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不知,还请将军恕罪!”
只可惜,这名卫兵心中惊惧难定,没能听懂路铭远的弦外之音。
陆铭远只想一巴掌将他拍死,这话说的水平太差,你值守之人都不知道自家统领去了哪里,那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这门口干嘛?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位陆将军知道他这个侄子是有那么一点不着边际,平常他没少劝诫过,这下倒好,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一军统领无故离其位,这个罪过说小也小,可说不小也还真不小。
陆铭远将满腔怒火压了,看也不看那跪拜在地的卫兵一眼,沉声喝道:“让开!”
“轰!”
谁知,非但是那名跪倒在地的卫兵没有半点挪开身子的迹象,另外七位军士,竟是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皆是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一副尽职尽忠的模样,就是不肯让路。
陆铭远顿时被气的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这八人的中心表的也太不是时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叶枯会怎么想,世子殿下这遭是问罪来了,可不会觉得这八人是忠心耿耿,恪尽职守,而只会觉得他这个将军治下不严,在军中毫无半点威信,连几个卫兵都使唤不动。
更要紧的是,叶枯三番五次地叮嘱要低调行事,这下倒好,这几人在统领大帐前扑通扑通地一跪,哪里有不引人注目的道理。
在这军中,谁能让陆统领的亲卫下跪?
“怎么,是我现在说话是不好使了,还是你们长了两个脑袋,活的不耐烦了?”陆铭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上有真气暗涌,显然是动了真怒。
“算了,打晕他们就是。”
就在陆铭远要一掌按下,忍痛摘了这八颗大好头颅之时,叶枯却向他传音,让他手下留情。
陆铭远用眼角余光扫了叶枯方才的位置一眼,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世子殿下竟已不见了踪影,连陆铭远这位化气境界的修士都没有半点察觉。
“这小子的修为竟到了这般境界?藏了这么多年,真是好深的城府!不对,不对,就算这位世子殿下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如今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这世上哪里有这么高的天资,能在这年纪就臻至化境?必定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是了是了,世子殿下何等尊贵,怎么会无人护法,一定是如此!”
陆铭远心思如电转,只他这般想法未免有些坐井观天之意,不说凌云逸、阎昊、赤羽生这等为求凡骨极境,自身圆满而不肯突破的人物,便是如荀梅、顾钧等人,若不是为了再进一步,闭关臻至化境也不是一件难事。
撇开境界不谈,若论战力,荀梅、顾钧或许是不如化气境界的陆铭远,但凌云逸、阎昊、赤羽生这等怪胎要胜这位陆将军,只怕也不在话下。
思及此处,陆铭远更是不敢造次,只告诉自己一切照办,尽早送走这一尊,不,三尊瘟神,他这么像,赫然是把那位玄清公主和叶枯背后的护道人算了进去。
做戏就要做全套,叶枯虽然隐去了身形,但却绝对不会是真的离开,事已至此,陆铭远冷哼一声,连出八掌,砍在那八人的后脖子上,越过八名卫兵,入了帐中。
一进到里面,一股浓地散不开的膻腥味便扑了过来,陆铭远眉头一皱,心想自己这位侄子平常是有些不着边际,但却也绝不至于在军中大帐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况且以自己那位大侄子的性格,也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军中无鱼无水,自然也绝无鱼水之欢的说法,可这帐中的气味,是个人都明白怎么回事。
“叔,找我有事?”
这时,一个满脸邪气的少年站起身,迎了上来,他面色青灰,灰衣飘飘半斜而下,露出了那精致的半边身子,皮肤细嫩,不像是个常年在军中磨炼的人。
“无常?你怎么在这?你哥呢,他去哪儿了?”
