“那个人是谁?!”
一个女生指着他们的方向,不停地低声尖叫:“啊啊啊啊,左边那个男生太好看了啊!!”
另一个女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睛骤然亮了:“真的好帅啊!之前好像没见过,难道是转学生吗?”
最先说话的女生目光死死盯着景辞:“快!咱俩一起盯着,看他们往几班走。”
“好好好!”
这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
他长得清秀白嫩,十分显小。听到两个女生的话,插了一句:“那个人叫景辞。”
最开始说话的女生惊讶:“景辞?就是把你打晕了那个?”
乔安彦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景辞挺拔的身板:“是他。”
重生这么久了,乔安彦还是第一次见到景辞。
上辈子,他高二开学不久就没在学校了,也不知道景辞后来怎么样了。但是,跟自己打架前后,景辞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为什么会这样?
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让景辞幡然悔悟,还是景辞也发生了和自己一样的变化?
乔安彦不敢肯定。
景辞感受到一股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如影随形。他抬头望过去,跟乔安彦的目光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怎么样,仇人见面是不是分外眼红?”李宙在一旁笑嘻嘻地道。
“仇人?”
“是啊,难不成你俩一架泯恩仇了吗?”
打架……乔安彦!
原书中的主角受。
景辞的瞳孔骤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看到乔安彦的那一秒,自己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你怎么了景辞?”李宙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病了?还是看到乔安彦不舒服?”
“没事。”景辞揉了揉太阳穴,敷衍了一句。刚想移开目光,乔安彦忽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李宙警惕地上前一步,挡在景辞面前,看着乔安彦的目光中带着些敌意。
换做以往,景辞打架李宙不但不会帮忙,反而会在旁边看热闹。
但现在不一样。
景辞给他带了将近半个月的早餐,两个人的关系早就拉近了。
没有什么关系是帮忙带一顿饭缓和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带两次。
乔安彦笑笑,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他看向景辞,忽然开口道:“阳城奥运会?”
阳城申奥成功是明年初的事情。
那时候举国欢庆,每个电视台都在轮番报道这件事。
如果景辞和他一样是重生的,那么他一定会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景辞,不放过景辞的任何反应。
景辞的头正疼,听到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顿时蹙蹙眉:“什么?”
李宙同样没懂:“什么阳城奥运会?你有病?跑来跟我们说些乱七八糟的。”
乔安彦仔仔细细看了景辞半分钟,确定他并没有重生,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以景辞的智商,就算重生了也碍不了自己什么事,但知己知己才能百战不殆,何况这个人还算是自己的情敌。
“没什么。”乔安彦笑笑,转身走了。
能被上天眷顾的人只有他一个,就算是为了这个,这辈子他都绝对不能再继续堕落了。
他要好好读书,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
还有赢骄……
乔安彦微微攥拳,上辈子得不到的,这辈子他通通都要补回来。
“不是,”李宙看着他的背影,一脸地莫名其妙:“他来干什么了?发神经?”
景辞垂眸,他知道乔安彦的目的。他在试探自己,是否和他一样都是重生的。
阳城奥运会应该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很可惜,自己原来的世界跟这个世界可不一样。
“不用管他。”景辞拉了拉李宙:“我们快走吧,不然待会课间操集合要迟到了。”
从知道自己和原身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和名字时,景辞心里就有了些许怀疑。
自己的穿书可能不是偶然。
只是后来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景辞就将这点疑惑放下了。而现在乔安彦的出现,伴随着他的头疼,让景辞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乔安彦的气场和自己是相斥的。
或许,自己想要远离剧情,只过自己生活的目标实现不了了……
但景辞并不惊慌,既然都到这里了,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七班的队伍排列,男女生是分开的。
女生按照大小个排在前面,男生则按照同样的规则排在女生后面。
景辞身高一七八,在整个班级队伍中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而赢骄身高一八八,万年不变的排在队伍的最后。
然而今天跑着跑着,景辞身边的人忽然换了,他下意识地侧眸望了一眼。
“小同学,跑的挺认真啊。”赢骄看着景辞,声音里带着调笑。
景辞的目光落到他形状姣好的薄唇上,脸颊忽然有些发热,他忙转过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身后传来赢骄懒洋洋的声音:“喂,不理人?”
“这么嚣张的吗?”
“哎这位小同学,你最近很膨胀啊。”
七班的学生纷纷朝两个人看过来,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赢骄脸皮贼厚,完全不在意,景辞却受不了这样的打量。
眼看着何粥和郑阙都快要忍不住凑过来看热闹了,他终于咬牙转过头:“跑步的时候乱窜队伍,咱俩谁膨胀?!”
赢骄勾唇,意味深长地看了景辞一眼:“我膨胀?哪个地方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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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骄:都是兄弟,我就不脱裤子伤你们自尊了,好吧。
何粥郑阙彭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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