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我给钱,给钱,各位爷,能够少一些吗。。。”
关键时刻,哭丧着脸的掌柜开口了。
举着砍刀的地痞,看了看李岩和掌柜,冷哼一声开口了。
“哼,搅扰了老子的兴致,掌柜的,每月二十两银子,少一钱都不行,要不然你这家店就不要开了,交给我们兄弟。”
掌柜脸色发白,身体颤抖,眼看着就要摊到地上了,每月二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可面对举着砍刀的十多个地痞无赖,任何的说辞都是无效的。
李岩感觉到热血涌上来了,他本来是站出来帮助掌柜解围的,想不到反而给掌柜惹下了麻烦,如果这个时候他退缩了,良心上过不去,今后也无法抬头做人了。
远处有十来人观望这一幕,不少人指指点点,不过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或许大家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冷着脸的李岩,再次开口了。
“掌柜的二十两银子我给了,你们不用为难掌柜的,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地痞看向了李岩,嘴角抖动了一下。
“妈的,给脸不要脸,得罪了我们兄弟,还没有来得及找你算账,今天的事情,拿出来一百两银子,跪在这里给我们兄弟磕三个头,这事就算了,要不然你的命就留在这里。”
地痞的话说完,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要知道开封府城内虽然有不少的打打杀杀,可如此明目张胆要人性命的事情还是很少的。
周遭围观的人多了一些,喜欢看热闹是众人的天性。
李岩冷冷一笑,看了看并肩站立的两个地痞,他们的手中都举着砍刀。
“就凭你们,也想让我跪下磕头,你们就不怕遭受天谴吗,罢了罢了,我李岩今日之遭遇,看来是命中注定,你们一起上吧。。。”
李岩的大名,在大顺军之中如雷贯耳,不过在开封府城还没有多大的影响,眼前的这些地痞无赖就更不知道了,再说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很多,就算是有人知道李岩的名气,也不可能将眼前这个年轻人与李自成麾下的将军李岩联系起来。
领头的两个地痞无赖交换了一下眼神,说狠话是他们的特长,反正说狠话不要钱,还能够镇住对手,至于说敲诈勒索,更是他们的专长,可要真的杀人,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眼下也是被逼上梁山了,刚刚的话语说的太过分了,让人家拿银子,还要磕头,现如今人家要拼命了,他们也只能咬着牙上去了。
“兄弟们,给我上,谁要是砍了他,我给五两银子。。。”
眼看着就要冲上来的众多地痞无赖,李岩气的双眼冒火,在地痞无赖的眼里,自己的性命就值五两银子,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李岩的佩剑与雁翎刀,悉数都在房间里面,这些东西平日里不可能带在身上,对方冲过来的十多人,人人手里都拿着砍刀,在阳光照耀之下,格外的耀眼。
转身回去拿雁翎刀不可能了,李岩大吼一声,捏紧了拳头往前冲。。。
“哎哟。。。”
“妈啊。。。”
“饶命、饶命啊。。。”
几个身影冲上来了,为首之人赫然拿着雁翎刀,刀背过处,地痞无赖纷纷倒下,其身手之快,李岩都没有看清楚。
短短一分多钟时间,十多个地痞无赖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呻吟。
现场没有血迹,倒在地上的地痞无赖,有的捂着胸口,有的抱着脑袋,砍刀丢的到处都是,为首的两个地痞无赖,模样最为凄惨,他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体无法动弹,只有眼睛还在骨碌碌转动。
李岩呆住了,看向了前方站立的四人,这种进攻的手法他听说过,制服对手的同时不伤人性命,军中的绝顶高手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为首之人身材匀称,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地痞无赖的面前。
“你们挺嚣张的,想要活命也可以,你们两人,一人一百两银子,其余人,一人二十两银子,一共是三百二十两银子,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
其中一名地痞面带恐惧开口了。
“好汉饶命,我、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哎呀。。。”
一缕鲜血飘过,地痞左手的四个指头离开了身体,鲜血顺着伤口喷溅出来。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拿不出来银子,你们就留下脑袋。。。”
