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夫妻俩到医院进行正规检查,拿到确切结果后又再过了两周,冬稚才把怀孕的消息告诉霍小勤。
——双胞胎。
霍小勤喜不自禁,第一时间就赶来华城,又是煮汤又是炖补品,直吃得冬稚红光满面,不得不叫停。霍小勤每天挂在嘴边的都是孕期相关宜忌,一遍遍叮嘱,恨不得对着冬稚的耳朵把这些事情灌进她脑子里。
冬稚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同,除了最开始反胃两天,很快就消停了。
她作息如常,每天照旧练琴,一练就是个把小时,不觉得累,还接了个新工作,准备再飞一次奥地利。
可把霍小勤急坏了,柯雅和冬稚谈工作时她正好进去送水果,当场就要阻止:“不行!你现在怀着孕呢,怎么能坐飞机跑来跑去?头三月最不稳的时候是过了,可眼见着肚子就要大起来了,出问题谁负责?你给我在家待着哪都别去!现在忙什么工作,你当自己铁打的啊?等生完孩子再说!”
柯雅不好插嘴她们的家事,闭嘴不言。
冬稚无奈:“妈,我现在好得很,一点怀孕的感觉都没有,吃喝都正常,也不晕也不吐。就去两天,忙完就回来了,很快。”
“再快也不行!”霍小勤虎着脸,“你听不听我的?哪有怀了孕还到处跑的,你身体什么样我能不清楚吗?本来小时候营养就补得不够,逞什么能?”
霍小勤说得有些夸张,小时候营养不够,后来也都补回来了,这么些年,她健康得很,身子骨比大多数人都强健。冬稚心里有数,急道:“我老师等我呐。”
“你跟老师说下次不行吗?”
“这哪有下次的……”
“你别跟我唱反调!”霍小勤用手指她,“就知道想方设法气我。”
“妈——”
“我出去了,别叫我!”
霍小勤任她怎么说就是不同意。平时她再怎么忙工作,霍小勤都没说过一句,女孩家不比谁差,有自己的事业是好事,但怀孕期间不一样。
陈就一回家,迎面见着霍小勤,同她打招呼:“妈,我回来了。”
霍小勤心情明显不好,脸上不带笑,嗯了声,招手叫他过去。
陈就不明所以。
她道:“冬稚要去那什么奥地利演出,这事儿你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奥地利?”
“对。”霍小勤一天都不大开心,“你说她怀着孕,肚子里还有孩子,坐飞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怎么能放心?我说我不同意,她还跟我争,你去跟她说。”
“我知道了。”陈就点点头,同霍小勤一块朝里去。
上楼一看,冬稚在练习室里,他敲门进去,见他来,冬稚放下琴。
“下班啦?”
他点头,行至她身旁:“今天累不累?”
“还是那样。”冬稚至今没有什么怀孕反应,低头瞧一眼,肚子尚且平坦,她抬头冲他笑,“我总忘记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小家伙。”
陈就摸摸她的肚子,“你跟妈吵架了?”
“妈跟你说了?”冬稚敛了敛笑,无奈道,“没吵,她就跟我急。”
“这次要去奥地利?”
“嗯,有演出,老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非去不可吗?”
“你也是来给我妈做说客的?”她警惕。
陈就说:“私心里,我当然不想你去。但你坚持要去,我也没办法。这是你的工作。”他知道冬稚有多喜欢小提琴。
冬稚正要夸他,又听他道:“我跟秦承宇说一声,休息几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去?”
“嗯。”他睨她,“你肚子里还带着两个,你自己去我哪放心?就算放心,妈肯定不能给我好脸色看,以后我就更讨她嫌了。”
冬稚想想这是不错的解决方式,“那行,你陪我,妈应该不会再反对了!”
陈就捏她的脸,无奈叹道:“你呀。”
……
秦承宇还不知道冬稚怀孕的消息,毕竟陈就也不是见人就说的性格。
一通电话,听陈就又要一阵不来,秦承宇立刻警惕:“你干嘛去?最近这么忙,你又扔我一个人在公司?我分|身乏力处理不完!再者你们科研部都快忙疯了,你怎么能走?”
