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飞和尹天志来到了落星河,这里太壮阔了,浪涛汹涌,奔流不息。
河面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边,仿佛没有尽头。
当然,这里只是落星河的一段,纵观整条大河,也有狭窄之处,比如说,那株通天树王的陨落之所——断木崖。
“华大哥,这条大河,长达八十万里,我们该如何寻起?”
尹天志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落星河,感觉毫无头绪,出声问道。
华云飞沉吟了一番,想要在短时间内接近传说中可能存在的真龙卵,一点点去寻,几乎没什么希望。
唯有思路清晰,有一个大致的方向,才能节省更多的时间。
“先了解这条河的特性吧,收集关于此河的神话传说或是奇异现象,再从其中寻找蛛丝马迹。”
最终,华云飞和尹天志开始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分出化身,拜访一个个临近落星河的古城,收集关于真龙卵的传说以及人们所见到的或是听说的、关于落星河的奇闻异事。
当然,来时,他们也带来了人王殿中所藏的关于落星河的记载,只不过,经华云飞的判断,这些记载对他们此行的目的没什么作用。
整整三个月,二人踏遍千山万水、无尽古城,收集了数以十万则与落星河有关的传说。
还好他们是修士,如果是凡人,大脑绝对受不了,理都理不清。
经过梳理,二人的脑海中对于落星河,有了大概的认知。
首先,是落星河的起点,那里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深不见底。
传说,那是天外星辰飞落砸出来的,落星河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其次,是落星河的尽头,无尽的河水流向一片深不可测的大裂缝,冲入地下,最终消失不见。
这两个地方,都有可能藏着隐秘,然而,经过华云飞的探究,两处地方虽然都有神异之处,但,与真龙卵没什么关系。
最后,是河道的中间部分,大河绵延八十万里,有时宽阔无垠,有时狭窄湍急,甚至,有些地方还流出了多道分支。
这其中,毫无规律可言,无法为华云飞和尹天志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他们所搜集到的神话传说,绝大部分都是编撰出来的,根本没有意义,想要寻找真龙卵的信息,犹如大海捞针,比登天还难。
怪不得,曾经对所谓的真龙卵有想法的修士,全都铩羽而归,一无所获。
尹天志有些沮丧,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寻来的东西,结果却没什么大用,这无疑让人感到气馁。
不过,华云飞并没有生出这种情绪,他仍然很镇静,并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漫长岁月以来,无数修士都做过尝试,结果都失败了,一无所获,他们想要一来就成功寻到,自然是不可能的。
“天志,你看,这一段描述很有意思。”
忽然,华云飞将一枚玉筒丢了过去,尹天志接住,神念快速沉浸到其中。
“落星河,会让飞禽走兽的“灵”退化?”
尹天志惊疑了一声,他的智慧并不低,立即联想到了真龙卵。
“断木崖的那株通天树王便是如此,明明已经满足了条件,却还是无法化形,最终被劈死在了河畔上。”
华云飞点了点头。
“河流,乃是生命的源地,无数璀璨的文明,其发源地通常都是在河流附近。
这条落星河,长达八十万里,按理来说,应该养育着两岸的无数生灵才对,可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整条长河中,基本不见大型的水生生灵,即便有,智慧也不高,更别提什么化形了。
并且,河道两旁的植被生长的虽然都很繁盛,可是,却很少诞生出草木精怪。
由此可见,这条河,必然有藏有某种惊天大秘。
它,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大口,吞噬着万物生灵的“灵”,当然,这个过程是潜移默化的,只有经历漫长岁月,才能切身体会到这一点。”
华云飞的话,听的尹天志连连点头,他们从人王殿得来的古籍中,也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记载,只不过,说法不同。
上古人王殿,曾派遣修士探寻过落星河,他们一路寻找,从源头到终点,几乎没有错过一处地方,可是最终却是败兴而归。
事后,这些修士对一些现象的解释是,由于落星河中的星辰之力太浓郁,不适合生灵生存,所以生灵很少,且智慧不开,两岸的植被生灵,亦是如此。
将这些记载在古籍之上后,落星河之事便不了了之,后续无人问津,当时的很多大势力,也都做过同样的事,得到了差不多的结果。
而今,华云飞找到了一则不同的解释。
那是他从一个曾在落星河附近生存过的族群中,得到的信息。
他们的祖辈,为了躲避纷争,来到世人绝不愿意生活的落星河边安定下来,一待就是万年。
结果,在漫长的岁月中,族人们发现,部落中新生的婴儿,智慧在潜移默化的下降,这是一个惊悚的发现,震惊了这个族群中的所有人。
后来,他们又联想到,在落星河中生存的生灵都有这样的缺陷,经过大量的查证,这个族群得出了一个结论,生活在落星河附近的万物生灵,它们的“灵”正在被落星河缓慢的吸收。
这之后,这个族群便不在落星河附近生活了,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华云飞和尹天志又讨论了一番,光是发现落星河在吸收生灵的“灵”这一点,还是不够,缺少具体的信息。
忽然,华云飞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振奋起来。
“华大哥,怎么了?”
