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贾兰庭失声痛叫!
他自小就只知道读书,哪儿挨过这种折磨!
只觉身心恐惧,何止是吓尿裤子,简直要当场窜稀了!
“想想清楚你的处境。”黑衣人有了几分得意:“将有两百零五个人因为你而备受折磨,到时候你在这东洲还怎么待得下去?”
说罢,手腕一翻,在贾兰庭锁骨处横着又给了一刀!
“嗷呜--”又是一声惨叫,紧跟着翻了白眼--贾兰庭彻底吓晕过去了。
是时候了。
天烈影眼眸一暗,趁黑衣人愣神的一瞬抬脚就飞了上去,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强而有力的手腕看准了那把带血的匕首,重拳在黑衣人面前忽而一展,斜着在他手腕处重重一击,只听”咯嗒”一声,是什么断掉的声音。
匕首应声落地。
黑衣人即便蒙着面,眸中的痛苦也难以掩盖--他方才拿着匕首的手,已然废掉了。
天烈影紧跟着踢出一脚,眼前的黑影也跟着飞了出去......铁蛋在一旁看呆了。
虽然当日在烟雨后街十八号已经见识过天烈影的伸手,但当时二百零五对一,他只看到天烈影在人群中大杀四方,夜色中乌漆漆一片,等他看清楚的时候,只有天烈影一人好生生站着,其余的全部倒下。
当下光天下日,他才看明白了天烈影出手有多快,身手有多强。
“烈......烈影哥......”他跟着跑上前,钦慕道:“你这样的伸手看大门太可惜了吧?”
说到底,他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对于天烈影看大门身份的怀疑。
“别废话了,先把贾兰庭抬起来吧。”
铁蛋看了眼瘫在地上的贾兰庭,嫌弃道:“要不是跟烽火帮有关,真不想救他,不过烈影哥你出手也太迟了。”
“我故意的。”
“啊?”
“让他吃点苦头,省得心里没数。
闻言,铁蛋憨憨一乐道:“原来如此。”
说罢,轻而易举将贾兰庭扛在了肩上。
“我们现在呢?”
“把他送回贾家去,然后回花天阁。”
“是!”
转眼,三人来到了贾家门前,一下车就看到贾母在门前焦急踱步。
贾母看到铁蛋背着贾兰庭,先是一愣,随即怒气冲冲道:“好啊!果然是你们!”
“还你的废物儿子!”
铁蛋直接背着贾兰庭进了屋,将他摔在了沙发上。
“兰庭?”贾母这才发现自家宝贝儿子不省人事,忙赶着上前掐人中。
“兰庭你怎么了?兰庭你快醒醒!你可不能丢下妈啊!你还有大好前途!咱们贾家人都盼着你做人上人的那一天啊!”
她越哭越激动,手下的力气也越大。
终于在贾兰庭人中被掐得泛紫时,听到了一声咳嗽。
“咳咳......疼.......疼死我了!”
贾兰庭醒了来。
“兰庭你醒了?”
贾母止住了哭嚎,可定睛一看,才发现了贾兰庭脖子上的伤口。
“你......你这脖子是怎么了?这怎么流血了?”
“流......流血?”
贾兰庭脑子仍处于宕机状态,顺手摸了一把脖子,看到指尖的鲜红,吓得又是一嗓子。
“啊......血......”
说罢,又晕了过去。
他自小晕血。
“兰庭?”贾母一脸心疼左看右看,反身就对天烈影怒道:“你们对兰庭做了什么?天烈影,你好狠的心!”
怒气上头,手下继续掐人中。
贾兰庭又被掐醒了。
嘴巴上方更鲜紫了些。
“妈.......别........别掐了......”
“好好。”贾母一脸心疼:“你别再晕了,妈妈就不掐了,告诉妈,天烈影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妈给你做主!”
“方才......”
贾母咄咄逼人,可贾兰庭刚说两个字,她就扭头对天烈影道:“仗着自己手脚厉害就暗中使绊子对兰庭下毒手?”
“我没有。”天烈影不屑驳道。
“兰庭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还有脸否认?”
“妈,你听我说......”
贾兰庭想稍微解释一下,但并没有机会。
“你别说,妈先教训了这垃圾再听你说。”
“垃圾?”天烈影倍觉好笑:“你是指我?”
“怎么?看大门的不是垃圾?天烈影,我警告你,你若是不想丢了花天阁的工作,现在就赔偿我们兰庭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否则那花天阁,你别想再多待下去一天!我.......我会去跟阁主告状!”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个两个的,只会告状。”铁蛋在一旁讽道。
“怎么?你们怕了?好,这状我告定了!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花天阁门前,阁主一定会见我的,我们兰庭可是编外军公关部的部长!”
“是组长。”天烈影不耐提醒道。
“部长、组长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那整个公关部里最有权威的!其余不管谁家的公子哥儿,都要听他的!”
“好。”天烈影无心打嘴仗,一边朝外走一边道:“我好心提心你一下,最好现在给他的伤口消毒包扎,省得伤口恶化再把原因推到我们身上。
天烈影一只脚迈出了贾家大门,依旧听到贾母在身后喋喋不休骂着:“天烈影,你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配跟我们兰庭相提并论,别以为自己现在镀了层金就了不起了!咱们来日方长!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宛若吃了炮仗......
