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公婆敬茶后,季知意跟宋辰昭回到屋里,见男人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问道:“你今儿不去衙门?”
御史台第二把交椅不是应该很忙吗?
季知意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等人离开,再从后院溜出去,进宫抱小太子去。
宋辰昭坐在榻上,执起紫砂壶为两人斟茶,“朝廷命官成亲,都会给几日假,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季知意倒在床上,生无可恋道:“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呆在屋里,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
女子身段婀娜,加之夏日衣着单薄,往那一躺,曲线尽显。宋辰昭收回视线,抿口茶降温,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问道:“我陪你进宫一趟?”
“真的?”季知意坐起来,显然来了兴致。
“嗯。”
来到宫门口,宋辰昭扶季知意下了马车,带着她往门洞里走,刚巧碰见几位进宫面圣的同僚。
同僚们纷纷道贺,还揶揄说,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府上讨满月酒了。
一经调侃,季知意脸色刷的红了。
宋辰昭揽住她,对同僚们淡笑,“内子脸皮薄,不禁逗,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众人哈哈大笑,摆手离去。
季知意暗自掐了男人一把,“你才脸皮薄。”
宋辰昭没说什么,带着她进了坤宁宫。即便差点做了皇后娘娘的二哥,但终究是外男,故而宋辰昭等在庭院里,没有进去打扰两个小姐妹聊心事。
内寝里,季知意抱着崽崽,跟掌珠大吐苦水。
听来听去,掌珠也没听出来她究竟哪里委屈。宽慰几句,拍拍她肩头,“今晚留下一块用膳吧。”
“不了。”季知意拿着布老虎逗崽崽,“新妇进府第二天就不回去用膳,会被主母嫌弃的。”
“那倒是。”掌珠递给她一颗浆果,“听你话的口气,也是想好好在宋府过日子,那就少一点抱怨,多一点包容。宋二哥宠你,宋阁老和宋夫人又是看着你长大,你在宋府,简直是生活在蜜罐里,早晚会适应的。”
“但愿吧。”季知意抬高胳膊,故意不让崽崽够到布老虎。
崽崽站在榻上,搂住她脖子,小嘴甜的不行,“表姑姑。”
季知意掐掐崽崽的脸,“萧霖,你怎么还这么胖?”
崽崽弯眼笑,白嫩的脸蛋泛着光晕。他夺过心爱的布老虎,吭哧吭哧爬下塌,拎着布老虎跑出外殿,见庭院的花丛旁站着一人,于是朝那人颠颠走过去。
宋辰昭转身,见一大胖小子朝自己走过来,颔首道:“太子殿下。”
崽崽哪懂那些礼仪,一把抱住男人大腿,奶声奶气道:“表姑父。”
这显然是有人事先交给孩子的。宋辰昭失笑,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太子殿下认识我?”
“嘿——”崽崽把布老虎塞给他,“送。”
“送我?”
“嗯!”
搁在以前,即便看见谁家的孩子,宋辰昭也不会主动去逗,可眼前,小太子讨喜可爱,让他头一次生出想要生孩子的想法。
看着被崽崽咬出牙印的布老虎,宋辰昭点点头,“多谢。”
崽崽笑,又拽住布老虎的尾巴,往回用力。
这是送出去又反悔了吗?
宋辰昭忍俊不禁,故意逗他,把布老虎挂在比崽崽还高的花枝上,“殿下自个儿够。”
崽崽走到花枝前,仰头看了看,扭着小屁股就往殿内走。
稍许,他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季知意走出来,来到花枝前,指着上面,一脸懵懂和期待,“表姑姑。”
季知意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瞪了身侧男人一眼,从花枝上取下布老虎,拍了拍,递给崽崽。
“谢!”崽崽抱着布老虎,颠颠走了。
季知意瞪着宋辰昭,“小太子你都敢欺负,等他长大,小心砍你的头。”
宋辰昭走近她,弯腰到她耳边,“那你要护着为夫。”
声音轻缈,眸光晦暗,像笼在湖面的晨雾。
被他冷不丁撩拨一下,季知意向后退,左右看看,“好好说话!”