尹天志不明所以,出声询问。
“许久没有施展,都快忘记老本行了。”
“老本行?”
华云飞没有过多的解释,带着尹天志飞向高空。
行字秘,狠人步法交相辉映,一片片道纹闪烁着光芒,二人极速向上。
很快,他们来到了紫薇帝星的大气层之上,到了这里,华云飞才停下来。
他睁开符文璀璨的双瞳,凝视脚下大地。
尹天志看到华云飞一脸郑重,不敢打扰,他也循着华云飞的目光向下看去。
落星河,绵延八十万里,此刻,在他们眼中,变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粗线,很不规则,许多地方都是残破的,没有个定形,简直就是四不像。
总之,在尹天志眼中,什么也看不出。
可是,华云飞却笑了。
在他眼中,这哪里是什么不规则的粗线?根本就是一条栩栩如生的真龙。
“看到了吗?一条盘旋而卧的真龙,腾云驾雾,似要飞仙而去,真的是瑰丽雄奇,举世无双。
这是大自然的产物,惊天地、泣鬼神。”
华云飞嘴角微翘,近乎梦呓般的说道。
这样的地势,比太初禁区中的真龙拉棺还要惊人无数倍。
尹天志闻言,又定睛望去,努力的把这条歪歪扭扭的粗线往真龙二字上面靠,但是,太牵强了,牵强到他自己都不信。
这哪里有真龙的样子?哪里雄奇瑰丽了?一段粗的不像话,一段细的不像话,宛如鬼画符。
“华大哥,天志愚钝,看不出真龙之相。”
华云飞摇了摇头。
“非你愚钝,落星河自古长存,几经决堤和改道,很多原本的地貌都消失不见,或者说,变了模样。
直观上看,它确实不成正形,歪歪扭扭,与神灵古经中的鬼画符差不了多少。
但,地势,需要看其神,以神演形,这样的话,一条栩栩如生的真龙,便会跃然眼前。
当然,前提是需要学会观势法。”
尹天志这才知晓自己为何看不明白。
他向华云飞讨教何为观势法,华云飞想了想,源天师的传承自然是不能教给尹天志的,会让他变成红毛怪。
但如果只是观势法,应该没有问题。
随后,他将这种法门,整理了一下,传给了尹天志,稍微领悟过后,尹天志再一次进行尝试。
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华云飞有些吃惊,要知道,他在源天秘术上的造诣,无比的深厚,虽然没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这一道之上,但是,也已经早早的迈入了源地师,距离源天师也相差不远。
他所总结的观势法,必然是这一传承的精髓。
以尹天志大能的修为,快速领悟,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尹天志仍然看不透。
“是没有源天神眼的原因吗?”
华云飞自言自语,他尝试只运用观势法,施展神瞳中属于源天神眼的一部分威能,来观望真龙。
让他惊讶的是,以其接近源天师的造诣,也看不出真龙之相,大地上的粗线平平无奇,毫无先前的雄伟气势。
“怪不得,如此漫长悠久的岁月,都无人发现落星河的秘密。”
华云飞好像明白了,为何连源天书中都没有关于这种地势的记载。
那是因为,连源天师都看不出来。
再一次细细凝望,华云飞发现了一些奇异之处,这条真龙身边的云团,非同寻常,就是它们,遮住了真龙之势。
“有因果之力弥漫。”
华云飞在那些云团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
紧接着,他全力施展太极因果重瞳,将神瞳的能力,运转到了极致,他要一窥真龙腾仙的全貌。
这一瞬间,华云飞的双瞳,化成了两轮炽烈的太阳,爆发出无与伦比的仙光。
一旁的尹天志,根本无法直视,双眸刺痛,流泪满面,他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
太极因果重瞳之中,无尽符文涌动,飞仙光密布,大星沉浮,宇宙崩碎,有混沌被劈开,化成生机勃勃的大界面,似在演化开天辟地之秘。
这一刻,华云飞看清了,这条腾仙的真龙,其嘴巴开合前方,有一颗忽暗忽明的硕大龙珠。
那一定是这个地势的精华所在,整条落星河,吸取了无尽岁月的“灵”尽数集中于一处,必然是惊仙之地。
不敢想象,这是谁的手笔,以惊天手段,遮掩天机,以势吞取万物生灵最为珍贵的“灵”,输入龙珠之中。
如果传说为真,那么,那枚真龙卵,定然就在那龙珠之中。
它吸收了如此多的“灵”,哪怕是死物,估计也已经通灵,诞生出了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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