回到车内,天烈影掏掏耳朵道:“吵死了。”
“烈影哥,你方才怎么不跟那婆娘说清楚是你救了贾兰庭?”
“她那样的人怎可能叫道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会信的,只是针对我罢了。”
“也是,可是让那贾兰庭做公关部的小组长,我还真看不过眼。”
“不急。”
天烈影淡淡一笑道:“就像他们说的,来日方长。”
天烈影回到花天阁时,啾啾已经放学被接了回来。
“爸爸!”她欢快地扑进了天烈影的怀中。
“嗯!开心!不过有点奇怪。”
啾啾头上扎了两个羊角辫,显得更加可爱。
“奇怪?发生了什么?”
“薛子义不来幼儿园了。”
“没去幼儿园?可能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一天吧?”
“不是哦。”啾啾晃晃小脑袋道:“老师说他转园了。”
“转园?”
天烈影亦是没料到。
正说着,瑾墨上前低声道:“而且今天陈家的人来赔罪了。”
“陈家?”
“陈落星被编外军除名,看样子他们还想再争取一下。”
“跟他们说不必白费功夫了。”
“已经这么交代了。”
说罢,瑾墨微微一笑。
“呵,就你机灵。”天烈影对于身边有这样的心腹,也甚感欣慰。
“不过他们好像搞错了。”
“搞错?”
“他们知道自己得罪了花天阁,却没想到这件事跟您有关。”瑾墨摸摸鼻子道:“不出意外,可能还会找麻烦。”
“呵,不奇怪。”
天烈影对于隐藏自己身份的事,反倒多了几分兴致--如此以来,哪些人是真心钦佩他、愿意站在他这一边,哪些人又只是忌惮花天阁的势力,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然后今日暗卫探到风家去了医院的精神科。”
“精神科?”
“大概是风月清被吓得不清,有些恍惚。”
闻言,天烈影啼笑皆非。
“知道他心机深,却没料到胆子这么废。”
“是,如果知道他这么不禁吓,我就不玩儿那么狠了,起码要慢慢折磨,才有趣。”
瑾墨同天烈影一样,也是心怀恶趣味。
“急什么?他现在是花天阁的人,你想教训,多得是机会。”
“好主意。”
此刻的风家内,气氛着实怪异。
中厅沙发上,一家人坐得整整齐齐,只是看风月清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二傻子。
“月清,你真得没事了?”是风尚君。
“我没事!”
风月清已然有些愤怒了。
“一开始就没事!”
前一晚经历了恶作剧,他确实冷静了些。
可大清早竟噩梦连连,在自己卧室中不断嚎叫,一副被鬼压了床的样子。
醒来后,整个人也无精打采,做事丢三落四。
风月明在一旁又没完没了冷嘲热讽,直言他不是被鬼吓到了就是心里有鬼。
不得已,风尚君才拽着他去了医院的精神科,担心他出问题。
医生诊断他精神衰弱,总算是有了个交代。
“可医生都说你有病了。”是风月霜。
“我没病!”风月清怒道:“那点儿东西能吓到我吗?还有你,大哥,我们都是姓风的,你不必一而再再二三落井下石!”
“哦?”风月明看了看自己杯中红酒映出的摇曳的光,冷笑道:“我的亲弟弟被吓到了,我关心一下,怎么就落井下石了?”
说罢,他竟亲手帮风月清倒了杯酒,直接递到了他面前,一字一句道:“月清,我提醒提醒你,那玩意儿若是为了对付天烈影,你可就太愚蠢了,他不是只会喊打喊杀,想赢他,靠你一个人是不行的。”
两兄弟一言一语,风尚君终于听明白了所为何事。
“都别吵了!”
他起身道:“天烈影同我风家的仇怨,越积越深,往日里养他那么多年,就当是喂了狗!”
“这仇,我风家一定会报,但你们兄弟俩再这样斗下去,恐怕我归西之日,也看不到老天长眼!想赢他,你们两个必须联合起来!明白吗?”
他说得愤慨,但风月明、风月清各自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并不积极回应。
“你们是想气死我?”
风尚君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
“爸,别生气,我身为大哥,先表个态,以后处处让着二弟,你看如何?”风月明抢得先机,好话说尽。
“好,月清,你呢?”
风月清心底不念。
往日里,他输就输在不如风月明擅长两面三刀。
他默默点点头轻道:“好,我会谨记我们风家的敌人是天烈影,我也从没有跟大哥相斗的想法。”
说罢,抬起头,脸上竟挂了几分笑。
“大哥,如果让你误会了,算我的不是,以后我们兄弟联合,扳倒天烈影指日可待。”
说罢,他举起了眼前那杯酒。
风月明一怔,眸光一暗,勉力勾起一分笑,举杯轻碰。
所有人各怀鬼胎,比前一晚播放的鬼片更骇人。
夜深之际,天烈影的书房也出现了动静。
飞剑传来了暗报。
“君王,花天秘籍有线索,城西青龙会馆。”
接到暗报的天烈影眉心一皱。
花天阁势力在东洲的布线,一年多以前就开始了。
但他这个人最讨厌面面俱到--做大事,自然要抓重点。
很可惜,城西不是这东洲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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