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降!”
这两个字从俘虏阵列中响起,其他人都不淡定了。
不少人寻声望去,见是第八组的人所说。
那人一说完,他身后一壮汉抬起一脚冲着他后腰踹来。
将愿意投降的守卫军一脚踹趴在地。
“孙老六,你这狗娘养的,大统领平日里是如何对你的,你这”
不等他说完,霍去病抬起手一挥。
第八组身后的山蛮士卒手持利刃,快步前,将第八组这十二个人全都斩杀。
包括刚刚那个愿意投降的孙老六,也死于山蛮士卒的刀下。
这一杀,剩下的九个组全都呆住了。
如果说霍去病刚刚的手段只是让他们有些意外,这一次可却是彻彻底底的感觉到匪夷所思。
孙老六都已经愿意归降了,为何还要杀死?
随即众人马明白过来,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赵长武会将他们分成十组。
原来光是自己一人愿意投降还不行,非得是一个组所有人全都投降方才能活命。
“按照这面的户籍,将他们家人全部送往雍州为奴,若是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不等霍去病说话,赵长武快步前,从方护身后的侍从手中拿起刚刚自己读的,记载这帮人户籍的文档。
从文档中撕下一张纸来递给了身后的亲卫。
那亲卫点了点头,翻身马,带着三个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随着马蹄声的远去,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可愿降?”
霍去病毫无感情的声音又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三个字像是三把锋利的匕首刺在他们的心脏。
周逢想到了自己年迈的老母亲,自己因为一时糊涂酿成大祸。
以至于被发配长城,永远不能离开。
也无法在母亲身边尽孝。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楚。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轻甲下露出的衣襟,这是三年前母亲费劲千辛万苦托人带给他的。
一针一线都是老母在油灯下缝制而成。
“愿降!”
周逢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身后的俘虏见周逢跪下,也都跟着纷纷下跪,口称愿降。
但在跪着的人群之中依旧有五人傲然而立,腰板挺直。
不等霍去病发话,跪在他们身后的长城守卫军豁然而起,按住这五人的脖子,用力一扭。
清脆的咔嚓声在安静的队伍里格外的响亮。
那五人解决掉不愿意归降的人,唯恐霍去病误会,赶紧跪下。
“好,可有愿意立功者?赏赐良田五十亩,牛一头,免赋一年。”
霍去病看着跪倒在地的长城守卫军,朗声道。
“回禀将军,小人有事奏禀!”
周逢咬着牙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犹如一座高山般的霍去病,高声道。
“说!”
“长城守卫军叛逆要往洛阳而去,小人猜测,他们应是往清河而去。”
“回禀冠军侯,长城叛军只有不足一日粮草,人困马乏,此时应不足千人!”
“禀报冠军侯,叛军统领身中箭伤,目前没有大碍,却行动不便,不能久坐。”
归降的长城守卫军们一听立功有赏赐,纷纷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争先恐后说出来。
马如龙站在霍去病身后,这种有些匪夷所思的场景,他已经见过好多次了。
可每一次见到,依旧感觉到不可思议。
看着霍去病并不魁梧的背影,马如龙心服口服。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马如龙轻轻喃喃,眼中充满了向往的神色。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当时的匈奴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当时的匈奴人唱出这两句歌时,又是何等绝望的心境。
而创下这赫赫战功,成为千百年来,无数名将终其一生想要超越而不得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梁俊啊梁俊,当日你是何等的愚蠢,竟能在长安将此人放走!”
就在马如龙失神感慨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将军,桥已修好!”
马如龙回过神,霍去病嗯了一声,翻身马,赵长武冲着周逢高声道:“周逢,带着你的兄弟编入我麾下,你便为百夫长,若有叛逃者,格杀勿论。”
周逢高声怒喝:“得令!”
