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疯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杵着根棍儿说这种话的!!!
陈喋太不是他的对手了。
虽然从前她靠着这张脸从小到大读书时都被不少男同学告白,接情书都接的手软了,也应付的非常自如。
可面对闻梁就是不行。
陈喋现在觉得,自己从大腿跟到腰都开始发软。
有点儿受不了了。
陈喋推他:“你想都别想。”
他挑了下眉:“嗯?”
“我这没有……那什么。”最后几个字陈喋说的声如蚊呐,说完就低头。
闻梁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才趴在她肩上开始笑,半晌才拖着声“哦”了声,偏头真诚的好奇问:“原来你在想这个?”
“……”
那笑声实在是刺耳,陈喋只觉得热气上头,成功被激怒,瞪他:“闻梁!”
他终于不笑了,拍拍她脑袋,安抚道:“等我处理完那些事以后。”
陈喋:“?”
说的好像她很期待似的。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陈喋不想再跟他说话,也不想跟他挤在这狭小的空间待下去。
他们脆弱的爱情之花经过了一晚上就迅速枯萎凋谢了。
陈喋迅速画了个眉毛就推开闻梁走出浴室。
“你这还有牙刷吗?”闻梁在里面问。
陈喋不怎么耐烦:“就在下面的抽屉里,你自己找吧。”
没一会儿,闻梁也洗漱完了,拿起外面的西服外套。
这种西服原本是不能用洗衣机洗的,这会儿衣服都有点皱,陈喋看了眼,问:“要不要我熨一下啊。”
闻梁不拘小节惯了,不甚在意的穿上:“没事。”
不得不说,放到闻梁身上就是衣靠人穿,那件褶皱的西服穿到闻梁身上就完全成了另一种感觉。
闻梁扣好扣子,抬眸从镜子看向陈喋:“今天没事要忙?”
“没。”
“我最近会很忙。”闻梁转身,拉住她的手,“你可以先整一下行李,到时候我接你回去?”
陈喋一顿:“啊?”
她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
“怎么了?”
“我没打算要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啊。”
闻梁皱眉:“为什么。”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谈恋爱您懂吗,不是一上来就住一块儿睡觉的。”
闻梁那样子显然是不太懂,也实在难以理解陈喋这会儿的脑回路:“我们昨晚不就已经睡一块儿了?”
“……”
陈喋推着他赶人:“行了行了,你快去忙吧。”
送走了闻梁,公寓重新安静下来。
陈喋这才过去把客厅的窗帘拉开,阳光被碾碎成金色粉末,洒进房间。
她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把昨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回顾了一遍,还是觉得有些突然,她都还没做好准备事情就接连着发生了。
回顾完,陈喋又想起了陈邵从前插科打诨跟她说的“你要是跟闻梁谈恋爱我可是会不同意的哦”。
以及她当初签的合约里虽没有标明不允许恋爱,但也表明了在确定并公开恋情之前都需要提前经过公司同意。
想了会儿,陈喋给陈邵拨了通电话过去。
陈邵没一会儿就接起,依旧吊儿郎当的:“妹妹,昨天医院一日游怎么样?”
“你这人能不能正经点儿。”陈喋皱眉,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厨台上淡声道,“我和闻梁在一起了。”
那头愣了片刻后才笑道:“哟,可以啊,还知道跟你哥汇报恋情了。”
“……”陈喋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合同要我汇报的吗。”
陈邵也不介意:“你俩这效率够厉害的啊,我还以为得守孝三年呢。”
陈喋听他这反应就知道没什么正经话,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又给方阮也说了这个事。
方阮早注意他们俩这事许久,收到陈喋那条信息时也不算太过吃惊。
[方阮:你俩暂时还是先隐藏着点儿恋爱消息吧,最近你这方面的新闻太多了,要是再继续曝出来可能会被人借机做话题。]
陈喋明白这意思,再加上本就没打算把自己的生活放到大众视线里去,很快就回复。
[陈喋:知道了。]
——
闻怀远的去世在商圈是一件大事。
温远集团从他手中发家,又到闻梁手中发展到了如今这数一数二的地位,甚至超过了不少从前好几代传下来的家族集团企业。
这些天前来吊唁的客人不少。
闻怀远立下的遗嘱也正式公示。
他几年前重病过一回,当时闻梁初接手温远集团,闻怀远把手中的股份划给他一部分,后来闻梁又用了些手段从其他股东那里拿到部分股份,从而拥有了温远半数以上的股份,绝对的大股东。
闻怀远的遗嘱也如他之前跟闻梁说的一样。
他手中剩下的股份折半分给了傅挽梅和闻乾,而一些房产期货等则三人平均分配,但明确了不能干涉闻梁对温远的任何决策。
算一算,傅挽梅和闻乾还是捞了不少好处,毕竟温远那些股份就够她几辈子衣食无忧。
可依旧引起了傅挽梅的强烈不满,贪心不足蛇吞象,虽然拿到了股权可却直接剥夺了所有决策权。
只是如今闻怀远一走,她和闻乾相当于没了靠山。
闻梁这人做事不讲底线,傅挽梅其实心底也忌惮他,不敢真挑战他底线。
到第三天,闻怀远葬礼。
陈喋早上起床,换好黑色衣服,朱奇聪便来她公寓楼下接她。
“陈小姐。”朱奇聪颔首,“闻总今天没时间亲自过来接你了,这是闻总让我给您带的韵淑斋的早点。”
他说着,便把那盒子递给陈喋。
这盒子实在太眼熟了,她拍《簪花》的时候几乎天天早饭都是这个。
陈喋接过,道了声谢坐进车。
她原本还担心她过去参加葬礼会不合适,好在刚一下车就遇到了叶初卿。
“诶诶诶,陈喋!”叶初卿一见她就用力给她挥了挥手。
在这摆满花篮的葬礼前实在算不得雅观,刚喊完就被她身旁的叶父就皱眉扯了她一把:“这位是谁啊?”