周遭看热闹之人略微退后了一些,不过没有人离开。
另外一名地痞吓得差点晕过去。
“好汉,别、别杀我们,我们拿银子,拿银子。。。”
地上两名受伤轻一些的地痞站起身来,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处房屋跑过去。
不过几分钟时间,两个地痞抬着一个木箱子过来了。
箱子放在地上,打开之后,里面由白银,也有铜钱。
地痞无赖全部都离开了,地上的四个手指头也被捡走,留下打开的木箱子。
周围的人也散去了,没有热闹可看了,他们就要忙自家的事情去了。
李岩走上前去,对着为首之人抱拳开口了。
“感谢兄台出手相助,今日的恩情,在下记住了。”
为首之人看着李岩,冷冷一笑。
“李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流落到开封府城,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大事情啊。”
李岩脸色一下子白了,看着为首之人,强自镇定之后开口了。
“看样子兄台知晓在下的一切,在下就不必隐瞒了,在下李岩,闯王麾下制将军,遇见了一些事情,来到了开封府城,兄台若是想得到朝廷的赏赐,尽管将在下交出去。”
为首之人再次冷冷一笑。
“李岩,你也太自信了,朝廷若是要取你性命,你岂能活到今日,还有,若不是李振洪提醒,你早就到地下去了,还能站在这里吗,来到开封府城快一个月时间了,你做了什么,拉起来一支队伍了吗,还是稳定了开封府城的局面。”
李岩的脸一下子红了,对着为首之人抱拳。
“兄台,士可杀不可辱,在下还没有那么多的自信,兄台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晓如此之多的事情,可否告知在下。”
为首之人微微一笑。
“刘宁,锦衣卫千户,奉河南巡抚朱大典大人的命令,前来见你。”
李岩的身体瞬间开始颤抖,他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有朝廷命官前来见他。
“刘、千户大人,在下是反贼,不劳您的大驾,要杀要剐随便,在下绝不叫屈。”
刘宁再次露出冷笑的神情,协助朱大典斩杀河南总兵许定国,镇住了许定国麾下的军士之后,他奉命前往开封府城来找李岩,要说刘宁内心是不情愿的,不过这是皇上的旨意,不光是他刘宁,还有朱大典,对于皇上的这道旨意,也不是很明白,李岩只有举人的功名,能力强不到哪里去,朝中那么多的人才,皇上何必关注李岩。
“李岩,我刚刚说过了,朝廷要杀你易如反掌,我亦没有必要站在你的面前,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归顺朝廷,按照朝廷的要求做事情,你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第二,做闲云野鹤,自此归隐,万万不要想着继续为李自成做事情,否则你的结局很惨。”
李岩愣住了,不自觉的开口了。
“千户大人,在下是朝廷的罪人,还有资格为朝廷做事情吗。”
刘宁点点头。
“当然,我所说的话语,代表朝廷,代表巡抚大人,对了,红娘子的情况很好,你若是真心归顺朝廷,为皇上做事情,红娘子的安全亦可以得到保证,你有举人的功名,因依附闯贼李自成,被官府剥夺了,若是真心归顺朝廷,你的举人功名亦可以恢复。”
李岩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当年的他,何尝不想进入朝廷做事情,依附李自成也是迫不得已,期间还有些犹豫,一直到李自成攻陷了京城,才彻底定下心来,可惜因为性格太过于直爽,遭遇到牛金星等人的暗算,差点丢掉了性命。
这么长时间过去,李岩仔细思索,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李自成不可能成为天下之主,从李自成强行推行追饷令的那一刻开始,民心就逐渐失去了,李自成麾下的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也不是真心为了大顺朝廷,更多时候是想着掌握权力、谋求自身利益。
眼看着李岩没有马上开口回答,刘宁再次开口了。
“李岩,我听闻你性格豪爽,为人仗义,这个时候怎么犹豫了。”
李岩抬头看了看刘宁,咬牙开口了。
“在下愿意归顺朝廷,为皇上做事情,为朝廷做事情。。。”
刘宁点点头。
“很好,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日就出发,前往归德府,巡抚大人要见你。”
李岩忙不迭的点头,转身朝着客栈走去。
刘宁站在原地没有动,身边的锦衣卫军士犹豫着准备开口。
刘宁扭头,看了看锦衣卫军士。
“怎么,不放心李岩吗,没有必要,都到了这步境地,李岩若是不归顺朝廷,还有什么出路,真的做闲云野鹤吗,这天下哪里有他容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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