“资料在我办工作右边第二个抽屉里,那两沓都是,你拿给彭柳就行。”陈就说,“其他的事平时也不是我负责,应酬什么的,就说我有事去不了。就这样。”
“等等等会!”秦承宇叫住他,“你好歹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冬稚要去奥地利演出,我陪她一起。”
“就这?”
“嗯。”
秦承宇不高兴了:“大哥,我知道你黏老婆,但也不至于这样吧,她一年在国外演出好几个月,以前你不也活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开始跟屁虫了呢?”
“我老婆怀孕了。”
“我知道,我知道怀孕不是小事,但是你也得想想啊,你……什么?”
陈就变着法子重复重点:“我要当爸爸了。”
“……”
“双胞胎。”
“……”
那边沉默好半晌。
秦承宇从失语中恢复,惊讶得不行,连珠炮似得发问:“真的假的?!你要当爹了?你老婆怀孕了?多久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怀的是双胞胎?她肚子大吗?名字起了没有?她怀孕了怎么还去演出啊?她那样能坐飞机吗?安不安全啊?我爸有私人飞机要不借你……”
“道喜的红包就算了,等孩子出生再包吧,我请个假就当抵了。”陈就打断他,在他的问题变成裹脚布一样之前,及时挂断。
冬稚从房间出来,“秦承宇怎么说?”
“他说可以。”
“没说别的?”
“没有。”陈就把手机一搁,事情定下。
……
陈就陪着冬稚一同前往奥地利,霍小勤总算勉强同意。
在飞机上,冬稚闲着无聊,睡不着,小声和陈就讨论起孩子的名字问题。
霍小勤问过她名字起没起,她说交给陈就决定,霍小勤说了句:“也是,他学历高,学问好,让他起。”之后便没再问。
许博衍倒是提供了几个名字,可惜全都被淘汰。
“你想好名字了吗?”冬稚问。
陈就说:“想了。”
她来兴趣:“叫什么?”
陈就说:“两个都是女孩的话就叫纯真,一个‘之纯’,一个“之真”。”
冬稚一顿,“陈之纯?陈之真?”
“对。”陈就说,“男孩也叫纯真,一个‘有纯’,一个‘有真’,拥有的有。到时候一个跟你姓,一个跟我姓。”
“一个跟我姓?”
他点头,“姓什么不重要,都是我们孩子。不论是男孩女孩,希望他们能纯良、真诚,这样就很好。”
“纯真……”冬稚念一遍,对这个寓意很喜欢。有了大概的名字,肚子里孩子的存在,突然变得更加有实感。
她抬手搭在腹上,“你想要男孩女孩?”
“一男一女挺好,哥哥可以护着妹妹。”陈就说,“两个女孩也不错,从小一块玩,有人陪。”
“那要是两个男孩呢?”
这才什么时候,他似是就已经想到以后的生活,陈就叹气:“太闹了。”
冬稚笑得开心,拍拍他的手背:“说不定很文静呢?想开点。”
……
从奥地利演出回来,冬稚怀孕反应开始加重。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一开始能正常睡觉,慢慢地只能侧躺,再后来,侧躺都十分不舒服。单胎就已经够累,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两个。
平心而论,冬稚没有胖太多,增加的体重几乎全长在了肚子上,四肢还是瘦,脸也没圆半分,比起同期的单胎孕妇,肚子稍微大些,但也不算过分。可就是因为她纤瘦,肚子显得越发累赘。
冬稚青春期时就发育的好,明明瘦,可胸围尺寸傲人,怀孕以后又涨了点,陈就却没心思开心,见天为她严重的孕期反应忧心。
饭吃不下,菜也吃不下,好不容易吃进去几口水果,没吃多少,马上又全都吐出来,把陈就和霍小勤急坏了。
霍小勤炖了汤端到面前让冬稚喝,她还没张嘴,闻见味就想吐。
“不吃不行啊,吐也要吃,多少吃点下去,能留一点在肚子里算一点,不然这样怎么能行……”
冬稚捏着鼻子逼自己喝,强撑着喝下去小半碗。没等霍小勤开心,胃里那股劲上来,她立时站起,陈就怕她摔,扶着她冲向卫生间。
一边扶着肚子一边吐,霍小勤搁下汤碗,听她吐得动静,眼都红了。
汤还是没喝下去,冬稚待在卧室休息。
陈就揽着她的肩哄,她一边啜泣一边掉眼泪。
她的脸仿佛又尖了,陈就心疼得不行:“吃不下就不吃了,不吃了。”
“可是我饿,老公,我想吃东西……”
“等会儿歇一歇,让妈做点不那么油的东西再吃,好吗?”陈就愧疚又后悔,早知道这么磨人,让她受这么多罪,不如不要孩子。
他问:“想不想吃点清爽的?酸的,或者辣的?”