宋辰昭直起腰,一派端方正直,哪像刚刚那么轻浮。
觉得气势上被压了一截,季知意红着脸,故意道:“皇后娘娘留我在宫里用晚膳,你先回去吧。”
出乎意料,宋辰昭并没有反对,点点头,“我陪着你。”
“这里是后宫,没你饭吃。”
“我不饿。”宋辰昭揽了下她的后腰,“留着肚子,晚上吃夫人。”
季知意脸红如大虾,推开他,气势汹汹回了殿内。
宋辰昭唇边泛笑,走到西府海棠下的长椅上落座。没一会儿,抱着不倒翁的崽崽去而复返。
崽崽把不倒翁放在长椅上,“嘿——”一声,好像费了好大的力气。
宋辰昭把他抱到长椅上,推了推两人之间的不倒翁。
不倒翁前后摇晃,惹笑崽崽。
崽崽把不倒翁推给他,“送。”
宋辰昭笑了笑,“太子殿下这回还会要回去吗?”
崽崽张着小嘴,思考他的话。
“不。”
宋辰昭勾起尾指,“不许要回去了,咱们拉钩?”
崽崽怔愣,学着他的动作,跟他拉钩,咧嘴一笑,“嗯!”
小孩子的美好,如天边破晓的晨曦,冉冉璀璨,照亮人的心灵。宋辰昭心像化了一截,打算今晚就跟小妻子试一试。
傍晚,季知意没有在后宫用膳,而是跟着夫君回了府上。
马车上,两人分坐两边。季知意歪头看着窗外,又因实在受不了男人的目光,扭回头,“干嘛一直盯着我?”
宋辰昭垂眸,“想吃陈记的烤羊腿吗?一会儿路过,让车夫去买点?”
提起羊腿,季知意有点小心动,但又不能放下架子,好像因为一个羊腿,就能收买她。
“买不买都成,我不饿。”
宋辰昭倾身,撩开帘子,吩咐道:“一会儿路过陈记雅肆,去打包一份烤羊腿。”
撂下帘子,他顺势坐在妻子身边,握住她的手,“还有什么想吃的,一并打包。”
季知意往回缩手,被他紧紧攥着。
“松开我。”季知意不满,脸蛋不争气的红了,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看她陀红的脸蛋,宋辰昭心头一晃,扣住她后脑勺,想也没想就吻了下去。
“唔——”季知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眨了两下。车外人群熙攘,他竟敢在这里行孟浪之举!
不比新婚夜那般吻得激烈,这一次,男人细致温柔,轻轻舐弄。
季知意很轻易就推开了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嘴。
宋辰昭靠在车壁上,目光深邃地盱着她。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季知意坐到对面长椅上,懊恼地盯着窗外,耳尖红的能滴血。
回到府上,发现薛氏让人在后院搭了戏台,邀约了几位官夫人来府中听曲。季知意自小爱听曲,撇开宋辰昭的手,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宋辰昭回到寝房,倚在榻上看书,没一会儿门外传来老生浑厚的唱腔,紧接着,吹拉弹唱、敲锣打鼓,以及喝彩声,不断传入耳畔,直到一更仍未停歇。
宋辰昭放下书卷,起身去往戏台,见季知意坐在一位姓楚的妇人身边有说有笑,没去打扰,等客人们离开,才握住小妻子的手回到屋里。
今儿请进府的戏班在皇城内鼎鼎大名。季知意意犹未尽,沐浴时还在没心没肺地哼曲。等躺在床上,才发觉那人有些不悦。
季知意哼一身,翻身背对他,比他还生气。自己不就放纵一晚,跑那里听听曲,他就不高兴了?
日后她若做出出格的事,是不是就要受冷眼、挨家法了?
