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无奈地看着陆燃,抖了抖手上的试卷。
在场的人，除了老师，都知道陆燃这些对不起是写给谁的。
有几个同学憋不住笑，忍不住笑出声。
随着几声短促的笑声响起,班里的其他同学都跟着笑了起来。
在大家意味深长的笑声中。
喻夏都没什么胆量抬头了。
她低垂着头,耳朵烧得通红。
语文老师把陆燃的试卷放到了一边,她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好了,好了。大家收收心,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一整堂课下来,喻夏全程没有看陆燃。
她脸上的热意也一直没消减。
……
下午是篮球赛。
青城中学的比赛很快就要到了。
喻夏没去，她坐在家里的书桌前发呆。
虽然陆燃没有跟她说,但是她却清楚地记得篮球赛开始的时间。
喻夏盯着面前的草稿纸,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上面画着。
等到喻夏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愣了愣。
她发现她不自觉地落笔,草稿纸上全是陆燃的名字。
碰巧，放在书本旁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喻夏心头一慌,好像自己的心事一下子被拆穿。
她赶紧折起桌上的草稿纸，陆燃的名字在眼前消失。
此时,她的心才慢慢静了下来。
喻夏拿起一旁的手机,是林之言发过来的信息。
“喻夏，你不来看比赛吗？离比赛开始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喻夏思绪有些乱,她没有回答,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喻夏已经等了很久。
陆燃一直没有发消息过来。
“喻夏。”喻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喻夏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喻母看了一眼喻夏的表情，脸色不是很好。
她看向喻夏的书桌：“你不要一直待在房间里写作业。”
“跟妈妈出去走走吧？”
喻夏点了点头，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放在了口袋里。
然后,她披了件外套，就跟着喻母出门了。
另一端。
陆燃进了篮球场。
他刚走进场地，视线就瞥向观众席。
看台上已经坐了一些人了，但是那些人中没有喻夏的身影。
陆燃不死心地又看了很多遍，始终没有发现。
但他心里清楚，如果喻夏在这些人之中，他一定会一眼认出。
陆燃和孟子诚一起走进了休息室。
他们做着赛前的准备。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燃突然站起身。
“我去打个电话。”
严帆刚想叫住陆燃，被孟子诚一个眼神制止。
孟子诚知道燃哥要和谁打电话。
如果那人不来，想必燃哥也没心思打比赛。
陆燃走出休息室，拐到走廊上。
不知有谁打了电话过来，手机握在陆燃手心，铃声响起，落进人来人往的走廊上。
陆燃立即点开屏幕。
下一秒，他的笑意就凝在了嘴边。
陆燃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有些生硬：“喂。”
电话对面开口的是陆燃的妈妈裴卿：“阿燃，妈妈可能去不了了。”
陆燃讽刺地笑了笑。
看到这通电话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裴卿要说的话。
陆燃没说话，裴卿解释道。
“公司突然有急事要处理，我们现在在机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机场的提示声隐约透过话筒传来。
原本陆燃的父母已经和陆燃说好了，要来看他这一次的篮球比赛。
比赛前几天，他们也一直念叨着，说要给陆燃加油。
陆燃冷笑着，他很想问一句。
明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又何必假惺惺地问他。
如果他们连自己承诺过的事情都做不到，干脆一开始就不要轻易地答应别人。
陆燃心里这么想着，接下来说的话却不一样。
他语气淡淡，仿佛并不在意：“你们不用管我，直接去吧。”
裴卿声音带着抱歉：“阿燃，下次我们一定会来看你比赛的。”
陆燃没应。
裴卿有些急：“我马上要进去了，先不和你说，你自己加油。”
陆燃懒懒地嗯了一声。
电话被挂掉，传来嘟嘟声。
陆燃望着黑掉的屏幕，看上去没什么表情。
他点开了联系人，一路滑到喻夏的名字。
他没忍住，想给喻夏发条信息。
陆燃打上去，又删了，再接着输入信息。
陆燃编辑了好久，才发出一条短信。
“下午一点的决赛，你会来看吗？”
等信息一发出，陆燃就一直盯着屏幕看着。
屏幕暗了，他就点开手机，让其亮起。
一遍又一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喻夏始终没有回应。
这时，严帆从休息室走出，他四处望了望，把视线定在陆燃身上。
“陆燃，比赛快开始了，教练有话要说。”
陆燃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收进口袋，走回了休息室。
……
喻夏跟着喻母出了门。
赵苓想带喻夏买几件新衣服。
车子在商场门口停下。
喻夏跟着下了车，有点心不在焉。