“我朋友。”叶初卿也意识到不妥,压低声音。
她说完就朝陈喋跑过来,差点撞上同样从车上下来的朱奇聪。
她还记恨和闻梁初见时被一通羞辱后正是朱奇聪问需不需要送她走,直接采取了连坐制度,朝朱奇聪翻了个白眼,一甩头发,挽住陈喋手臂。
朱奇聪:“……”
一走进去就是闻怀远的遗像。
照片即便是上了年纪,可依旧能看出从前非常俊朗的模子,但闻梁不像他,陈喋猜测闻梁应该长得像他妈妈更多一点。
傅挽梅站在一旁招呼宾客,依旧非常得体而华贵。
陈喋想起张嫂给她说的那个故事,闻怀远在沈云舒那是个彻底的负心汉,到如今看傅挽梅却也让陈喋觉得他后半生在傅挽梅这大概也没感受到太多明确的爱意过。
“陈喋?”
叶初卿注意到她走神,手肘轻轻撞了下她。
陈喋回神,弯腰把手中的那支花放到灵堂前。
她和叶初卿一块儿落座。
叶初卿回国不久,出席的这些大多是叶父同辈企业家,她认识的也不多。
大家注意到陈喋还时不时地朝她看过来,虽然其中不乏许多人不关注娱乐圈新闻,可也知道闻梁如此高调的发了声明,自然也对她青眼有加。
甚至于还有人特意过来跟她搭话。
陈喋几句打发了人,叶初卿在一旁笑:“这些人要是知道你还是陈家千金,估计就奉承的更起劲了。”
她说着,又在周围环视一圈,凑到陈喋耳边又说,“诶你说,陈舒媛那蠢批会来吗?”
“不会,而且陈家应该都不会来。”陈喋说。
叶初卿奇道:“为什么?”
虽然出席的这些人都冷心冷肠,即便来参加的是葬礼,可也没见他们表现出什么丝毫的伤心难过来。
就像刚才来找陈喋攀谈的几个人,即便这种场合在他们眼里也只是拓展人脉的有利机会罢了。
可好歹陈家这样的大企业,总归还是得做这个面子工程的。
“陈、闻两家关系不好,这种场合傅挽梅应该也不会去请陈家的人。”
叶初卿听了个大概,托着腮偏头看她,问:“那你呢。”
“我不需要她请我啊。”陈喋顿了顿,朝叶初卿弯了下眼,“我和他在一起了。”
叶初卿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随即就抬手掐了把陈喋的手背,批判道:“姐妹,你怎么回事儿?!居然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你这是对我的背叛!”
“……”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昨晚。”
“你俩这效率,闻怀远要知道估计能气活了吧。”
“……”叶初卿这怼人功力简直和陈邵如出一辙,陈喋掀了她一眼,“我觉得你和陈邵还蛮配的。”
“我呸!”叶初卿立马说。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插进来,语调中还透着点惊喜:“陈喋,是你吧?”
陈喋闻声回头。
眼前是一个男人,年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身上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衬衫和黑丝西服,还戴着一副看上去很斯文的金丝框眼镜,模样挺俊朗的。
……好像,还有点眼熟。
面前的男人看着她,侧了下头:“你不记得我了?”
“抱歉,你是……”陈喋说到一半忽然有了些印象,眼前这张脸和某处记忆重新连接,陈喋很快站起身,诧异道“姜现哥哥!?”
男人笑起来:“记性不错啊小喋。”
“你怎么会在这的啊?”
陈喋问完便觉得不对,出现在这还能是因为什么,忙改口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姜现从口袋里递了一张名片给她。
上面标了公司,旁边的职位一栏写着是总经理。
“你自己创业了啊?”
姜现点头,声音温润:“嗯。”
陈喋:“好厉害。”
“你不更厉害,现在都是大明星了。”姜现说,“我也是你粉丝之一了。”
一旁坐着的叶初卿左右来回看着两人,实在分不清眼前这是什么情况,陈喋怎么又多了个哥哥出来?
叶初卿皱皱眉,忽然看到不远处正跟宾客说话的闻梁,视线朝他们这看过来。
闻梁跟眼前几人说了声“抱歉”后,便笔直朝她们这走过来。
陈喋正跟姜现说着话,腰上忽然被人一搂,闻梁从身后靠过来,微微往身后一带,朝姜现伸出手:“姜总。”
姜现和他握了手,目光淡淡落在闻梁落在陈喋腰间的那只手上,很快移开:“闻总。”
“你们认识啊?”陈喋侧头问闻梁。
他们靠的近,陈喋一扭头鼻尖就几乎碰到他侧脸。
她还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跟闻梁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不由想往后退,可刚挪了一小步就被闻梁托着腰拽了回来,反倒是挨的更近了。
闻梁淡声道:“合作伙伴。”
“刚才一直没见到闻总,令父的事还请节哀。”姜现说,“我和小喋是在她小时候就认识的了,没想到能在这遇到。”
闻梁轻轻眯了下眼,神色淡淡。
陈喋看了他一眼,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是我来堰城之前认识的哥哥。”
闻梁扬了扬眉,放在陈喋腰上的手轻轻捻磨了下,而后不加情绪的“嗯”了声,侧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这动作做的亲昵又自然。
周围不少人早就注意着他们这边,简直可以称之为众目睽睽之下。
他刚才喝过酒,体温也不知怎么比平时烫一些,在她耳边用恰到好处的音量说:“你先坐会儿,结束了我带你回家。”
酒气混着热气烘人。
陈喋耳朵都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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