陆铭远颇感诧异,眼前这位少年并不是那位“陆统领”,而是他大哥的二子,陆无常。
他们陆家的根基在北宁,在北宁陆家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陆铭远的大哥陆铭胜便是这一任陆家家主,膝下有两个成了器的儿子,还有些不成器的子女,那些人不提到也罢,只这两位儿子成的“器”的模样却是大相径庭,只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对亲兄弟。
若是在平时,亲侄儿过来,陆铭远定是开心的,这小侄儿的性子他是知道,见到他,便知道这一股膻腥味是谁的杰作,无论如何,好说歹说也要先拉上几句家常再说,可这次不一样,叶枯还在等着,陆铭远心中只急似火烧。
“我大哥那人,叔你还不知道他么,估计又不知跑到哪里去读那些书了。”陆无常也有些眼力,见自家叔叔着急,边说便也边整好了衣服,“他刚走不久,该是还没有走远。”
陆铭远入了军队,便再也不去想在陆家那争权夺利的事情,陆家不会允许一个将军坐上家主的位置,独揽大权,宁安那位主将也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不管是军队成了陆家的私军,还是军队把陆家当枪使,都是不得不防的事情。
有了这层因果,陆家这一代的三兄弟中,陆铭远这位二哥倒是与两位兄弟都很亲近,也是看着无常这一对亲兄弟长大的,其中血脉亲情,自是无需多言。
陆铭远在帐中来回踱了数步,“真是胡闹!我都记不清说了他多少回了,你大哥就是不肯改,对了,方才那封信,是你代你哥回的吧?”
陆无常点了点头,语气不善地道:“是我捉刀代笔,那朱全未免欺人太甚,说我哥这儿的人手脚不干净,做了顺手牵羊的事,哼,真是荒谬,想是上次宁安之事他失了利,怕被责怪,又怕丢了自己的威严,想要凭这事儿转移视线罢了。”
“无常!”陆铭远沉了沉声,“你把你身上那股戾气给我好好收一收,这朱全是紫塞特使,颇得器重,我不许你胡来。”他压了压手,又道:“好了,此事暂且不论,我问你,朱全信中说的那个兵士在哪儿?”
“叔,难道朱全信中说的确有其事?”陆无常正了正身子,“我哪里能知道,这事儿你得问我哥,他记这些东西是最熟的了。”
陆铭远看着自己这小侄儿,无奈道:“你是最了解你哥的,赶紧带我去找他。”
“二叔,朱全的事,你着什么急,”陆无常颇有些不解,想来能被一个兵卒偷到手的东西,背后也不会有多大的门道,“我这一回来,是带了我爹的话,有重要的事儿要跟叔你商量。”
“住嘴!”
陆远铭大喝一声,“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找到你哥,再找到那偷东西的混蛋重要,知道了吗!?”他眼神有些复杂,是怕这重要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被叶枯亦或是叶枯背后那位高人听了去。
到底是一位将军,这一声大喝,连陆无常霎时间也被震住了,二叔这是怎么了?但无论如何,二叔这么做定是有其深意就是,“知道了,我这就……”
他话音未落,帐中便响起一阵瓶里哐啷的声音,原来这大帐中一直还有第三个人在,陆远铭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像是早有预料,骂道:“混账东西!也不知道分个场合,就知道胡闹!”
陆无常回头望了一眼,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只道:“走吧,去找我哥。”
陆家这对叔侄离开后不久,同是这座军帐内,叶枯现身其中,屏住了呼吸,只一眼便攫住了地上那位衣衫不整的女子,那女子却有些与众不同,非但没有寻常女子这般模样被生人撞见后的惊慌,反倒是把那双本就灵动的大眼睛又睁了睁,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个不停。
两人大眼瞪小眼,足足半晌,谁都没有说话,叶枯把她从上到下用目光刮了几遍,她也将叶枯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回,叶枯只想着看就看吧反正吃亏的不是自个儿。
许是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地上趴着的那位姑娘不知从哪里找了件宽大的衣裳往身上一披,把那两团如雪如削的肩头笼了遮了,这才悠悠地站起身子到了一旁坐下,俨然是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主人,而叶枯就是那位不请自来的恶客。
她这么一起身,一动,叶枯迷茫地盯着,才觉得这道身影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是你这个笨蛋啊,那些修士又臭又硬,不归我们这儿管的,带你来的人怎么把你引到这儿来了?”
听到这声音,叶枯顿觉恍然,定睛一看,只觉是越看越像,这不就是那位在宁安城外军帐中纱幔后的那位女子吗?
他连迈了数步,欺身到了近前,道:“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怎么不能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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