赵苓在前面走着，喻夏突然停了下来。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上面显示有一条短信。
几十分钟前，陆燃就给她发了消息。
喻夏立即点开。
她这才发现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难怪刚才没有听到声音。
这时候，离比赛开始只剩下十分钟了。
喻夏心神一紧，她下意识开口叫住了赵苓。
“妈妈。”
赵苓步子一停，转头看去。
喻夏站在原地没走，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喻夏语气很急：“你送我去市体育馆，陆燃和顾湛今天要在那里比赛。”
“我想给他们加油。”
赵苓赶紧走了过来。
她们飞快地走回停车场。
车子很快启动，朝着体育馆驶去。
赵苓扫了一眼旁边的喻夏。
喻夏看上去有点坐立不安。
赵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啊。”
“还好这里离得不远，很快就能赶到，你别急。”
赵苓没听喻夏提起过这件事，她看喻夏这么焦急，安慰着。
她一边稳稳地开着车，一边说。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进去，看他们赢球。”
一路上，车子驶得顺当，没有任何阻碍，很快就停在了体育馆的门口。
赵苓刚把车子停好，电话就打了进来。
赵苓越听，越皱紧了眉。
电话挂了后，她对喻夏说：“你赶紧进去，工作上有些事，我现在要赶过去。”
“记得和陆燃他们说声抱歉，我没能去看比赛。”
喻夏点头：“你路上小心。”
车子扬长而去，喻夏转身跑进了体育馆。
体育馆内欢呼声不断，比赛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
喻夏站在栏杆处，往下面看着。
篮球刚好传到了陆燃手中，陆燃运着球往篮球架跑去。
原本喻夏不懂篮球，也不感兴趣。
不过，她知道陆燃这么喜欢篮球后，特别去了解了一下篮球的规则。
她赶紧扫了一眼计分板，顿时松了一口气。
青城中学依旧遥遥领先。
“喻夏，过来这边。”
林之言坐在第一排，兴奋地挥手，让喻夏过来。
喻夏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她们没有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场上的情况。
没过多久，裁判一声长哨响起。
上半场的篮球赛结束，中场休息十分钟。
陆燃随意抹了一把汗，准备坐到一旁的长椅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看台。
下一秒，他步子一停，视线定定地落在看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喻夏已经坐在那里了。
陆燃快步走向长椅边，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
他找到喻夏的名字，拨通了电话。
喻夏的手机嗡嗡地响了几声。
喻夏看到陆燃的动作，当然也看见他打电话的动作。
她按下了接听键。
喻夏安静地开口：“陆燃。”
当喻夏叫着陆燃的名字时，整个喧闹的篮球场似乎都静了一瞬。
陆燃勾了勾唇角，他仰着头。
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喻夏身上。
喻夏在观众席上，陆燃在篮球场内。
观众、队员、教练……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在短暂的寂静里。
他们隔着四周的嘈杂声，遥遥相望。
陆燃握紧了手机，他的眼神紧盯着喻夏。
“你来了。”
喻夏的心莫名一跳。
她轻声细语地嗯了一声。
陆燃缓缓说道：“我等了你很久。”
喻夏的语气很认真。
“你好好比赛，记得不要受伤了。”
陆燃的笑意愈发深了：“好，都听你的。”
中场休息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直到教练叫陆燃的时候，陆燃才放下了手机。
这短短的十分钟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很快，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尽管上半场陆燃也打得很好，这一场他却打得更加认真专注。
整个比赛场的气氛，一下子沸腾起来。
陆燃察觉到严密的防守，对方的球员压低重心，拦住了他的去路，陆燃向左边虚晃了一下，迷惑了对手后，立即朝右边大跨步前进。
陆燃连续进球，仿佛不知疲累一样。
青城中学和对手的比分瞬间拉的更大了。
陆燃像是拼了命似的，一个劲地扣球，只要篮球到了他的手上，就绝对不会被人抢走。
在偌大的篮球场上，仿佛只剩下了那个小小的篮筐。欢呼声朝他远去，在篮球场上的每一秒中，都只属于他。
陆燃快速移动到了三秒区，身子高高跃起，一手将篮球扣进了篮筐。
全场观众的欢呼尖叫声，几乎要冲破整个篮球场。
结果显而易见，青城中学赢了。
陆燃所在的篮球队获得了参加省比赛的资格。
在全场欢呼的时候。
陆燃的视线落向看台。
他喜欢的人就坐在观众席上。
陆燃微勾着唇。
这时。
他抬起手，指了指球衣上的七号数字。
似乎怕喻夏看不清楚。
陆燃撩起他胸前的篮球服，微微拎着。
再次强调那个数字。
意气风发的少年，要让她明白。
他有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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