发现身侧的小女人情绪闷闷的,宋辰昭扳过她,刚想吻住,被小女人狠狠推开。
季知意坐起身,先发制人:“我只不过去听个曲,你在这儿给什么脸色?”
宋辰昭淡声道:“你为何要跟那位尚书夫人坐那么近?”
姓楚的尚书夫人曾请媒婆去季府,替儿子求娶过季知意。
季知意有些无语,“当时就剩一个座位,我不坐那,会显得礼数不周。”
“可她的嫡子动过娶你的心思。”
“想娶我的多了去了,难道我要全防着?”季知意边说,边用脚蹬他的腿,“你去睡书房,别在这儿烦我。”
宋辰昭坐着不动,按住她蹬过来的脚丫,敛起心头的醋意,哄道:“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板着脸,别气了好吗?”
“我没气!”
“嗯,你没气。”宋辰昭扯过被子,罩在两人身上,搂住乱动的小女人,“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跟为夫一般见识。”
这男人还会讲软话?季知意愣住,僵在他怀里。
宋辰昭长腿一迈,压在她腿上,“夜深了,睡吧。”
季知意闷闷道:“你压着我了。”
“那你老实睡觉?”
季知意哼哼两声,不服气道:“你又来责怪我不老实?”
妻子毕竟年纪小,宋辰昭秉持能让则让的态度,收回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意儿乖,睡觉。”
一声“意儿”,倾注柔情。
季知意心头一晃,有些不适应,捂住心口翻过身,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
次日醒来,季知意发现自己滚进了宋辰昭怀里,头枕在他手臂上,一条腿搭在他腰上,像一只抱着树干的树懒。
咽下嗓子,季知意悄悄收回腿,从他怀里钻出来,滚到里侧装睡。
在她背过身时,宋辰昭抬起发麻的手臂,小幅度动了动。
季知意听见动静,扭头看他,发现他早已醒了,俏脸蓦地一红,“压到你了?”
“嗯。”宋辰昭掀开被子下床,大幅度地甩甩手臂。
季知意盘腿坐在床上,“都压麻了,怎么不叫醒我?”
宋辰昭回眸,“叫你了,你没醒。”
“......”
季知意脸羞,穿上绣鞋去往湢浴,洗漱后换了一套海棠红蜀锦长裙,准备去给公婆请安。
宋辰昭今日有事要去衙门一趟,陪季知意请安后,匆匆离府。
男人一走,季知意想要溜出府去游湖,便换了男装,偷溜进花园,踩着花匠的□□往外爬,却不小心踩坏了牵牛花藤。
等她爬回墙头,跳进花园时,恰好遇见婆婆薛氏。
触碰到薛氏温和而犀利的目光,季知意杵在牵牛花藤前,有点无地自容。她一直知道,婆婆并非表面那么好说话,管理府中人自有一套办法,这次被逮个正着,不可能半点责罚都无。
出乎意料,薛氏并没有出言训斥,只是笑着握住她的手,“意儿是觉得府中日子无趣吗?”
季知意鼓鼓香腮,“我下次不会擅自出府了。”
薛氏揉揉她的头,“乖,明儿起跟为娘学习管理府宅的事宜吧。”
因嫡女身份,季知意自小就要跟着母亲学习这些,但她打心眼里不爱学,小声道:“不是该由大嫂学习吗?”