冬稚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说:“华大对面那条街上……”
“嗯?”
“有一家陕西凉面……”
“你想吃那个?”
她摇头,“还有博衍哥公司对面商场负一层里的面食店……”
陈就耐心地听她说。
“面食店蘸水饺的香料醋包,和陕西凉面拌凉面的辣椒,我想要那两个味道。”
“……你想要蘸水饺的香料醋包和拌凉面的辣椒?”
她点头。
孕妇想吃的东西总是千奇百怪,明白她的意思,陈就没有犹豫,“好,我去给你买。买回来用香料醋包和辣椒蘸什么吃?”
冬稚抬眼看了看卧室门,“我想拌妈做的手擀面。”
“好,我跟妈说。”
“熟了以后要过凉水,我不要吃热的。”
陈就温声应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在这乖乖躺着,看会儿书,我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就喊妈知道吗?”
冬稚说好。
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了眼。
她大着肚子,怀着他两个孩子,天天被闹得吃不好,睡不好,此刻可怜巴巴在床上坐着,等他给她买吃的回来,模样乖巧得不行。
陈就心里软成一片。
“等我。”
她乖乖点头。
冬稚原先请的那位帮佣十分不错,他们结婚后偶尔也负责家里的伙食,只是次数极少,大多数时候都是陈就下厨。
她一怀孕,陈就把人又请了回来,给霍小勤打打下手,多一个人照看冬稚,像这种他出门的情况,霍小勤去厨房忙活,卧室门口也好有人坐着,以防冬稚有什么事,及时上前。
陈就嘱咐帮佣仔细照看,向霍小勤转达了冬稚想吃手擀面的想法,两人兵分两头,一个去厨房煮面,一个去买那两样一南一北完全不搭噶的酱料。
尽管答应了冬稚会快些回来,因两家店的地理位置,陈就还是花了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坐在饭桌前对着凉透了的手擀面,终于眼巴巴把他盼回来,冬稚埋怨:“你怎么才回来。”不是她不体贴,孕期身体不适,难免有些娇气。语气里也是撒娇多过生气。
陈就立刻把东西给她弄好,一碗白花花的手擀面——过了凉水的——拌着带有香料的醋汁和辣椒粉,登时香气四溢,颜色红艳艳的格外好看。
冬稚胃口大开,一口接一口,陈就和霍小勤悬着心,但见她吃下三分之二,没有半点反应,仍胃口十足,那颗心堪堪落地。
不多时,冬稚将一整碗面吃完,少见地胃口极好。
霍小勤见她似是还没吃饱,忙道:“竹篮子里还有呢,都过了水的,再给你盛一碗?”
她连连点头。
霍小勤大喜过望,立刻去给她盛。
陈就陪在她旁边,口腹之欲暂时得到满足,冬稚抽出空来注意他,见他额上有些许薄汗,突然心生歉意,用袖子给他擦。
“让你跑那么远,是不是累坏了?”
“没事。”陈就说,“不累,车里空调热风温度开太高,闷的。”
冬稚心里一酸,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舔唇,装模作样道:“嗯……是挺香,难怪你想吃。”
冬稚被他逗乐,笑着靠向他的肩。
陈就见她笑,便也笑了。
他拍着她的背,弯唇,一刹那,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累不累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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