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声爽朗的大笑从门口传来,杨村长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我说的没错吧,苏小子也是当官老爷的材料,今天应验了。明年就该我们家铭哥儿了,有王先生在,他肯定也能考中举人!”
王先生很是无奈,你们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对自己却没信心啊!
他说道:“村长,您这话我可不敢当,杨铭万一考不中,全赖在我头上那可担待不起。”
“哎,怎么能怪王先生呢!”杨村长说着话走进来,对苏父苏母拱手相贺,加上许远,几伙人一阵寒暄。
攫欝攫欝。因同在王含章门下的缘故,几位弟子家的关系相处的极好,这几年彼此间来往颇多,孩子不在家也未曾生疏,省却了许多烦恼。
他们热闹的说着话,张父也来了,手里还拎着礼物,寒暄道:“从昌哥儿参加乡试就备下,今天终于能拿出来了。村长,你不会没准备礼物吧?”
没等杨村长说话,苏父忙道:“这是做什么,哪能让你们破费,咱们之间可不兴这个。”
杨村长大笑:“你别推,礼物我也准备好了,等家里婆娘吃酒时就拿来。”
“铭哥儿去年中举时我虽然也很高兴,但比不上昌哥儿中举。”
“老张你别生气,我这不是针对你,而是打脸呐!各位!上溪村的学生在我白马村读书中了举!
巘戅奇书网巘戅。我看他王瘸子以后还怎么有脸跑到我面前张狂!自己村里教不出好学生,王先生怎么就能教出来?而且还是两个,以后还会是三个、四个,甚至更多!”
“哼,等着吧,他们家还有那老秀才要被人骂死了!”
苏昌与张汶去年一同参加乡试,结果苏昌落榜,张汶中举。
今年苏昌中举,明年便是杨铭参考。
厺厽 奇书网 suyingwang.net 厺厽。时间如流水,几年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
来报喜的衙役很快到来,敲锣打鼓热闹的不行。村里人虽然在许家一番热闹时就有猜测,但终归是猜测。如今衙役都来贺喜,那自然是真的中举了!
村里的人嫉妒的快要发疯,一个个在家里打丈夫骂婆娘,当初是猪油蒙了心,为何要从白马私塾退学?看看这一个两个的就要做大官了,怎能不眼红!
当年读书的孩子也都大了,中童生的仅有一个,如今在县城里的书院读书,要想考中秀才都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哪里比得上王先生有才华!
说归说,嫉妒归嫉妒,婆娘媳妇的还得去许家帮忙。
许家放出话来,苏昌、张汶、杨铭、韩厉四人,只要中举,便摆上三天的流水席。
所以几人的酒席都在许家办,这中间也有上溪村私塾与王含章别苗头的关系,苏家不好在自己村里大包大揽。
其中,许家出大头,各家出小头。众人商议时,许远就像喝了酒似的,一拍胸脯,大拇指高举,“咱有钱!”
这几家都承他的情,毕竟他确实有钱,而自己家又的确没这个能力。
且中举是足以让整个家族普天同庆的大事,摆三天流水席不足为奇。
热热闹闹的喜宴开席,附近十里八乡闻听此事的人都来了,一是沾沾喜气,二是免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许远也不管他们如何心思,反正自己人高兴就行。
苏父苏母一连几天高兴的合不拢嘴,逢人便夸王先生,只夸的他们这话张口就来,“我真高兴,真的。”
“有幸拜了王先生这样一位贵人,教他读书明理,强身健体,日日嘱咐叮咛,每每苦口婆心。说起来,也是命,当初差一点我们就从白马私塾退学,幸好啊,幸好我们没有,不然,哪有我们昌哥儿的今天!”
听到这话的人刚开始还是羡慕,后来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越听越难受,直到最后听完恨不得撕了上溪村的村长。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自己做的决定能怪谁。
如今孩子在上溪村读书,即使有心责怪也无法宣之于口。
况且,有心人这几天在偷偷打听王先生的私塾还办不办,他们愿意交双倍的束脩。
许远冷笑着说:“王先生没有功名在身,比不得那尊贵的秀才,可不敢收你们孩子。”
这话太刺耳,但听的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脸色讪讪的离开。
末了自己偷偷吐一口唾沫,酸酸的说几句,“举人有什么了不起”、“早晚要倒大霉”之类的话,但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流水席后,第十天苏昌回来了。
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给王含章扣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对苏父苏母扣三个响头。
这举动直接让苏母泪崩,抱着苏昌哭道:“我的好孩子,可算熬出头了……”
举人还早,进士才算熬出头呢。这样的话都知道,但谁都没有说。
对普通村民来说,能中举就已经是祖上积德,烧了高香,哪敢再奢望更多。
但王含章和苏昌觉得那些是可以想一想的。
“中了举人之后你有什么想法?可是要继续科考?”
屋里只有王含章与苏昌,他这样问道。
苏昌点点头,说道:“先生可曾记得我的心愿?让天下读书人遵复古礼,如今行至中途,怎能半途而废!”
王含章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事我不敢说失败,但一定困难。你须得做好心理准备。”
苏昌点点头,一脸严肃道:“弟子早有准备。”
王含章点点头,斟酌了一会说:“会试不急,你如今不过十九岁,两年后或是五年后参加都使得。不如你像张汶那般,外出游历一番,见一见俗世中的人情世故,对你的见识和心境都极有好处。”
“而且,其中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为官做宰之事,毕竟,如今是蒙古人的天下。汉人,不好做。”攫欝攫欝
苏昌自己思索了一会儿,觉师傅说的甚有道理,便点头道:“师傅说的是,过些时日我便外出游历。不知二师弟去了哪里,这次外出能都否遇到他?”
王含章笑道:“前几日刚送回一封信,说道自己去了江浙,结识了不少武林同道,武功见识大有长进。从他的字里行间能看出,他的确长进不少,行事颇为老道,再不像当时初出茅庐时稚嫩的模样。”
苏昌听到师弟的消息总算露出笑容,点头说:“师弟性格外露,适合与人交往。”
王含章点点头,忽地问道:“你的判官笔可用的熟练?”巘戅巘戅
苏昌不知师傅何意,但点头道:“熟练。”
王含章起身走出门外,边走边说:“这些时日我琢磨出一套笔法,觉得甚合你意,今日便传给你。”
苏昌“腾”的一下站起来,感动道:“多谢师傅!”
王含章右手伸出袖笼,握着一杆毛笔,身子忽的闪动,毛笔在空中点画撇捺。
“这一招是杨穿三叶!”
“这一招是走马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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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招,桂林一枝!”
毛笔自手中飞出,“咚”的一声狠狠插入门框之中,没入半截。
“师傅,这笔法何名?”
“祝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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