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燕妤冷笑道,“他的心早就已经坏透了,想必不会知道疼!”
而后又问道:“你对那姑娘,可是真心?”
祁弋点点头。
“可我瞧着她与清河那孩子……”燕妤叹口气:“为何你俩偏偏喜欢同一个姑娘!真是作孽,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我那妹妹燕婉。”
祁弋安慰道:“娘,事已至此,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他是司南胤的儿子,为他父亲受过,也在情理之中。”
燕妤闭上眼睛无奈道:“罢了,你去吧!”
“是!”祁弋顿了顿:“娘,大婚之日我会带十三来见您!”
“嗯!”燕妤点点头。
祁弋从地下室上来时,想了想,还是想去顾蔓那看看。
帐内燃着幽幽烛光,珠帘后,顾蔓在摇曳的烛火中睡的香甜。
他没在,这女人就睡的这么安稳。
小没良心的。
他坐在榻沿,看着那精致的小脸埋在枕间,呼吸很浅,嘴巴还不时翘起来,十分可爱。
口中喃喃细语,虽然模糊,可祁弋仍然瞬间便听出来了。
沈清河,她叫的是沈清河。
突然就像有一块石头砸进心里一样,钝疼。顷刻间怒火便充斥全身,想将她占有,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
最终,他愤然离开,跑进雪地里。外面雪下的正猛,冰凉的雪花砸在脸上,让他清醒不少。
难道这就是命,他怎么都比不上沈清河?
沈清河星夜兼程赶到了北胡,一进城中,只见人人皆着盛装,街道的雪已经清扫干净,铺上了红毯,一直延伸至北胡王牙帐。
他赶紧走进一家店,用北胡话问那店家今日城中可有何大事。那是他跟着徐骞学的。徐骞常年与北胡打交道,其语言自然熟知。
那店家告诉他,今日北胡王大婚,仪仗会从王宫出发至神庙祭神,还提醒他一定要观摩这次盛典。
今日便是拓跋弋大婚!
他该庆幸自己来的及时还是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来?
事不宜迟,他赶紧筹谋接下来的计划。
王宫到神庙要经过三条大街,届时守卫一定森严。他先沿着那三条街走了一遍,熟悉路线。又买了裘袍和皮帽,将剑放进宽大的袍子中,粘上络腮胡乔装打扮一番,再加上能说一口地道的北胡话,看起来就与北胡汉子无异,最后,挤进人群里。
婢女将繁重的头饰为顾蔓戴上,两颊点上朱砂,大红喜服外围了一条火狐披风,红色的毛皮无一丝杂色。
那是祁弋十七岁那年猎得的一双火狐。火狐稀少,祁弋本来是想养着。但几日后,那雄狐伤重不治死了,雌狐亦不吃不喝。最后将两只火狐的皮毛做成了这件披风。
“王爷!”婢女行礼,祁弋走了进来,婢女们随即退下。
盯着顾蔓看了许久,才勾起唇角:“很美!”
这一刻,他恍惚觉得,顾蔓真的就如这草原上的女人一样,而且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
只有她才配得上他。
“你也……还行!”顾蔓半开玩笑道。
祁弋习惯着黑,猛然穿上了红色的喜袍,俊朗之中带了点妖冶。
“累吗?”祁弋柔声问道:“之后还要去神庙祈福。”
顾蔓摇摇头,由于头上的金饰太重,显得很僵硬。
“不过,如果平日也像这般,确实挺累的。”
祁弋拉住她的手:“过了今日,往后你喜欢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嗯!”顾蔓笑着点头。
“对了,那两个人,你放了吧!”
祁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眸光闪了闪:“好!”
……
菱儿和槐安从牢里出来,那守卫亲自护送两人出了王宫大门。
槐安骂骂咧咧:“你说这拓跋弋怎么这么抠?好歹咱和顾爷也算好朋友,今日大喜都不让我俩喝杯喜酒。着急忙慌地赶咱们出来。”
“还想喝喜酒?你喝风吧你!”菱儿缩了缩肩膀,“这外面比牢里冷多了。”
这时,只见无数北胡守卫自王宫涌出来,驱散着围观的人群,纷纷站立两旁。紧接着,庄重肃穆的牛角声响彻云霄,两旁围观的人沸腾起来,嘴里呼喊着不知命的调子。
“咱们也瞧瞧去!”槐安拉着菱儿挤进人群。
不远处,数十个身着礼服的北胡大汉扛着牛角缓缓前行。
沈清河挤在人群里,朝前看去,在拥挤的人群中,瞥见了两张熟悉的脸。
“小安子,这北胡人成亲都不喜庆。”菱儿撇撇嘴:“还是咱们中原好,热闹。”
槐安白她一眼:“没见过世面!”
突然身后有人拍他肩膀,他回头一看是个大胡子汉子,“干什么?”
随后想到人家也听不懂他的话,便也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去。
没想到那人又拍了下他,“你有病……”
“小安子,是我!”沈清河压着声音说了句。
槐安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一番:“你谁啊!”
“沈清河!”
槐安瞬间怔住,又看了看,差点惊叫出声:“你怎么……”
“谁啊?”菱儿回过头,却一眼认出了沈清河,惊道:“沈……”
沈清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他俩拉到一边。
槐安忙问道:“你怎么在这?”
“此事说来话长。”沈清河问道:“你们可见过十三?”
槐安点点头:“见过了。不过顾爷好像被那拓跋弋灌了迷魂汤一样,根本不认识我们了。”
“果然!”沈清河恨恨道:“拓跋弋这个小人。”
“那现在怎么办?”槐安急道。
“我要将十三带走!”沈清河眸光坚定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好,我们听你的!”菱儿点点头:“咱们一起救顾姐姐!”
槐安沉默不言,心想说的容易!
他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可是在北胡,别说有这么多守卫,便是只有拓跋弋一人,凭他们三个,也不可能将顾蔓劫走。
他咽了口唾沫:“那你说……怎么做?”
……
牛角队列过后,后面还有一列系着红绸的牦牛,之后还有跳着北胡传统舞的男女,最后拓跋弋和顾蔓的车驾才徐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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