提起这个,薛氏一脸无奈,“你大哥眼光高,不知何时能给我娶个长媳回来,你先跟我学着,等你大嫂进门,你们一块学。”
季知意苦哈哈地点点头。回到寝房才知道,薛氏处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蒹葭。
蒹葭委屈巴巴地搂住季知意手臂,“小姐,夫人说,奴婢若是拦不住你,下次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
季知意心里有些来气,但本不占理儿,没法子去跟婆婆争论,只能忍气吞声。
宋辰昭从衙门回来,听说了母亲责罚妻子侍女的事,眉头一弄。等回到房子,发现小妻子坐在铜镜前梳发,拗着脾气不搭理人。知她在生闷气,走过去,自身后拥住她。
季知意被一股书香包裹,扭扭腰,“热,别贴太近。”
宋辰昭咬住她耳垂,吮了两下,“以后想出府,直接跟娘说,不必偷溜出去。”
“我又不是男子。”季知意低头梳理发梢,声音闷闷的。
“我跟娘打了招呼,不会限制你出府,但要记得带上扈从,以防有危险。”
男人语气温柔,没有一丝责怪,反倒像是站在她这边。
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季知意也没打算继续僵持下去,扭头看向男人英俊的面孔,“谢谢你。”
宋辰昭笑了笑,重重亲了一口她的侧额,“跟为夫客气什么。”
季知意有些羞,扭回头盯着铜镜里的两人,心头泛起异样。
晚膳时,因蒹葭报对了所有菜名,宋辰昭赏给她一锭银子。
蒹葭捧着银子,来到季知意面前,“小姐,是因为奴婢被罚,所以姑爷想要补偿奴婢吗?”
季知意看着银灿灿的银子,陷入沉思。一府主母因为正当缘由责罚仆人,无可厚非,没必要打一下给颗甜枣。宋辰昭这么做,无非是因为蒹葭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
入夜,宋辰昭走进寝房,见季知意刚刚沐浴完,身上披着轻纱红衫,白皙的肩头若隐若现,眼中一热,走上前抱住她。
季知意吓得缩下脖子,“我刚沐浴,不想再出一身汗,你快松开我。”
宋辰昭抬手,探进她衣袖,摸了摸她滑腻的手臂,呼吸跟着重了几分,“意儿,咱们今晚圆房吧。”
季知意还是有点排斥,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宋辰昭将她放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唇,试探许久,察觉她没有往常那般抗拒,才一点点撬开紧闭的贝齿,试着去勾她的舌。
“唔。”
舌尖相碰,季知意赶忙推开,偏头道:“不...不行。”
可男人已然尝到甜头,此时拒绝,怕是行不通了。
宋辰昭压住她的手腕,咬住了裙带的蝴蝶系扣......
帷幔垂下时,一角丝绸薄被露出账外。
然在最后关头,季知意无助地喊了停。
宋辰昭扳过她下巴,与之对视,“意儿,你我是夫妻,这个坎早晚要过,忍一忍,嗯?”
季知意摇头,“再给我些时间。”
不愿强迫自己的姑娘,宋辰昭埋头在她脖颈,深吸几口气,压下燥动。
季知意搂住他的头,心虚道:“你没事吧?”
还知道关心他?
宋辰昭磨磨牙,狠狠拍她一下,起身去往湢浴。
季知意拢着被子坐起来,发丝凌乱地盯着湢浴门口,当听见水流声时,心虚地摸摸鼻子。
当然,两人背对背,谁也没有盖被子,就那么躺了一夜。
季知意醒来时,发现脚边堆着薄被,一双脚被盖在下面。她看看身侧的男人,心中异样感更甚。
前半晌,宋辰昭又陪季知意进了宫。崽崽一听表姑父来了,拎着心爱的布老虎颠颠走出去,见到庭院中的男子,咧嘴就笑,“嘿——”
宋辰昭竟不知自己这般招小孩子喜欢。
崽崽举起布老虎,仰着小脸笑。
宋辰昭蹲下来,“殿下又要把布老虎送我?”
“...嗯!”崽崽把布老虎塞给他,拉着他往外殿里走。
外殿的一角堆满各式布偶,崽崽一样样拿起来,递给宋辰昭。
怀里堆满玩偶,宋辰昭失笑地摇摇头。
崽崽忽然伸出手,“抱。”
宋辰昭把玩偶放回原处,抱起崽崽走出外殿,来到西府海棠下纳凉。
季知意走出来时,就瞧见了这幅场景。儒雅的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嘴角泛着慈爱的笑。
世人都知御史台的宋中丞严肃威仪、不讲情面,可谁又知他的温柔融入骨髓,在不经意间的流露呢?