说罢带着身后的长城守卫军翻身马,跟着大部队穿越修缮好的木桥,奔着清河方向而去。
一路追一路收编,短短的半个月内,霍去病带着愈发壮大的军队,将项羽和梁凤皇逼到洛阳境内。
进入洛阳境内,二人身边只剩下随从不到十人。
而身后的霍去病和马如龙不仅没有损兵折将,还收编了一千余战力强悍的长城守卫军。
这些长城守卫军犹如跗骨之蛆,不管项羽和梁凤皇怎么变换路线,少则两个时辰,多则半天,一准被霍去病追。
若非二人体力超群,手下拼死护卫,早就成了霍去病的俘虏。
俩人已经对霍去病有天眼一事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让他们最为费解的是,一天前还誓死保护自己的亲卫,怎么被俘之后,转眼的功夫就成了霍去病手下的先锋大将。
不仅对自己二人紧追不舍,一双眼睛更是血红,好像自己二人在他眼中变成了移动的黄金般。
追追赶赶半个月,项羽和梁凤皇终于到了洛阳城下。
站在山坡看着远处一眼望不到边的联营,再看看自己一身像是乞丐版的装束。
项羽长吁短叹,梁凤皇也是感慨良多。
“我说大侄子,我是真的觉得咱们了诸葛夕的大当,就不该听他的话,放山蛮人入关。”
虽然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奔波逃命,可项羽身的箭伤非但没有恶化,反而慢慢结疤,已无大碍。
梁凤皇哭着脸道:“皇叔,这句话一路之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项羽下了马,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指着山坡下的联营道:“咱们好不容易来到了洛阳,可洛阳城却被围困,又该如何进去?”
梁凤皇拿起已经破烂不堪的望远镜,看了看山下的营帐,半天才说道:“皇叔,如今长安军困住洛阳,眼看着洛阳危在旦夕,咱们还有必要进城么?”
项羽一愣,灌了一肚子凉水,肚子咕咕咕直叫。
“你的意思是直接去找梁俊?”
梁凤皇点了点头,跟着坐了下来,分析道:“如今咱们后有马如龙的追兵,前面又有长安联军拦着,进退两难,不如去投靠太子,好歹我与他也有交情。就算知道咱们原本是想支援洛阳,也断然不会因此加害咱们。”
项羽有些犹豫,说实话,自打来到炎朝之后,长城的日子过的虽然苦,可自己一来是大炎亲王,二来又是长城守卫军的大统领。
寻常战事根本用不得他战场。
这些年来,过惯了太平日子,反倒对带兵打仗有些排斥。
更不要说这半个多月来的逃亡生活,更是让他刻骨铭心。
前世被韩信追着打,这辈子刚出长城,原本想着威震天下,谁知又被比韩信还很的主紧追不舍。
韩信追自己,也就是想要自己这条命。
可霍去病追自己,项羽算是看出来了,他不仅是要自己这条命,连自己的兵都打算全部接手。
逃亡的路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到洛阳。
可这一到了洛阳,项羽反倒是想回长城了。
两世为人的楚霸王已经没有前世的傲气,更没有了前世的鲁莽。
这些年来,他经常回想,回想前世里和刘邦斗争的点点滴滴。
不断的反思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不断的看着后世史书对于当初楚汉相争的总结。
隔岸观火虽然不如身临其境了解的通透,可旁观者清,这些后人写的总结也让项羽对自己有了全新的认识。
长城和洛阳这两座城里遍布穿越者,自己刚出长城,就遇到了霍去病这个煞星,从军事让他感受到了在炎朝争夺天下的困难。
若是进了洛阳,面对那帮同行们,他们还不得在阴谋诡计让自己了解了解在炎朝活下去是多么的艰辛?
一想到这,项羽看着梁凤皇道:“大侄子,要不然咱们也别去长安了,也别去洛阳了,打道回府。”
“回到长城,咱们手里好歹还有几十万守卫军在,在这乱世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胡乱过一辈子得了。”
若是旁人,听到威名赫赫的楚霸王说出如此没出息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怀疑他真实身份。
可跟项羽朝夕相处多年的梁凤皇却没有丝毫的奇怪。
自己这位皇叔,历史鼎鼎大名的楚霸王,说出这样的话再正常不过了。
“哎,皇叔,如今伪帝已死,你我大仇得报,咱们来洛阳找梁植,只不过是想让他下旨取消长城守卫军驻守长城的祖规。咱们一不是来争夺天下的,二不是为协助他梁植平定天下的,你担心什么?”
项羽一听他提到伪帝已死,心里想起原来的皇帝,自己的皇兄对自己的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哎,话虽如此,可谁相信呢?”
项羽捏了捏已经干瘪的水袋,面带愁容,道:“你的身份,他们是不会怀疑你有争夺天下的心思的。可我的身份,哎,谁能相信堂堂西楚霸王会放弃王权富贵,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富家翁?”
说到这,项羽又有些心虚道:“再者来说,咱们要是投靠长安,见了嬴政,他能放过?”
梁凤皇见项羽忧心忡忡,可气又可笑,正想说话,只听周围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举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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