崽崽瞧见她,冲宋辰昭指了指,“表姑姑。”
宋辰昭站着没动,“殿下可知,她是我的什么人?”
崽崽揉揉小脑袋,寻思着词儿,“娘子。”
没想到小太子连“娘子”都会讲了,宋辰昭眼中溢笑,“嗯,殿下说得对。”
崽崽拍拍手,嘿嘿笑,看向季知意,“娘子!”
宋辰昭:“......”
季知意:“......”
随后走出来的掌珠笑着抱过儿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小臭臭,叫谁娘子呢?”
崽崽扯住娘亲的脸,弯着一双大眼睛,说了一串叫人听不太懂的话——
“表姑姑是娘子。”
除了掌珠,宋知意和宋辰昭都没听清他讲了什么。
掌珠循循善诱,“你该说,表姑姑是表姑父的娘子。”
这可为难崽崽了,崽崽趴在娘亲肩头,伸手够季知意的头发。
季知意揉揉崽崽的头,心也跟着柔化了。
忽然很想生一个。
想法一出,登时红了脸颊,连脖子都红了。
回府的路上,季知意忽然想去陈记雅肆吃羊蝎子。
妻子难得想跟他单独共进晚膳,宋辰昭怎会拒绝。
两人要了一间雅间,点了一锅羊蝎子。
陈记雅肆的老板陈漾听说宋辰昭带着妻子来用膳,特意过来露个脸。
曾几何时,季知意与陈漾算是熟识,两人还一同乘船夜游。这事儿宋辰昭也知道。
陈漾端上一小坛酒酿,笑道:“宋中丞难得光顾,这顿鄙人请客,两位慢慢用。”
说完,略一颔首,转身离开。周身流淌一抹风韵雅致。
季知意拔下酒塞,为两人斟满一小盅酒,“陈漾不算大方,能喝到他请的酒水实在不容易,咱们快尝尝。”
本是无心的话,可听的人多了一重理解。
宋辰昭捂住季知意的盅口,“你酒量差,别喝了。”
“我就喝一小口。”季知意捏着尾指指腹,“一点儿。”
架不住小妻子忽然的撒娇,宋辰昭收回手,“抿一口可以。”
季知意端起酒盅,浅浅地尝了一口,“清冽醇香,好酒!你快尝尝。”
宋辰昭端起来,放在鼻端轻嗅。
季知意托住他的盅底,“你快尝尝。”
宋辰昭品了一口,放回桌上,“一般。”
这还算一般?
季知意瞥他一眼,没心没肺地笑道:“你不懂酒。”
“......”
宋辰昭觉得酒水更苦涩了,拿起筷箸给她夹肉。
季知意吃几口肉,喝一口小酒,很快就晕乎乎的了。
离开时,宋辰昭为妻子带上面纱,搂着她的腰走出酒楼。
陈漾站在门前,笑着目送他们。
等宋辰昭把季知意抱进马车,出来跟陈漾道别时,陈漾忽然道:“想必大人也听说过鄙人与令夫人游湖一事,怕大人误会,鄙人想与大人解释一番。”
“不必了。”宋辰昭眼眸无波,“内子与陈掌柜游湖,是看陈掌柜孤身一人,实在可怜,起了怜悯心,仅此而已。而且当日,船上人员极多,并不是你们单独相邀。”
陈漾拱手,“不亏是洞察秋毫的御史台中丞。大人所言,句句实情,就无需鄙人再来解释。”
宋辰昭拱手还礼,“陈掌柜年纪不小了,身边该有个可心之人相伴。宋某在此祝愿陈掌柜,能够早日觅得良人,共结连理。”
陈漾看着马车离去,对着夜色淡淡一笑,“这两人一动一静,倒是般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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